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朔方,得宰天下亦如此肉

  「去,肯定去!」

  天天呆在學宮內也無趣的很,別說白稷願意,讀者老爺們也肯定樂意。上次跑去河南之地,很多人都差點被凍死。現在天氣剛好合適,白稷想的也是過去就當旅遊了。

  他從地圖上大概看的出來,現在朔方可是搞的相當不錯。在蒙恬的安排下,甚至建造起了好幾處城池。都是根據廢墟而建,主要起到個交易的作用。像是北地諸多商賈,已經開始朝著草原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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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錢收購廉價的牛羊駑馬,還有就是羊毛。羊毛主要是送至涇陽這裡,悉數囤積起來,再交由婦人製成羊絨。《齊民要術》和《天工開物》都有做羊毛的方法,做法其實不算複雜。

  大概三道程序,分別是采毛、淨毛和彈毛。羊毛經過這三道初加工後,即可用來紡織。當然說起來容易,真要做起來還是比較難得。好幾石的羊絨,就因為試驗的緣故全沒了。

  「唔,去了也好。」王翦抿著茶葉,正坐旁邊,「記得帶點羊肉牛肉什麼的,老夫也許久未曾吃過牛肉了。回來後燉個土豆燜牛肉,哧溜……」

  「……」

  秦國律法很嚴苛,平時除非有死的牛,否則的話就甭想能吃到。這條律令,饒是秦始皇都不能違背。此前就說過秦昭襄王患了病,老百姓殺牛給他祈禱,結果秦昭襄王把相關人等悉數依律治罪。

  王翦當初伐楚的時候,日子過得極其瀟灑。當時堅守不出,和伍卒同吃同住,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後來封了徹侯,牛肉倒是也能吃到,卻不像當時打仗那麼舒坦。打完匈奴後,白稷帶回來不少牛肉。只不過人比較多,現在壓根沒剩多少。

  其實王翦就是嘴饞了。現在土豆已經不算稀罕物了,涇陽老百姓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有。他們肯定沒資格吃,還得繼續推廣,而白稷自然不受到影響。

  「我到時候帶點回來。」

  「阿翁其實也能去,學宮的事情有賁在便可。」

  「罷了,老夫可沒什麼興趣。」

  王翦連連擺手,倒不是因為身體不適,只是他懶得過去而已。他現在身體狀況還是不錯的,每日生龍活虎,帶著票稚生天天做操跑步。白稷還做了套廣播體操來著,結果被王翦一陣吐槽。還說和太極拳類似,只有個花架子,沒什麼實戰價值。

  白稷倒是也想搞點軍體拳什麼的,可惜他壓根不會。而且他只是單純想著說讓稚生強身健體,有個強健的體魄而已。結果王翦不答應,還說學宮出來的不能只有個花架子,就得按照實戰來。

  以後出去了不能丟他王翦的臉,不說達到銳士的境界,也得是高手有獨當一面的能耐才行。白稷本來覺得不太靠譜,可沒想到稚生竟全都非常支持……

  「先生說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石頭還用他的話來懟他。

  呸,你們自己折騰去吧!

  「沿路舟車勞頓,興許還會遇到危險。」王翦看著白稷,徐徐開口道:「上次黃公曾說過,他有個靈子名為張良。為韓相張平之後,五世相韓。魏鞠既會襲殺,這張良興許也會。」

  「嗯。」

  王翦打了這麼多年仗,倒也能看出來。這幾日黃庭堅曾提起過張良,還說張良城府極深。劍術造詣上差了些,但其在謀略甚至還在他之上。張良昔日入隱靈教,為的是反秦抗秦,結果黃庭堅帶著人入秦。

  張良心中不服,便竊走《素書》,至今還沒下落。白稷端著茶杯,仔細思索著。

  MMP,不會這麼巧吧?!

  《史記》裡面寫的可是相當清楚,在二十九年的時候,秦始皇出去巡遊。路過博浪沙的時候,被張良刺殺,結果誤中副車。秦始皇為盜所驚,乃令天下大索十日。

  時間對上了,秦始皇再次巡遊,只是目的地不同而已。要是張良真跑來刺殺秦始皇,的確是有些麻煩。

  「黃公對張良極其重視,言之他為亂世之賢才。兵法謀略,皆是不俗,心思城府極深,不可小覷。」

  王翦捋著鬍鬚,放下空了的茶杯,王賁連忙又倒上一杯。「此次巡遊,還是當心為妙。老夫聽說,朔方那邊並不太平。時不時便會有匈奴襲擾,即便黔首反抗,依舊損失不少。」

  「這是必然的。」

  越是如此,他們就越發欽佩白稷當初的決定。把降卒安排至朔方,還可以抵擋匈奴,還能解決降卒的問題。

  「內鬥也有,老夫聽說有人為了牛羊爭鬥而死的。」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算上遷徙過去的黔首,足足有五六十萬人。這些降卒都是些生死看淡,不服就乾的人,為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都很正常。所以說,他們鬧出人命來,白稷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這些人並不好管,僅僅只是蒙恬還不夠,還是得派遣些文臣治理。國師本意是好的,可勿要因為個比人而壞了一群人。」

  「嗯。」

  淳于越慢悠悠的走了進來,還把塊黑色的野豬肉放了下來。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老淳,你這什麼情況?」

  「君上有所不知,今日正逢社祭,有獵戶於山中捕獲山彘。鄉里便舉薦個美男子為社廟社宰,主持祭社神。」淳于越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笑呵呵道:「社宰長大美色,如冠玉耳。主要還是其分肉甚均,還揚言若能治天下,便如此肉。不偏不倚,皆能有食。」

  「得宰天下,亦如此肉?!」

  王翦皺起眉頭,就沖這話只覺得此人有些猖狂。

  「他並非涇陽人,而是陽武戶牖鄉人。談吐不俗,聽其言必是有學之士。」

  白稷是越聽越懵,腦海中則是出現個人的名字。

  「等等……這人叫什麼名字?」

  「其為陳氏,為虞舜之裔。武王克殷後,孫媯滿被封之於陳,以奉祀舜帝,是為陳胡公。後來陳國內亂,胡公二十一世孫公子衍亦棄國避難於陽武。」

  「我就問你他叫什麼來著……」

  白稷忍不住豎起個中指,這要是被噴了,絕對是淳于越這大水比害的。問他個名字,他活生生把人祖上拉出來說事。

  「咳咳,其氏陳,名平!」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