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大軍,驅趕著十萬牛羊戎馬,浩浩蕩蕩。有女子坐在爬犁上,十幾隻灰狼拉著,吐著舌頭跑的飛起。大毛哼哧哼哧的走著,因為鎧甲比較厚實,所以便拆卸下來。即便如此,它還是有些疲乏的,按時間來說它現在應該藏再洞**酣睡冬眠。
胖虎尾巴耷拉著,垂頭喪氣的走著。腦袋頂涼颼颼的,時不時無力的翻個白眼看向天空。金雕很聒噪,總是嘎嘎嘎的吵個沒完,「禿瓢肥蟲,嘎嘎嘎!」
「敲你嗎!」
胖虎一躍而起,只可惜然並軟。
大軍造型都非常時髦,一個個以黑布蒙著眼睛。大雪地里不保護好眼睛,那就是尚牛的下場。眼睛通紅還留著淚,睜都睜不開。狂風吹過,衣帶隨風狂舞,猶如武俠小說里的大俠。
前面有騎兵作為探子,他們現在還緊繃著神經。畢竟還有殘存的匈奴,要是突然來人偷襲,極可能會損失慘重。其實白稷知道很安全,但他們終究是軍團戰騎,還得防患於未然。這次可能沒事,以後可說不準。保持高度警惕,還是相當有必要的。
沿路上偶爾還會看到匈奴牧民,白稷沒讓他們下殺手,直接把他們抓了起來。這些牧民都是最底層的存在,相當於是奴隸,和牛羊戎馬相同,都屬於是勛貴的財產。
每年冬季,勛貴和精壯會在安全溫暖的營寨呆著。放牛牧羊的地方,則是交給這些底層牧民去做。在夏秋時節,他們都會專門留下片肥美的草場,用作牛羊過冬。還會準備大量的乾草,忍著寒冷扛著風雪。
正常都是兩三戶牧民一起,人數不會很多。牛羊太多的話,那麼草場根本負擔不起。尚牛二話不說就想著帶人直接砍了他們,要不是白稷勸阻,怕是人都沒了。
那天,尚牛說了句兩百章最內涵的台詞。
「君上覺得這些匈奴無辜,大秦死去的黔首便不無辜嗎?手無寸鐵的黔首,被匈奴殘忍屠殺,尚牛也只是以牙還牙而已。」
他的這番話,很多伍卒都覺得非常有道理。就連扶蘇也覺得可行,按他的話來說,那就是戎狄非人哉。關鍵時刻白稷會堅定不移的站在秦國這邊,甚至願意以一己之力殺上千匈奴,一顆蘑菇蛋直接屠城。
他只是覺得沒必要這麼做而已,這些拿著木弓骨箭的牧民全都是放牧的一把好手。類似燕趙降卒對放牧這塊並不擅長,以後交給這些牧民放牧。而降卒就能安穩的當個地主,豈不快哉?
白稷這麼解釋後,德信等人皆是覺得沒什麼問題。仔細想想,好像還有些小勵志。要論放牧的確是匈人更加擅長,他們雖然也是把好手,但和人家根本沒法比。
「君上,更了嗎?」
「羹了。」
「真的?!」
「煮的。」
「……」
徐福險些從戎馬上摔了下去,現在催更的人數多了個徐福,對於這種長篇連載的小說還是相當感興趣的。特別是講述秦叔寶等人物,更是令他拍案叫絕。小說中的秦叔寶玉樹臨風,胯下千里赤兔馬,頭戴紫玉冠,身披黃金甲,手持對百三十斤重的金鐧。攻城拔寨,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
還有鐵錘無敵李元霸,一對大鐵錘重八百斤!
嘶——牛啊!
八百斤?!
儘管白稷屢次解釋,本故事純屬虛構,可他們真的相信了。白稷寫的這些,他們都覺得是真的。甚至扶蘇還問過白稷,秦叔寶怎麼如此富裕,用純金打造出百來斤重的武器?
對於這種人,白稷只是豎起中指。
呸,鋼筋!
