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最後的算計

  中央戰場,隨著妖皇的降臨,草原已經充滿了緊張的氣氛,門閥原本躁動的心有了些許的平靜,將對戰爭和封侯的渴望壓抑在心中。

  他們貪功,這並不是傻子,尤其是妖皇降臨以後,不僅妖族士氣大漲,就是人族武侯也變得嚴肅起來。

  聞到危險的氣息,自然而然的躲避,這是門閥的天性。

  可是今日,隨著一道道來自咸陽的王詔,野心和欲望已經瘋長,門閥對危險的嗅覺變弱了。

  五六個騎士衝進大營,跑到中央的封侯台上,為首之人伸手拿出一道聖職,就宣讀起來。

  「長戈武侯嬴玄、宣武侯內史騰率軍攻破妖族白虎城,斬殺妖族半步武道巔峰兩人、妖族皇者六人,妖聖近五十隻,妖獸百萬。」

  「今特告三軍,白虎城大捷,飛雲山兩戰皆是人族之勝利!」

  然後,其他的騎士就撒開退,向大營四周散去,一邊奔跑,一邊重複王旨。

  段無施是個實在人,說了戰果誇大一倍,那就是一倍,不能多,也絕不能少。

  「如此戰果,估計又有人要封侯了。」有年輕的天驕感嘆說道。

  「妖族這般孱弱,為何我們還不出戰啊?」

  有人急切的說道,上次王離封侯之後,他們對帝國的軍功制服已經有所了解。

  這可是門閥立足九州的捷徑之一,並且且也是最好的選擇。

  「眼紅有什麼用,通武侯不開戰,我們就沒有戰功,什麼都和我們沒關係。」

  白虎城大捷,他們或多或少已經得到了風聲,心中多多少少有些預料,此刻有人倒是顯得有些波瀾不驚。

  「有全功者封侯,特賜易陽君段無施關門內侯爵位,曰安定侯;賜鎮遠侯韓致關內侯爵位,曰定遠侯,…………」

  這下,不眼紅的人也坐不住了;淡定的門閥也不淡定了。

  關內侯啊,那可是僅次於帝國武侯的尊貴存在,是帝國武侯候補,乃是帝國軍方實權人物。

  門閥一旦有人獲封關內侯爵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從此就是帝國一等豪門。

  即便不是關內侯爵位,差一點的左庶長爵位、駟車庶長爵位,也足以讓門閥立足九州,從此根基穩固。

  「我去,我們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去?在等下去,別說吃肉了,湯也沒得喝?」

  「裴昱,你不是和元武侯關係不錯嘛,你倒是去問問啊!」有人催促裴昱說道。

  「好好好,我這就去問。」

  裴昱也坐不住了,投靠扶蘇之後,裴閥已經無後顧之憂。

  等到扶蘇繼位,裴昱必定水漲船高,更上一層樓。

  但是如今一戰之後,憑空多出兩個關內侯,等到大戰結束,不知道要出現多少個關內侯。

  那時候,裴昱借著扶蘇的勢,地位再高,上頭還有一大群關門侯壓制,還不知受制於人,如臨深淵。

  裴昱匆匆出去,不等他回來,就又有旨意來客。

  「長戈武侯嬴玄、宣武侯內史騰,恩加九錫,可劍履上殿,見皇帝不跪。」

  此刻,莫說是門閥,就是帝國將士也有些不淡定了。

  「嘶,恩加九錫,劍履上殿。」

  九原殺將邢泉震驚的說道:「上一個有這殊榮的是武城侯王翦,再上一次就是武安君白起,在往上,那也是商君、張儀之流啊!」

  門閥家主之中,聞人慕已經樂得合不上嘴了。

  「長戈武侯,那是我女婿!」

  大長老聞人喜更是手舞足蹈,對著門閥強者說道:「聽見沒有?長戈武侯,那是我聞人閥的女婿。」

  「發達了,徹底發達了!」

  聞人閥自從和嬴玄定親之後,就打上了嬴玄的標誌,不管聞人立下多大的戰功,也不會超越嬴玄。

  如今嬴玄恩加九錫,加上又是皇族,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接著嬴玄的關係,聞人閥走到哪裡,都是地方郡守、世家門閥的坐上賓。

  門閥眼紅的同時,也有所擔憂,借著嬴玄的威勢,聞人閥已經隱隱有門閥領袖的姿態。

  聞人閥後崛起,和聞人閥親近的季閥等巴蜀門閥必然順勢崛起,等他們在九州站穩腳跟的時候,聞人閥已經做大,季閥等門閥恐怕也是後來居上啊。

  對了,聽說季閥的季芙是聞人飛霜的閨蜜,長戈武侯嬴玄更是視季芙為親妹妹,寵愛非常。

  帝國莫不是要支持聞人閥、季閥等門閥做大,打壓其他門閥不成?

