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喜的手段,入學資格(求月票訂閱,2)

  這幾日來府上的人很多。

  都是聽說孟草的事跡後,紛紛想來拜師的。

  有的是賈人,帶著厚禮和長子來求見。賈人地位並不低,但依舊被諸多人所唾棄。很多黔首都覺得他們是投機倒把,逐利之人。

  有的是不遠千里而來,坐船坐馬車的都有。不求能得白稷真傳,只要掛個名就行。再加上商山四皓和淳于越五位大儒坐鎮,壓根就不缺弟子。

  白稷悉數拒絕,讓他們回去了。他的打算是剛開始少招收點,就主要是涇陽和鄰縣的適齡稚童。最好都是張白紙,這樣教起來更容易。

  學校免去所有花銷,一律由秦國承擔。別的都沒做,門口已經矗立著一座石雕。沒錯,就是胖子的形象。右手叉腰,左手揮劍,頭戴冕旒,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樣。

  正面還有他親筆御賜的書院名字:仙元學宮!

  這名字整的和修仙宗門似的,沒少被白稷吐槽。按胖子解釋,這元通緣,相當於就是咸陽的仙緣宮。也希望,未來秦國能多出幾個『白稷』。李斯等人皆在後面誇讚,說胖子這是有學問,費心了。

  石雕後面還刻著琅琊四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別的什麼都沒搞,連個教學樓還沒有呢,就先把自己雕像擺在這,這事兒也就胖子乾的出來。不過白稷倒也沒在意,按照後世來說,類似於胖子這種大股東,搞個獨家冠名權也沒什麼問題。

  錢全部都是胖子自掏腰包,放個雕像也沒問題。所以,胖子就成了學宮的校長。

  史書稱:學宮成,王,校長。

  可以,這太史相當的有前途。

  建造私塾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哪怕再簡陋,規模也擺在這,足足三十畝地呢。為了儘快建造而成,喜只得找幾個關係好的鄰縣調動人手。

  現在喜可牛氣了!

  別看只是個縣令,就算九卿也得給他個面子。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喜和白稷關係處的不錯,有些官吏想把娃送到私塾,就得找喜這層關係。

  冬天快來了,黔首日子都不好過,縣吏也一樣。人口關係到他們的業績,萬一冬天餓死了人,可能還得受罰。

  今年關中收成不好,鬧了蝗災,幾個臨縣都減產。黔首餓的前胸貼後背,望著一畝三分地,眼神里有的只是濃濃的絕望。現在還好說,就著野菜倒也能過活,若是到冬季該怎麼熬?

  幾個鄰縣的縣長縣令便找到了喜。有嚎啕大哭的,有以死相逼的,也有讓喜念及袍澤之情的……

  最後喜一拍腦袋,想到個辦法。

  不是沒糧食嗎?簡單!

  來涇陽蓋學宮!

  涇陽現在連熊羆都得去扛木頭,缺人缺到用狼拉車。成天到晚忙的團團轉,恨不得連放牛娃都去搬磚。每天管飯不說,還有小錢錢,不要錢的也能直接換三斗粟米。

  喜這辦法還真不錯。現在建造私塾人數已經超過了五百,其中半數是鄰縣來的。工程進展速度很快,各種任務指標都能保質保量的完成。

  工匠負責精細活,其餘黔首負責體力活,扛木頭夯土築磚之類。還有些廚藝正常點的,便客串把廚子。每日做些魚羹骨湯,再添些蔥韭佐菜便可。

  齊軒偶爾路過,便會駐足觀看。

  來的黔首很多,齊楚燕韓趙魏秦的都有。本該互相仇恨的黔首,現在放下了所有仇恨。空閒之時,便會眉飛色舞的講述著過去的事。

  齊國樓船多麼的輝煌,韓地的強弓勁弩射程之遠……說到最後,大抵皆是會深深的嘆口氣。這一切,終究是過去了……

  六國皆滅,他們已為秦人。

  曾經的六國很輝煌,他們日子並不好過。勛貴高高在上,無人在意他們的死活。征伐擄掠,苦不堪言。或多或少,他們都經歷過生離死別。老媼苦等幾年,最後等來自家長子的袍澤。

  現在好了許多,也無戰事,難起刀兵。

  有白稷這位農聖在,他們也不會餓肚子。他們現在是秦人,享受著秦國帶來的福澤好處,也當歸心。有不識好歹在私塾這鬧事的,後來也只是被趕了回去。當時喜要將其充作城旦,是白稷站出來勸阻。

