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玄確實想過在聞人閥身上動動手腳,超級勢力,數百年的積累,嬴玄覺得就是不傷筋動骨,割割肉都足以讓他滿意。
和其他武侯不一樣,他要的不是穩住門閥,安定九州局勢。他要的是門閥為他所用,舉族強者盡數出關一戰。
強大自身的同時,也可以藉助妖族之力,削弱門閥力量。可是門閥並不是傻子,這是帝國可以想到最好的辦法,門閥自然也想的到自己最壞的結果。
所以門閥哪怕知道帝國武侯可以讓他們立足九州,可是依舊寧願倒向諸位公子,也不願意倒向帝國武侯。即便和帝國武侯合作,也是要諸公子做中間人。
聞人開出的條件很過分,他們不但要巴蜀書院,還要巴、蜀兩郡首席供奉之位,還要大秦皇家商會的供奉之職。
巴、蜀兩郡首席供奉,代表著現今對巴蜀之地江湖的絕對控制權,雖然上面有郡守壓著,但是郡守畢竟是帝國封疆大吏,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管不了江湖的。
巴蜀書院,代表著巴蜀之地的未來,甚至秦國的未來。
兩郡之地,不可能都是庸才,總會有人在書院中脫穎而出,一步步走向帝國權利的巔峰之地,成為聞人閥在秦國朝野、在九州的力量根基。
大秦皇家商會供奉之職,意味著聞人閥可以藉助商會的力量,將自己的影響力擴散到九州去,那麼聞人閥一旦立足咸陽,立足九州就是輕而易舉之事。
要現在也要將來,聞人閥的野心台大,要的太多了。
即便條件很過分,可是有一條,嬴玄很心動,心動到差點答應聞人閥的條件。
聞人閥承諾,北伐之時,聞人閥舉族參戰,弟子、長老,甚至是家主、族老都奉嬴玄之命行事。
嬴玄摩挲著手指,雙眼眯起,認真的權衡利弊,聞人閥要現在也要將來,這不是嬴玄願意看到的事情,可是聞人閥付出了足夠大的代價。
以戰功和流血換取現在和將來,聞人閥要求不過分,甚至說聞人閥在賭博。
他們下注帝國,賭帝國北伐乃是必勝之局,賭聞人閥不會舉族戰死北方,也在賭嬴玄不會背信棄義。
「侯爺,聞人閥的誠意您也看到了,這是所有門閥不能給出的誠意,得到應該得到的東西,不過分吧。」
聞人閥大長老強硬的說道,絲毫沒有見到嬴玄時的軟弱和恭維之色。
「這麼大的事情,你做的了主?」嬴玄問上一句。
「我自然做不了主,可這是聞人閥老中青少四代人的決定,沒有什麼,能比這更能體現聞人的意志。」
聞人閥大長老驕傲的說道:「季閥和溫閥要以軍功博取前程,我聞人未嘗不可。」
在帝國,確實沒有什麼比軍功武勛更有說服力。
「其他的沒有問題,但是巴蜀書院不能給你聞人閥。書院是國本,本侯不可能將國本交給任何人。」
嬴玄雖然是還價,但是口氣堅決,毋庸置疑。
「聞人閥賭上全部,不可能以現在換現在之局勢,聞人閥要的是未來。」聞人閥大長老絲毫不肯退步。
「聞人閥年輕一代弟子不必參戰,聞人閥強者,本侯抽調七成。」嬴玄說道。
「聞人閥放棄郡守府首席客卿之位,聞人閥族老不會參與北方之戰。」
聞人閥大長老終於退了一步。
在北方磨鍊年輕一代,經由書院走入帝國權利中心,有聞人閥族老坐鎮,即便聞人閥強者死絕,未來聞人閥也一定會是不朽門閥。
聞人閥哪怕放棄現在,也要鐵了心保住將來,果然有魄力。
「書院不能給,這是本侯的底線,作為補償,本侯可以推薦聞人戰功最卓著者,封侯!」
嬴玄說道:「雖然不是帝國武侯,但是帝國君侯,足以讓聞人閥立於不敗之地。」
「聞人閥強者只出動五成,畢竟君侯無詔不得回九州,也不得干預九州之事,聞人閥也需要自保,不能讓所有強者死在北方。」
大長老思索片刻,繼續降低籌碼。
