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田言的野心

  飛雲山下遼東黑甲大營之中,嬴玄和聞人飛霜相對而坐,茶香繚繞。

  聞人飛霜一舉一動,頗為得體大方,煮茶之時,更是專心致志,不為外物打擾。

  「我是個粗人,不懂茶,你這麼認真,我也喝不出個所以然,似那對牛彈琴一般。」

  雖然兩人的關係依舊有些尷尬,不過已經有所好轉,坐在一起喝喝茶,也已經是平常之事。

  聞人飛霜的身份,遼東黑甲已經人盡皆知,但凡遇到聞人飛霜,免不得叫一聲侯妃或者是夫人,倒是冷落了聞人優雅。

  至於聞人優雅,嬴玄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即便遇到,也不會多說什麼。

  一見鍾情的感覺消失之後,聞人優雅在嬴玄心中,雖然偶爾會出現,只是少了些許的驚艷。

  聞人飛霜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即便嬴玄乃是門外漢,也知道她的茶藝不同凡響。

  「嘗嘗。」

  一杯香氣四溢的茶水被送到嬴玄手中,嬴玄如那牛嚼牡丹,一飲而盡,加之味覺尚未恢復,自然沒有什麼感覺。

  「好茶!」嬴玄故作誇張之舉,面目之上,浮現迷醉之色。

  「好在哪裡?」

  聞人飛霜看出嬴玄的奉承之詞,剛才還說不懂茶,現在就開口叫好茶,睜眼說瞎話。

  「此中妙哉,不足為外人道也!」

  嬴玄轉眼就找個藉口搪塞過去,天衣無縫。

  「你對優雅,也是這般花言巧語吧!」聞人飛霜冷笑說道。

  嬴玄搖頭苦笑,看來聞人飛霜依舊心有芥蒂,不能釋懷。

  「情不知所起,愛不知所終。如今兩族大戰,我不想討論兒女情長的事情。」

  嬴玄說道:「等到戰事結束,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聽說,王賁高築封侯台,你可知曉?」聞人飛霜問道。

  「嗯,」

  嬴玄起身,找出一份書信,遞給聞人飛霜說道:「王賁已經邀請姬圖前往封侯台,行封侯之禮。屆時姬圖就是名正言順的帝國君侯了。」

  聞人飛霜點頭,然後說道:「你們帝國武侯,真有賜封君侯的權利?」

  「這等權利,那是我等做臣子能有的權利?」

  嬴玄搖頭否認,見聞人飛霜面帶不信之色,繼續解釋說道:「不過帝國以軍功封爵,但凡有人立下戰功,由帝國武侯推薦,倒是有封侯的資格,但是能不能封侯,還要看功勞大小。」

  「常言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向來不關心戰事,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嬴玄手中拿著茶杯,轉來轉去,看著杯中茶葉浮浮沉沉,像極了此刻的九州門閥。

