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的山坡後,便是白稷率領的秦**團。
白稷抬起手來,吹了個口哨。接著,便看到傻雕從天而降,穩穩的落在了白稷的胳膊上。而後,便嘎嘎嘎的亂叫起來。扶蘇等人面面相覷,皆是不明其意。
「本大爺看到不少小肥羊,哧溜……可惜,就是有不少討厭的人在。」
「多少?」
「唔……」傻雕翻了個白眼,抬頭看天,「不知道。」
白稷有些無奈,他大概能感應到。沿路聽扶蘇說起過匈奴的各種風俗習慣,包括蹛林大會。匈奴還有個節日,位於春夏時節,在龍城巨型的祭天儀式,主要是祭祀祖先鬼神。
扶蘇在旁蹙眉道:「國師,這可是天賜良機!」
「怎麼說?」
「匈奴就近的部落君長,都會參加蹛林大會。此地本為樓煩林胡部落,但人數並不多,吾等可以輕而易舉破之。現在適逢蹛林大會,群雄匯聚。人數怕是過萬人,還有大量的牛羊戎馬。若吾等一舉破之,可謂大功!」
「原來是這樣……」
扶蘇有些尷尬道:「國師考驗扶蘇,直言便是。」
「不不不,我真沒這意思。」
「扶蘇明白國師的意思。」
「……」
去死吧!
尚牛搓了搓手,壓低聲音道:「君上,尚牛可率精銳出擊。只需五千鐵騎,尚牛必可將他們悉數拿下!」
「去去去,一邊玩兒去。」
白稷掰著手指,嘎吱嘎吱作響。他好歹也是主角,怎麼能讓尚牛搶去風頭?再者說,時代變了。打個仗不能光顧著急哄哄的衝鋒,也得有些技術含量才行。先火力轟炸,然後他們再趁亂渾水摸魚。
玩歸玩鬧歸鬧,但扶蘇說的沒什麼問題。蹛林大會來了不少部落君長,帶著大量的牛羊戎馬作為口賦。若能打敗他們,必定能狠狠撈一大票!
「來,咱們制定個計劃。把家底都搞出來,扶蘇尚牛,你們兩人帶著精銳自南北而包過去。距離三十里便暫且隱蔽,當聽到爆炸聲後,你們便各自突襲包抄。」
白稷抬起手來,虛擬地圖浮現而出。而後畫個包圍圈,一眼就能看出來。從三個方向進攻,再加上火箭弩襲擊,他們必敗無疑。
扶蘇和尚牛皆是點點頭,表示清楚,接著他們便各自而去挑選人手。白稷這邊也在忙碌著,還得找合適的弓弩手奇襲。
……
……
呼衍行端坐於大營營寨內。這是叢林內的片空地,四周皆有勇卒駐守,還拴著大量的戎馬。營寨內端坐著不少部落君長,穿著羊絨皮。他們交流是以草原上的語言,非常獨特。
「列位君長,今年如何?」
見人來的差不多,呼衍行便開口詢問起來。幾個君長面面相覷,皆是面露難色。今年有幾處部落牛羊染了疫疾,損失極其慘重,只怕有不少匈奴連冬天都過不去。
他們前不久趁著秋季,殺入中原搶了不少糧食。這些也只是杯水車薪而已,還死了些勇卒精銳。
有位年邁的林胡人摘下羊毛氈帽,露出滿是油脂的頭髮。滄桑的臉上透著濃濃的無奈,壓低聲音道:「尊敬的右屍逐骨都侯,今年我們部落的牛羊染了疫病,損失慘重。」
「哼!」呼衍行重重的哼了聲,「所以,你們是想減少口賦?每年牛羊數量是固定的,必須得繳納這麼多!弓弩木箭,各種武器都可以抵償牛羊。」
匈奴秉持著的原則就是適者生存,說多少就是多少。要麼就只能拿人命來償還,絕無人情可講。
老君長頓時深深的嘆了口氣,「吾再想想辦法。」
「儘快把牛羊按數量牽來!秦國在遠處在大量屯兵,極有可能要對我們下手。我們必須得做好戰鬥準備,隨時應戰!河南之地最為肥沃,絕不能出事。」
「如此緊迫,需要隨時應戰嗎?」
「是的,隨時!」
呼衍行認真的點點頭。他們自然也有屬於自己的探子和智者,秦國這邊動靜鬧得這麼大,他們自然也都收到消息。
不過,他們壓根沒在意。
秦人若真的有這能耐,早就下手了。現在秦國剛剛統一諸夏沒多久,國內形勢不夠明朗。而且,在大草原上秦國戰車難以發揮作用。若是真的交手,他們憑藉著地理優勢,就算是兜圈子都能把秦人玩死。
秦弩的確厲害,可就算遠,能射到他們這?
不可能!
