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稷給了這些苦命的女子一個選擇。
想回去的,暫且留在營寨內。等大軍凱旋,便可以跟隨軍團回鄉。若是不願回去的,也可留在營寨內。從今往後,沒人能再欺負她們。她們若是願意,可以接親眷來這片草原,也可以在這組建新的家庭,一大票降卒現在還打著光棍嘞。
所有欺辱過她們的匈奴,皆付出了性命。哪怕只是打過她們一巴掌的,白稷也是痛下殺手。他承諾過會給她們個公道,就不會違背這約定。甚至,有個部落的三百精銳悉數被坑殺活埋,還有的被灰狼猛虎撕咬至死。
她們不用著急給出答案,這些天正好留在營寨想清楚。白稷下了軍令,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們,違令者斬!此前如何他不管,但現在他不允許大營內出現這些事。
這些女人是來自各個部落的,有的是前不久雲中陽縣被俘虜的女人。她們的親眷家人都死在了匈奴之手,只剩下了她們。
白稷救了她們,她們也開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說幫著生火燒水,還幫傷員更換衣物和包紮用的葛布。有她們幫忙,徐福這邊是輕鬆許多。她們動作稍微輕些,比那些個不知輕重的糙漢子可強多了。
浮蓮便是其中之一。
她本是趙人,被俘至這片草原已有五年時間。這五年來,她嘗試過自殺,卻屢次都被發現。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親眼看著她的親人,死在了匈奴手上。年邁的阿翁拼盡全力,卻也倒在匈奴的屠刀下。
這五年來她受盡折磨,她的黑色長髮被匈奴桀笑著剪去。甚至,還用燒紅的烙鐵在她後背上留下了印記。因為,她們在匈奴眼裡看來不是人,只是牛羊而已。對待自己的私人財產,匈奴都會留下個烙印。
她曾經想讓人以刀將烙印剜去,可終究失敗了。昨天晚上,這層烙印沒了,是白稷施展仙法為她們恢復如初。從今往後她們都是秦人,不是畜生。
浮蓮經過打聽才知曉白稷的身份,竟然是秦國的國師。聽說還是皇帝再三相邀,他才入秦。他是會仙術的,活了五六百年的真仙。沒有想像中的縹緲感,很平易近人,就這麼站在她們面前。
這次能大勝也是因為白稷的功勞,以一己之力令千餘降卒跪地匍匐。這些匈奴都以為白稷就是天神,實際上他是秦國的桃花仙。
浮蓮望著遠處的伍卒,看著他們拾取干牛糞,心中感慨萬千。曾經的趙國也很強盛,打的匈奴抱頭鼠竄。有李牧將軍在,沒有匈奴敢犯趙國邊境。
可惜,這個強盛的國家終究沒了……現在諸夏唯有秦國,一個更強盛的皇朝。
浮蓮端著肉羹,送至傷營內。這裡面有個伍卒很好看,特別是笑起來露出來整齊的牙齒。他雖然後背負傷,卻從未叫疼過。手裡抱著竹筒,還時不時的和她說起打匈奴的事。
聽著他眉飛色舞的講述著,還說這竹筒是白稷給他的。他沒有辜負白稷,他殺了兩個匈奴,血賺。說著火箭弩萬箭齊發的壯觀景象,那驚天動地的爆炸,皆是由最好的神射手所發。
一箭可以飛好幾十里遠!
聽說有人一箭把蹛林大會的老窩給炸了,匈奴的右屍逐骨都侯被當場炸死。還有不少君長悉數斃命,唯獨樓煩老君長苟活了下來。不過現在也被炸傻了,就在外面跪拜磕頭,嘴裡念念有詞著。
伍卒提到這就會不斷嘆息,還說可惜不是他幹的。不然這功績,最起碼能爵至大夫!一箭下去,死了十來個君長,還死了個匈奴的骨都侯,這得多大的功?
其實,浮蓮並不是很能聽懂。
大概總結後,千言萬語就一句——白稷牛批!
……
……
「國師,你為何要讓伍卒去撿拾干牛糞呢?」
扶蘇在營寨內帶著濃濃的不解,他對匈奴的生活風速了解的也不多。白稷看過,現在匈奴也有囤積牛糞的習慣。不管在草原還是鄉村,牛糞都是個好東西。
農村有句諺語叫做一年牛糞三年猛,就是用牛糞堆肥會讓土地肥力增強。草原上的話則是用作焚燒,和木炭作用類似。
白稷大概解釋後,扶蘇便連忙提筆記下來。其實這事兒扶蘇換個人問也就清楚,只是他自己不了解而已。他這習慣還是好的,遇到不懂的便記下來。
而後,白稷便攤開手來,虛擬的地圖已經出現。再耗費點功勳值解鎖,河南之地已經有部分化作了黑色。這就意味著被秦國拿下的區域,屬於是被攻陷的地盤。
「李信和屠睢的收穫都不錯。」
「額?」
「呶,你看這處營寨。小兩千人呢,被李信襲殺。誅殺五百,剩下的投降。還救出不少俘虜,俘獲數萬的牛羊戎馬。他們在溪流旁歇息過,然後便繼續進攻。死了好兩百來人……」
扶蘇:……
白稷這手也太絕了!