  那人的三個兒子,皆死在秦弩之下。無法釋懷也很正常,白稷臨走前讓他帶回半石粟米。不管他會如何去想,留下來的六國子民看見便足夠了。

  齊軒作為坊主,他的空閒時間還是有的。

  他很喜歡和這些民夫閒聊,有時帶上些熏豆,一邊吃一邊聊。聽他們講述生活的不易,還有對未來的憧憬。

  在白稷的吩咐下,喜將土豆玉米散至周遭十餘個縣。還派遣專門的小吏,教導黔首該如何耕種。在冬季來臨前,肯定能大熟豐收。

  雖然辛苦了些,卻還是有了奔頭。種了土豆玉米的,除開自己留種外其餘的都得上繳。換成是曲轅犁或者折現換成錢和米。

  現在還處於推廣階段,挑選的都是有經驗的老農。在當地口碑高,畝產年年都是佼佼者。冒冒失失的毛頭小子就別想了,還輪不到他們。

  ……

  ……

  「君上,剛才典客來信,希望能讓其嫡孫入學。」

  淳于越捧著卷竹簡,踱步而來。

  典客為九卿之一,主掌對屬國與戎狄部族朝覲事務,有屬官可隨時調遣至外。這職位有點外交的意思,其實不算多忙。

  上次典客的胞弟闖了禍被撤職查辦,連帶著他也挨罰。這次送竹簡來,怕是不光為了嫡孫入學,還想著藉此機會和白稷化干戈為玉帛,帶著幾分討好的味道。

  「這是第幾個了?」

  「數不清……」

  淳于越搖搖頭。

  自祥瑞大熟後,白稷創辦學宮之事也徹底傳開。

  得知學宮的師資力量後,皆是來了興趣。

  商山四皓和淳于越這等大儒暫且不提,光白稷一人便足夠了。作為國師,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學究天人。白稷那天吹的牛皮,也不知怎麼傳到了他們的耳中。

  吾一人便是百家!

  這還說什麼?拜師!

  還有胡亥的變化,實在是令他們嘆為觀止。勛貴的教育沒有問題,可也有不成器的就是不聽。就比如說李斯家的六子,咸陽出了名的小霸王。李斯作為法家代表,管教子女自是不用說的。

  別的都好好的,唯獨這小六子死活不成器。每每李斯動用家法,這小子嗷嗷直叫,嚷嚷著不打死他就不是好漢!

  這事兒也算李大丞相的笑料,不少人以此譏諷他。

  胡亥這孩子王都能變好,小六子為什麼不行?

  所以,李斯也想把娃丟涇陽這。

  除開他之外,還有一大票的勛貴。還有得到風聲的賈人,比如南街開客舍的、祖上開女市的……

  他們就猶如聞到花蜜的蜜蜂,前赴後繼而來。

  白稷把胡亥叫來,把事情和他大概講了下。

  「胡亥,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解決?」

  胡亥有些愣神,他就是個打醬油的,怎麼問他這麼高深的問題?

  這事可不好搞,招生人數擺在這。要是招了李斯家的小六子,沒招典客家的,那不是打典客的臉?這時期的勛貴最好面子,該如何解決白稷已經有數,只是故意考考胡亥而已。

  「胡亥不知……」

  胡亥搖了搖頭。

  「老淳,你怎麼看?」

  「不若都回絕了?」

  白稷搖搖頭,「老淳,你覺得這咸陽誰有錢?」

  「勛貴賈人。」

  「對,你忘記我當初說過的嗎?誰有錢,咱們就賺誰的!」

  「???」

  且不說白稷沒說過這話,就算說過又如何?

  經濟體系極其複雜,秦國的錢財被頂尖權貴牢牢把持著。底層黔首手裡壓根沒幾個子兒,這樣的經濟體系是不夠健全的。錢要流通,才能發揮出錢的價值。全被這些勛貴塞家裡吃灰,都沒好處。

  白稷所為,便是在利用這手段去做。

  「去,把學宮方圓五里內的黔首都給本君找來,有大事!」

  「喏。」

  淳于越帶著滿腦子的問號,顛顛的趕緊走了。

  白稷隨手畫了個沙盤,大概就是學宮和四周的情況。再把胡亥給叫了過來,「學宮規模目前就這麼大,以後還能擴建。首批稚生就這麼些,多也塞不下。」

  胡亥認真的點點頭,努力的思考著。

  沒辦法,白稷思路跳的有點快,他跟不上。

  「所以呢,現在入學名額就相當珍貴,對不對?」

  「對!」

  「黔首沒錢,他們還能免費上學,以後開銷也得由秦國負責。這些勛貴之後本來就是插班生,自然得付出些代價。」

  胡亥面露不解,「收錢?」

  「不不不!咱們這可是秦國最頂尖的學宮,皇帝當校長,國師當副校長。還有商山四皓,墨家大賢,儒家大儒執教。拿錢是羞辱皇帝嗎?說了免費,那就是免費!」

  白稷滿臉認真,「所以,必須得有入學資格。」

  「入……入學資格?!」

  商山四皓都是目瞪口呆。

  「君上這入學資格,是何意?」

  「來,我慢慢解釋你們自然就明白。」

  白稷灌了口蜂蜜水,準備和他們好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