  門閥的心亂了,胡思亂想之後心就更亂了。

  「戰功,唯有戰功,才是立足之道。絕不能讓聞人閥一家獨大。」

  於是人人思戰心切,摩拳擦掌,長戈武侯能做到的事情,天下門閥一體,還做不到嗎?

  白起看在眼裡,喜在心裡,滿意不已。

  「差不多可以開戰了,不過開戰之前,再給門閥一點驚喜。」白起笑著對王賁說道。

  「驚喜?大人還有後手?」

  王賁驚訝的說道,白起這是要把門閥的筋骨給敲碎煮爛啊。

  「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嬴玄的主意。」

  白起笑著說道:「嬴玄這小傢伙,對人心的把控在我之上,沒有辜負陛下對他的栽培。」

  「權利動人心,可是門閥中有人未必對權利動心。」

  白起說道:「門閥思戰心切,只不過急於立足而已。」

  「自古門閥重利,財貨才是門閥的命脈所在。」

  白起娓娓道來:「白虎城乃是妖族聖城,由來已久,數千年積累,天材地寶不在少數。」

  「嬴玄攻破白虎城,和內史騰平分財貨,用戰馬馱著,浩浩蕩蕩送往遼東、右北平郡,並且絲毫不加掩飾,也不上交國庫,這是做給門閥看的。」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這些天材地寶,門閥也得用上十二分心思。」

  「貪婪不是過錯,可是因為貪婪,被人算計了,那才是天大的的過錯。」

  王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我等久居北方,極少以財貨殺人,沒有如此手段的恐怕只有嬴玄可。」

  「帝國武侯都想不到的事情,門閥即便有人想到,恐怕也不會懷疑,嬴玄這是吃定他們了。」

  王賁恍然大悟,搖頭不已,呆著北方,和妖族打交道,比的都是誰的拳頭硬,這種算計人心的事情,已經生疏了。

  「我這就安排幾個可靠的人,偷偷將消息散布出去。」

  「對了,妖族那邊也不可掉以輕心,妖皇親至,來勢洶洶。」

  白起說道:「此戰只要嬴玄贏了,我們輸了也是贏了,但是即便我們輸了,也不能輸得太難看,至少帝國邊軍,不能傷筋動骨。」

  「兩族一旦開戰,我要拖住妖皇,人族武道巔峰要拖住妖族的古老皇者,為嬴玄爭取時間。」

  白起囑咐王賁說道:「嬴玄壞了規矩,妖族也不會受規矩,注意提防妖族神話強者和妖神。」

  「我懂,嬴玄和內史騰留下的爛攤子,還是要我替他們收拾,這些年,沒少替他們擦屁股,習慣了。」王賁無奈的說道。

  「唉,你們聽說了嗎?長戈武侯攻破白虎城之後,將白虎城搜刮一空,用戰馬馱著送去了遼東郡。」

  「可不是嗎?我還聽說,幾十萬匹來來回回馱了兩三趟,沒有馱完,戰馬都累死了幾萬匹。後來改用牛車,三個郡的牛車,愣是不夠用。」有人誇張了。

  「豈止如此,據說白虎城中,藥草堆積如山,有些搬不完的,直接用來煮菜吃的。」有人說的更誇張了。

  「不能夠吧,靈藥藥力充沛,直接食用,這不是找死嗎?」還算有人有些頭腦,提出了一問。

  說話的人,也不反駁,開口說道:「可不是嗎?我聽說東胡人就偷吃藥草,爆體而亡。」

  「後來還是安定侯下令,拉不走的靈藥,將汁液榨出來,倒進水裡,讓遼東黑甲洗澡,美其名曰:藥浴煉體。」

  「我呸,分明就是暴殄天物啊,用不完可以分給我們嘛。」

  「攻下白虎城,有沒有你一點功勞,人家憑什麼給你?」

  有人覺得說的已經差不多了,起身說道:「散了吧,對武侯不滿,被人告發了,沒我們好果子吃。」

  那人嘴上害怕,可是跑開之後,又跑到其他地方散播謠言去了。

  一傳十,十傳百,越傳是越誇張,最後整個人族大軍都知道了。

  「藥浴,那可是門閥天驕才有的待遇。」

  門閥家主分析說道:「整個遼東黑甲都藥浴,這不現實。以我看,這應該是遼東黑甲將領幹過的事情,以訛傳訛,才變成這樣。」

  「妖族本就不善使用天材地寶,只能收集起來,白白便宜了嬴玄。」

  「不說了,等擊敗妖族,深入妖族腹地,我們也去搶他一座城池,什麼就都有了。」

  「是極,是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