這tm比全圖掛還狠!
地圖上的信息極其全面,白稷隨時指下,便會有虛擬的信息框彈出來。包括交戰的時間,雙方傷亡情況。甚至還有戰鬥回放,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白稷還在想怎麼會戰損這麼多,原來是李信比較摳。他想的是手裡弩箭不多,而且他還得襲擊蘭氏部落,實在不適合浪費太多火箭弩。摳摳索索的就放了兩支,然後就是照常進攻。
匈奴雖然有些驚慌失措,卻也沒有說放棄抵抗。再加上占據地理位置優勢,所以李信這邊死了兩百多人。屠睢那邊是大同小異,沒什麼好看的。
「傻雕。」
白稷吹了個口哨,接著金雕便展翅穩穩落在他的胳膊上。
「爺爺在此!」
「把這封捲軸送到這,交給李信就好。」
「好嘞!」
現在他們距離相差不遠,大概是五百里都不到。以金雕的速度來說,來回估計大半天就行。李信的話金雕是認識的,白稷也標註了具體的方位,金雕找到落地點也不難。
他通知李信的只有一點,放開了打。反正回去後,他手裡要是還有飛劍或者火箭弩,就甭想有什麼軍功。
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憑藉著聚靈陣白稷每天都可以獲得不少仙力,做成火箭弩綽綽有餘,沒必要拿人命去填。
「把乾糧和水都準備好,咱們明早便出發。日行軍要達到兩百里以上,於太陽落山前抵達此地,攻下這座營寨!」
「戎馬數量不夠的。」
「俘獲的這些戎馬先用上再說,兵貴神速,非常時期不需要在意這些事。」
這次俘獲的戎馬數量超過三萬匹,對他們來說速度能上升一大截。下面的營寨兵力並不多,以他們的腳力先殺過去再說。其餘伍卒次日抵達便可,他們主要是負責看守物資和俘虜。
挑選的伍卒肯定得是精銳中的精銳,最起碼騎術不能差。這個令人頭疼的問題便交給扶蘇去考慮,他能處理的很好……才怪!
白稷還沒消停半個時辰,尚牛就紅著眼進來了。
「君上,尚牛不服!」
「你不服什麼?」
「憑啥讓額率領步卒在後面跟著?太欺負人嘞!額這次殺敵九人,還是君上的親衛,得保護君上的安全!」
白稷懂了,扶蘇是安排尚牛負責後續步卒。所以,尚牛這傢伙不樂意了。他也真是蠢炸了,這擺明是在提拔他,竟然還不高興。
「你覺得,我需要你保護嗎?」
「咳咳,那也得跟著!」
「公子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白稷神色從容,淡淡道:「就由你負責步卒這塊。別覺得這事輕鬆,我現在告訴你,我要求是在兩日內趕至,你要是延誤了軍情,我也不會輕饒!」
尚牛也不敢再撒野,連忙是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按時抵達營寨。其實扶蘇的用意很明顯,擺明是要提拔尚牛,這夯貨還不領情。要不是信任他,能讓他親率步卒嗎?
他的武力值的確不差,卻也不是非要上戰場的。這次他就負了傷,右肩膀現在還綁著葛布呢,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白稷如何向其親眷交代?
按照徐福來說,尚牛傷勢不算嚴重,但還是要多注意休息。一旬時日內最好是別再上戰場,免得留下什麼後遺症。扶蘇是為他著想,這夯貨還不樂意。要不是看他現在受了傷,白稷非一腳把他給踹出去不可。
還好,總的來說還是沒問題的。很快,扶蘇便已安排妥當。伍卒們吃飽喝足後,也是把戎馬餵的飽飽的。明天他們得急行軍不說,還得進攻匈奴部落,需要做的事情很多。
通過地圖白稷發現匈奴也開始有所動作,兵貴神速還是儘量不要耽誤時間為妙。
這次趁著蹛林大會,白稷是狠狠撈了一大票,可以說來了個開門紅。不過,這僅僅只是個開始,他來之前可是立下軍令狀,勢必是要攻破頭曼城的。萬一頭曼單于跑了,那豈不是很尷尬?
次日清晨,白稷縱身騎馬,帶著四萬多大軍朝著草原腹地而去。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赳赳老秦,復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戰……」
也不知是誰起了頭,草原上便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