次日。
秦國廷議如約開始。
白稷著正裝,手持玉圭就這麼站在最前面。作為國師,他這次是不辱使命,自然得親自上朝。除開他外,包括王離也是極其難得的可以上朝。
此次王離也出了不少力,率領大軍出征。他自從世襲了武成侯的爵位後,這是首次執行軍務。雖然說只是作為演戲,不需要實戰。但是這對王離來說,已是意義非凡。
這其實也是種徵兆,秦始皇未曾忘記他這位年輕的武成侯。未來的他同樣會受到重用,照樣可以領軍出征。
除開他之外,還有諸多將軍。
「見過國師。」
秦騰則是帶人來行禮,看到他氣色不錯,白稷頓時笑了起來,「內史,看的出來你這幾日心情很不錯。怎麼,時不時秦守的成績好?」
「哈哈,自然如此!」
秦騰爽朗的笑著,其餘大臣皆是撇了撇嘴。現在秦守在學宮絕對是校草級別的存在,他的成績也是相當出色。每次考試都是名列前茅,甚至連秦始皇都多次誇讚過。甚至還說秦守的政論寫的很不錯,假以時日可堪大用!
學宮其實非常的自由,有的時候會由先生出題。大部分都是關係秦國民生的問題,再由他們討論,書寫政論。非常的講究實際應用,看他們是否能有治理之才。
秦守作為秦騰的子嗣,現在就學的相當不錯。上次他書寫了篇治理隴西的政論,洋洋灑灑足有兩千餘字。耗費了數日時間,翻閱關於隴西的各種記錄。甚至還讓秦騰幫忙查找戶籍記錄,然後再根據實際書寫政論。
隴西地處秦國西邊,經常會受到羌人的襲擾。土地肥力不足,還經常會幹旱,所以黔首生活極其困苦。當時先生出的題目是關於如何治理隴西,而秦騰則是切入主題,敘述的非常詳細。秦始皇當朝表揚了秦守,這讓秦騰是相當的有面子。
秦始皇好歹是學宮祭酒,很多事情其實他都知道。
……
隨著謁者通傳,大門也是徐徐打開。大臣們分成兩排,非常有秩序的走了進去。這次學宮的事情並非重點,更重要的是關於大月氏!
白稷微笑著走在前面,神色從容。徑直坐在右邊的首側,這是他的專屬位置,距離秦始皇也是最近的。
很快,秦始皇也著黑水龍袍走了進來。
所有朝臣同時起身作揖行禮。
「吾等參見陛下!」
「陛下萬年!」
「秦國萬年!」
秦始皇微笑點頭,接著抬手示意。
「諸卿列坐!」
朝臣們嘩啦啦的重新坐了下去。
接著,白稷便站了出來。
他是這次主要負責人,自然是得由他來匯報消息。
「稟上,此次稷幸不辱命。平定昭武城,在外演練後,月氏王願意徹底歸順秦國。自此之後,西域大門便向秦國打開。未來我大秦可自昭武城出發,輕鬆進入西域。可令秦國開疆闢土,國土暴增!」
「彩!」
諸多大臣齊刷刷的喝彩。
要知道,他們等這一天可等了太久。
典客當時親自去往昭武城,希望月氏王不要不識抬舉,自願歸順秦國。結果人大月氏壓根不甩他,甚至還揚言玉石俱焚,實在不行就跑路,絕對不會投降秦國,做個三等人!
可白稷親自出馬後,月氏王瞬間就慫了。也不管什麼三等人,想都沒想便直接答應下來。變化如此之快,也是令他們嘆為觀止。
秦始皇微笑著點頭,「此次辛虧有國師提出的辦法,所以能令大秦與月氏刀兵相見。相關的場景,朕也都已看過。東方號飛劍,的確是壯觀無比,威力驚人。朕相信秦國未來必定能威服天下,令世界臣服!」
說到這裡,眾人齊聲高呼秦國萬年。
當初很多人都曾懷疑過白稷提出的辦法,畢竟把其餘領土交給別人來管轄,相當的不安全。萬一要對秦國有二心,又當如何?
現在可不用愁了,只要敢造反有二心的,東方號飛劍直接升空。不管敵人是誰,那就只有死!這是秦國現在縱橫世界的權杖,不論是誰都沒有反抗的可能。
「說起來,月氏王呢?」
「月氏王已在殿外等候。」
秦始皇輕輕揮手,「那就傳他進來,讓朕好好看看這位縱橫草原數十年的月氏王!」
「傳月氏王!」
「傳月氏王!」
……
謁者通傳聲在大殿中不住迴響。
很快,便看到月氏王緩緩走了進來。穿著一身簡單的麻衣,走至大殿中間後,單膝跪在了地上。
「月氏王,見過陛下!」
這是大月氏的最高禮儀,代表的是臣服!
秦始皇饒有興趣的注視著他,神色陰冷,還帶著幾分玩味和戲虐。其餘朝臣皆是議論紛紛,抱以冷笑。
就算是月氏王又能如何?
現在的秦國有白稷在,還有誰是對手的?
「汝的名字太過拗口,今日朕便為你賜名。」
「多謝陛下!」
秦始皇神色從容,「便令你以秦為氏,以奴為名。從今往後,便再無月氏王,只有秦奴!可好?!」
月氏王的臉色頓時就變了,秦始皇說是給他賜名,實際上是在羞辱他!
秦奴秦奴……秦國的奴隸!
看似是在詢問他的意思,可給他選擇的機會嗎?
如果他現在敢拒絕,那死的可不光是他一人,包括整個大月氏都會被血洗。到時候生靈塗炭,死傷無數,皆是因為他而起。
月氏王……不,應該是秦奴。
他咬著牙,嘴唇都因此裂開個口子,鮮血溢出。雙眼通紅,到最後長拜行大禮,「多謝陛下賜名,秦奴今後必定誓死效忠大秦,永生永世,絕不背叛!」
「哈哈哈,好!」
「好的很!」
秦始皇爽朗大笑,「今日朕便封你為奴顏君,世襲罔替,與國同休!同時,冊封為昭武郡郡丞。這世間再無月氏王,只有秦國的奴顏君,秦奴!」
「秦奴,多謝陛下封賞!」
秦奴長拜不起,眼神通紅。
此時此刻,他心中僅存的那些自尊都被徹底擊碎。說是封君,其實依舊只是個可悲的奴隸而已。而且不光是他,還有他的子嗣,世世代代都要世襲奴顏君這個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