……
「報!有大批騎兵自遠處而來,人數六千餘!」
話音剛落,所有伍卒紛紛拔劍上弦,嚴陣以待。地面都因此顫動起來,放眼望去,風雪瀰漫,儼然是來了不少人。伍卒們立刻擺出陣型,牢牢把輜重傷卒魔護在中間。
「你們……幹啥呢?」
「來的是自己人,莫要慌。」
白稷有些無奈,示意他們不用緊張。眾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就這麼突兀的宕機。不久後,便依稀看到遠處的天命玄鳥王旗,還有大量的騎兵伍卒快速而來。
「哈哈哈,信見過國師!」
李信自戰馬上一躍而起,額頭上還帶著汗水。他這次可是相當高興,不久前他和屠睢聯手大破呼衍氏部落。斬敵八千以上,繳獲大量的物資。
「痛快,痛快啊!這一戰,信是打的異常痛快!這些年鬱結之氣徹底一舒而盡!」
看的出來,李信是相當興奮。聽他眉飛色舞的講述著戰場上的事情,扶蘇聽得那叫個認真。其實大概情況,白稷他們都知道。只是聽李信添油加醋的敘述,省的扶蘇胡編了。
「二位不知道,屠睢小兒軟弱無能,被個匈奴戎狄一箭射下馬去。老夫二話不說,持鈹而去,將戎狄連人帶馬斬成兩半。嘖,那場面鮮血淋漓,可惜公子未曾看見。」
「……」
類似李信這樣的實在是可惡,吹自己也就罷了,還非要踩屠睢一腳抬高自己。扶蘇收起竹簡,幽幽開口道:「李信將軍可知道,汝身為裨將軍,親自上陣殺敵為大忌。」
「咳咳!」
李信尷尬的咳嗽了下。白稷肆無忌憚的衝殺無所謂,李信可不行。他也混了這麼多年,總不至於說蠢到如此地步,純粹是吹牛而已。碰到類似於尚牛這樣的會覺得很厲害,但類似扶蘇這樣的實誠人,可就會當面拆穿他了。
……
沿路都有早早準備好的營寨,都是白稷攻下來的。有專門的伍卒看守,畢竟風雪連天,他們也得休息。大冬天的,燒上壺滾燙的開水,裡面撒上點鹽巴。先吹上半天,然後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
在這寒冷的冬季,也能帶來些許溫熱。吃的是牛肉糊糊,直接把牛肉煮爛,加上鍋盔一鍋燉。又熱又香,主要是管飽暖和。做起來也容易,伙夫營的人搭灶後片刻功夫就能出鍋。
這種糊糊狀的東西,白稷實在是下不去嘴。但是對於伍卒來說,這已經是難得的美味,頓頓都能吃上一大碗,能連一粒米都不剩下。打了大勝仗後,李信稍微鬆懈下來,還專門命人帶酒上來。有的是奶酒,還有的是秦國濁酒。
白稷倒是喝了些濁酒,現在奶酒味道實在不怎麼樣。和後世比起來,相差太多了,而且帶著股酸味。李信倒是很習慣,非常好這口喝的。還揚言不醉不歸,就連扶蘇都忍不住喝了好幾杯。
「可惜,信這次未能看到君上滅城的壯觀之景。」
「將軍未曾親眼看到,實在是可惜。當時頭曼城化作一片火海,頭曼化作飛灰,無數匈奴變成枯骨。嘖嘖,吾專門命人回去看過,無一人生還。火焰焚城,以夯土鑄成的城牆都被焚燒成灰!」
扶蘇是感慨不已,當時他是親眼見識到的。看著那抹強光迸發,吞噬一切,他才意識到眼前的白稷有多麼恐怖。其實他們平時經常相處,久而久之他們會下意識的忘記白稷身份。另外白稷的確是神仙,可神仙有什麼本事,他們也不清楚。
李信聽得出了神,徹底的服了。他顯擺大半天吹噓自己斬敵超八千人,白稷以一己之力屠城,燒死上萬人,這得多恐怖?
「國師,那你為何不去百越放一把火呢?」
「這種大招得蓄氣的,不是想用就用。」
講道理,百越和秦國真沒什麼矛盾。他們就屬於是安安穩穩過自己小日子的類型,不招誰惹誰。沒理由往裡面放一把火,如此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能通過交涉的方式,順利把百越吞併那自然是更好。只是百越可不蠢,白稷不展現出點本事,肯定不會答應。想想歷史上討伐百越有多麼困難,百越人竄到叢林裡頭,死活就是不投降。
「蓄氣?」
「對,有冷卻時間的,還很傷身。」
白稷忍不住開口提醒。
扶蘇頓時在旁笑著道:「討伐百越還是得再商量,現在剛剛討伐完匈奴,還得回去歸還兵符。關於此事,勿要再提。」
很顯然,他這是在提醒李信。作為臣子別想這些為妙,還是得看秦始皇如何做。李信還是戴罪之身,這次雖然立下功勞,但還是不要觸及到秦始皇底線為妙。
「信皆明白。」
幾人觥籌交錯,說著這次在草原上的趣事。而白稷則說起以後對付降卒的手段,派遣專門的官吏看守他們。再以鹽巴糧食交換羊毛,控制住他們的發展。一代代過去後,很多人都不願意再繼續鬥爭,只能依附於秦國。
扶蘇對此事相當贊成,甚至已經開始準備以此為題書寫政論。外面的風雪聲越來越大,正如匈奴牧民所言,暴風雪來了。白稷走至門口,看著飄蕩的鵝毛大雪,輕輕嘆氣。
天氣又冷了好幾分,這暴雪也不知多久才會停下,得虧他們儲存了不少物資,不然怕是要餓肚子了。只不過,回去的時間又得拖延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