啾——
刺耳的聲音響起。
大營瞬間被弩箭貫穿,一支羽箭筆直的落在中間。
「敵襲!敵襲!」
瞬間,就有勇卒咆哮出聲。
呼衍行還算鎮定,望著羽箭。他可以肯定,這是秦弩。三棱倒刺銅簇,這是秦國的制式弩箭。呼衍行曾經搶到不少,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
所有君長皆是人立而起,面露駭然之色。呼衍行這嘴怕是開過光的,剛說隨時迎戰,還真的就來了……
只不過有些奇怪,秦弩射程撐死在四五百步。一旦進攻,那就是鋪天蓋地的襲擊,密密麻麻猶如箭雨,不可能說就這麼一支。而且,距離根本不夠!
「這箭……怎麼在發光?」
羽箭上還有顆玉石,能很清楚的看到這枚玉石正在閃爍著。
這tm是什麼情況?
至於這個問題,他們只能去老天爺了。
弩箭落地後,不到三息的時間猛地爆炸開來。驚人的爆炸衝擊波和碎片噴濺開來,呼衍行連慘叫聲都沒發出,被炸的直接是四分五裂。其餘君長也是遭受重創,至於營寨更是因此被掀飛出去。
剎那間,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響起。不少戎馬都被嚇得嘶鳴出聲,一個接著一個的巨坑出現在林野中。不少枯木被炸的爆碎出無數木屑,距離近的匈奴當場就變成了刺蝟。
有幾個勇卒眼睛被木屑洞穿,血流如注,在地上不斷的翻滾慘嚎著。本來是用作慶祝的蹛林大會,此刻已變成了修羅場。只能聽到此起彼伏的慘嚎聲響起,塵土飛濺,戎馬嘶鳴。
「秦人打過來了!」
「快,快準備反擊!」
為了節約點用,其實第一輪火箭弩並不多,大概就十幾支而已。因為弩機就這麼些,數量比較少。通過拋射的話,射程大概是三十里左右。而這只是打個招呼而已,後續的才是重點。
啾啾啾啾——
就聽到密密麻麻的箭雨聲響起,還伴隨著震天動地的廝殺聲響起。羽箭落下後,便是此起彼伏的爆炸。這些都是正常版本的秦弩,拋射射程大概是三百多步。
也就是說,秦國大軍來了!
扶蘇和尚牛帶著兩路大軍,疾馳而來,直接把叢林牢牢包圍起來。至於就近的樓煩林胡部落,已被扶蘇直接派人看管起來。
千萬別覺得尚牛平時憨憨的,他就沒什麼本事。作為王氏親衛,他在兵法謀略上的確一竅不通,可率軍衝鋒陷陣絕對是一把好手。
尚牛凶神惡煞的衝鋒在前,單手持兩丈長鈹。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尚牛這足足有兩丈長!雙手持長鈹劈砍,雙腳踩在馬鐙上,緊緊夾著馬腹。本身他就擅長騎術,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後已經適應。
唰!
手起鈹落,就看到個匈奴勇卒連人帶馬被一分為二。鮮血噴濺,地面上滿是狼藉。
三路大軍同時襲殺而來,匈奴這邊只能聽到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不過,他們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畢竟是訓練有素,倉促之下當即朝著東邊逃竄而去。這是唯一的生路!
他們可是匈奴精銳,歷經鏖戰,騎術驚人。看到東邊有空缺後,二話不說就朝著東邊而去。他們現在只有恐懼,望著在後面窮追不捨的秦人,時不時只得轉身以弓弩禦敵。
他們不明白,為什麼這些秦人騎兵的騎術這麼強?
雙手持武器,依舊可以輕鬆駕馭戎馬!
為什麼還有馬鐙?
這些只是給匈奴稚童學習騎馬之用,而且是用馬草編制只有一邊。不過,戎馬的差距終究沒辦法彌補。他們逃跑的速度很快,雖然不斷有匈奴勇卒被秦弩射下,但是他們終究是有希望逃出去!
望著東邊的空缺,為首匈奴滿是希冀。
只要逃出這片樹林,那他們就有希望活著回去。
秦人太可怕了!
剛才的爆炸聲猶如雷鳴,現在還有不少匈奴跪在地上祈求著上天原諒。他們必須得逃回去,把這件事通知頭曼!
眼看著便要逃出叢林,在出口處卻站著個秦人男子。穿著簡單的黑色長衫,腰間佩劍,肩膀上還蹲坐著只肥碩的飛鼠。
「是秦人?!」
「殺了他!!!」
「他就只有一個,不用怕他!」
「殺了他,我們就能逃出去!」
嘶吼聲不斷響起。
他們同時抬起弩機,這些都是從秦人手中搶來的。設計的非常精妙,只要單手就能操作,射程也是相當遠。還有的匈奴雙腿緊緊夾住馬腹,左手持弓,右手引弦,同時瞄準了白稷。
當大概只有一百五十步的時候,同時鬆手。
一支支弩箭貫穿而來,直奔白稷的面門!
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