  「剛剛見到姬圖,隨口問問而已!」聞人飛霜一愣,隨即淡然說道。

  「聞人閥讓你問的吧?」

  嬴玄淡然一笑,直接問道,聞人飛霜臉色一變,欲言又止,默認了嬴玄的猜測。

  以嬴玄的心思,既然說了這種話,就百分之百確定了她的來意。

  「對了,你近日返回遼東吧,我已經萬戶封侯,你留在關外,立功也無甚作用。」

  聞人飛霜皺眉,「你看不起女人?」

  「那倒不是,女子能頂半邊天,未必輸給男兒。」嬴玄解釋說道。

  「那你為何讓我離去?」聞人飛霜問道。

  「妖族在蠻皇山、飛雲山接連失利,中央之戰一觸即發,我也要攻伐白虎城,你是門閥弟子,待在我的軍中,不合適!」

  嬴玄給出的理由不能讓聞人飛霜接受,說道:「你怕我泄露戰機?」

  「兩族大戰,拼的是國力、士氣,而後才是手段、戰術,你能泄什麼密?」

  「權當是我關心你吧!」

  「謝謝你的關心,可惜我拒絕!」

  「那就隨你吧!」

  嬴玄嘆息一聲,既然已經決定和黑衣人聯手算計門閥,自然要要整整齊齊,即便聞人閥是姻親,嬴玄也不打算心慈手軟。

  讓聞人飛霜離開,亦不過是不想讓聞人飛霜傷心而已。

  等到聞人飛霜離去,嬴玄獨自黯然,人總會變成自己討厭的模樣,如今的他,就是曾的他討厭的模樣。

  「就當是本侯薄涼,再負你一回吧!」

  聞人飛霜剛剛離去,田言就躲著茶水出現在嬴玄面前。

  「今日,倒是有趣,一個個都請本侯喝茶!」

  看到田言盤中的茶水,嬴玄不由的樂了。

  「不知道侯爺在陪夫人喝茶,是田言冒昧了。」

  說著,田言就準備端著茶水離開。

  「既然來都來了,端過來吧,茶就想酒一樣,不差一兩口。」

  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嬴玄微微皺眉,饒有深意的看了田言一眼。

  「怎麼,侯爺不喜歡?」田言問道。

  「沒什麼,只是茶有些涼了!」嬴玄放下茶杯說道。

  「我去替侯爺換一杯!」

  「不用了!」

  嬴玄拒絕田言的好意,然後盯著田言,眼神銳利的說道:「來了多久了?」

  還是被發現了,田言暗暗叫苦,只能老老實實的回答說道:「有一些時間了!」

  「那剛才本侯的話,你也聽見了吧?」

  嬴玄收回目光,舉止隨意,似乎並沒有追究田言的意思。

  「聽見了!」

  嬴玄手中那些一卷書籍,看的津津有味,可是田言卻感覺到一股難以名狀的違和感,讓她有種衝出大帳的衝動。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聞者有罪的道理,你可懂?」

  一股淡淡的殺氣從嬴玄的周身然開,籠罩田言,讓田言大駭。

  「無心之舉,請侯爺恕罪!」

  田言單膝跪地,保證說道:「田言必定守口如瓶。」

  「能守住秘密的只有一種人,你可知道是什麼人?」

  嬴玄語氣輕鬆,落在田言而中,卻有千鈞之重,讓她心中更加沉重。

  「死人!」

  「那你說,本侯該如何處置你了?」嬴玄放下手中的書籍,再次看向田言。

  「不過侯爺,我有個更好的解決辦法!」田言心中惶恐,可是依舊沒有絲毫慌亂。

  「說說!」

  「我也可以成為侯爺對付門閥的利刃,其效果,不會輸給侯爺親自動手,也可以讓侯爺置身事外。」田言說道。

  「果然是女管仲,從本侯一句無心之言,就可將本侯的心思揣摩的明明白白。讓本侯愛才的同時,殺你的心思也重了幾分。」

  嬴玄起身走到田言身邊,問道:「本侯相信你有對付門閥的本事,那你想從本侯這裡得到什麼?」

  「帝國武侯,有兩個封侯名額,一個給了姬圖,我要另一個。」

  田言深深呼吸,中氣十足的說道。

  「你想做帝國的女君侯?」

  「神龍不死,地澤萬物,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嬴玄玩味的問道,他還真是小看了這個女人,居然有這等志向。

  「那你說說,本侯憑什麼成全你?」嬴玄說道。

  「解決門閥之後,我也可幫助侯爺對付農家。」田言鄭重的說道。

  「那你如何證明你的忠誠呢?」嬴玄好整以暇的問道。

  「回到九州,侯爺自然會看到我的忠誠。」

  田言說道:「況且我即便得到君侯之位,侯爺翻手之間,也會讓我盡失所有。」

  「聰明的女人,那門閥就暫且交給你,不過若是你這裡出了紕漏,後果你清楚。」嬴玄提醒田言說道。

  「田言以死謝罪!」

  田言說道:「若我成功,那也請侯爺信守承諾!」

  嬴玄自然知道,田言說的是封侯之事,不過嬴玄也不會輕易答應下來,得來輕鬆的東西,總是讓人有種不過如此的感覺。

  「等農家覆滅之後,你再來和我談吧。」

  田言皺眉,說道:「北伐之後,侯爺手裡恐怕沒有賜封君侯的名額了吧?」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本侯手裡沒有,陛下手裡多的是。」

  嬴玄淡定的說道:「陛下張張口,我在遼東騰出一畝三分地,保准讓你滿意。」

  「退下吧,讓姬圖來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