「聞人閥至少出動兩名聖人,其他強者,必須盯死劍閣,北伐期間,巴蜀之地,江湖不能亂。」嬴玄凝聲說道。
艹,被算計了,嬴玄看中的根本就是聞人打的聖人和神話境強者,聖人隨帝國出關,神話境強者坐鎮九州,和劍閣對峙。
聞人閥依舊動用的全部強者,可是失去了書院的掌控權,只得到了花費時間就可以得到王侯將相之位。
「帝國武侯,哪怕是年輕人,也不能小覷啊,已經遠超同輩十萬八千里。」
大長老心中感慨之句,知道和嬴玄在談下去,也得不到多少好處,反而平白讓嬴玄不爽。
「成交!」
聞人閥大長老身上的強硬氣勢如潮水般散去,轉眼就恢復了猥瑣小人的樣子。
「小看這老狐狸了。」
嬴玄心中感慨,問道:「還不知道前輩名號?」
「聞人喜,添為聞人閥大長老,以後還請侯爺多多關照。」
聞人喜笑呵呵的說道:「家族長老就我不成器,也就是年齡虛長几歲,坐了大長老的位置,要不然,還沒有和侯爺見面的機會了。」
「前輩客氣了,以我看,聞人閥前輩在,才是喜事。「
口腹蜜劍之人,最難防;外柔內剛之人,最難纏;似聞人喜這般人,最難對付。
「我這人胸無大志,就喜歡貪小便宜,方才和侯爺口舌,本性使然。」
聞人喜一臉獻媚的笑道:「你我兩家乃是姻親,侯爺千萬不要將小老兒放在心裡,壞了你我兩家的感情。」
「前輩說笑了,剛才說的是公事,嬴玄不能因私廢公。這私底下,我還是晚輩,您還是長輩,該怎麼來,還得怎麼來,這是禮數。」
嬴玄說道:「我還有東越劍池和黑山白水的客人要見,聞人前輩自便,本侯就不陪你們了。」
「好說好說!」
…………
「做事滴水不漏,確實俊才!嬴姓麒麟兒,名不虛傳啊!」
看著嬴玄離去的身影,聞人喜感慨說道,剛才與嬴玄鬥智鬥勇,耗費了他不少精力。
「見識過黑山白水宗的實力,還能忍住誘惑,將聞人閥拒之門外,將書院捏在手中,心智可見一般。」
三長老也感嘆不已,「後生可畏,和他合作,我居然有種與虎謀皮的感覺,真想改頭換面,投入諸公子門下,以圖將來。」
「是啊,書院,廣納天下之才,以九州壓門閥,門閥現在仗著百年積累,尚有還手之力,百年之後,門閥恐怕就要以帝國馬首是瞻了。」
「所以門閥才要自救,投入諸公子門下,不就是尋求機會,圖謀自立,除了二三流門閥,和一些看不清局勢的頂級門閥,誰會真心為諸公子賣命。」大長老說道。
「還是宗門好啊!」
三長老羨慕的說道:「看破迷霧,就可大開山門,廣納門徒,如同第二個書院一樣,不像我們世家,只能培養宗族血脈。」
「劍閣那邊怎麼說?嬴玄可是將這重任交給我們聞人閥了。」
劍閣的強大,聞人閥心知肚明,即便聞人閥神話出手,也壓制不住,三長老想不明白,為何聞人喜會答應下來。
「你以為劍閣那些人就真的只會練劍嗎?」
聞人喜瞭然說道:「能修的神話境界的強者,那個會是傻子?」
「劍閣看的比我們明白,否則也不會大開山門,廣納門徒,破解書院死局。」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擔心。」三長老說道:「劍閣和天山,謀求獨立的野心太明顯了,這對帝國來說,不是好的信號。」
「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裡。」
聞人喜淡定的說道:「不過是亂世求存罷了,放不下面子投靠帝國,就只能見招拆招了。」
「劍俠號稱劍術無雙、攻擊第一,你去問問他,沒事敢去碰嬴政的虎鬚嗎?」
「這倒也是!」三長老輕笑說道,而後看向嬴玄離去的方向,忐忑的說道:「不知道,嬴玄和黑山白水總、東越劍池談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