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雲中君

  夜風吹盪著大海,聖樓屹立在海中,巍然不動,海面,波濤洶湧,深海之下,仿佛潛伏著一雙窺視著一切的巨眼。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時不時有暗閣漂浮於這水面,而夜色深沉中,風聲划過,襲卷自深雲的白影,已在聖樓之上盤旋了九九八十一次。

  贏子桓凍得之發抖,忍不住吐槽道,「父皇他也真是的,想要藥直接讓雲中君交出來不就行了嗎,幹嘛非要自己來偷啊,啊切!」

  贏子桓凝視良久,他緩緩沉下身來,陡然揚臂躍下,任衣襟獵獵,沒入這無邊海色,墜進那片飄渺燈火間。

  煙沉霧迴,贏子桓仿佛飛入清虛之間,暗月漸出,將他的身影掩映而下。

  雲破之剎,清光照徹,樓船上空空蕩蕩,早已不見贏子桓的任何蹤跡。

  贏子桓腳下劍刃一動,挑開長廊上的窗沿,身形影動,穿窗而過。

  贏子桓早已練就聽風辨位之功,但憑之而去,竟然沒有找到任何生人氣息。

  偌大聖樓里空無一人,周圍的空氣寂靜如死。

  贏子桓穩穩的站在窗內,卻微微一怔,這裡竟然仍然是長廊,仍然是望不見盡頭的一排排窗!

  贏子桓沉住聲息,飛身而過,再次挑開窗,再次落在長廊上。

  經過一次次的試驗,贏子桓終於發現,這裡像是無止境的,走不到邊!

  「聖樓果然來正如傳說中一樣詭秘。」幸好贏子桓今天是有備而來。

  如果人的知覺會被欺騙,那麼人心卻不會被欺騙!

  只見贏子桓的手探入懷中,一隻黃白相見盈盈的小鳥正立在指尖。

  「你去前面探探路。」

  贏子桓的唇角輕輕動了動,他吩咐這隻小鳥去前面探路,這隻小鳥極通人性,只見它拍翅而起。

  而贏子桓則腳下生風,緊閉了雙眼,任憑自己隨風而行。

  稍後,小鳥唧一聲,停飛在他指尖。

  「這是到了嗎?」贏子桓佇足,緩緩睜開雙眼。這裡是一株巨大的櫻花樹,在夜色中瓣瓣綻開,零落如夢。

  「這個地方竟然有這樣的異景?太不可思議了!」贏子桓忍不住感嘆道。

  只見贏子桓的手中,飄飛著雪白色的雪花,正當贏子桓準備凝目一看的時候,卻是敏銳察覺到了人的氣息,風聲竟然改變了!

  不知那個身影是如何出現的,當贏子桓抬起頭來的時候,她就那樣靜靜出現在涼涼的月色里,輕立於櫻樹的枝頭,輕紗拂動,容顏飄渺。

  「是你嗎?少少!」贏子桓看清了她的模樣,言語突然一冷,捏緊了手中的定秦劍。

  少司命淡漠的透過面紗看著他,她是萬萬沒想到,這裡會有一個熟人闖入,他難道不怕死嗎?

  她似乎記得他,那是在東海,於她同行的人,可他為什麼要來這裡找死?

  只見少司命指尖流轉出一道光華,她正要發出訊信,突然白影閃過,那光焰頓時寂滅。

  飄然墜落在樹葉落地。贏子桓看向她,神情清冷戒備,他並沒有說話,聽說說陰陽家的長老少司命從來不曾言語,對付敵人更是如此

  突然,贏子桓笑著說「怎麼不說話,看來你是忘記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少司命你竟然會忘記你男人。」

  他本該先動手的,但對方是個少女,而且…………。

  這是他愛之深的人啊,可惜現在的他並沒有能力把她占有,不過總有一天她終究會成為自己的籠中雀。

  但是贏子桓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這一絲的思緒僅僅是一閃而過,就在這時葉飛花舞,襲空二來。

  贏子桓唇角一展,身影竟然輕挪一寸,法術的流光從他身側掠過。

  未曾沾衣的葉再次倒卷而起,蓄勢待發,他以迅疾之勢,以指為劍,使出了傳說中的萬劍歸宗。

  在風刃凌厲相觸的剎那,少司命再次聽見了贏子桓的心聲。

  可讓少司命奇怪的是,贏子桓的心裡竟然沒有殺氣,即使是在生死攸關之際,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啊。

  這是極其久遠的風聲,馳過荒原的大風,掠過雪原,越過極寒之地,最後在月光下化為清風。

  這風繞樹三匝,枝葉相拂,它在飛葉流連不去,雲開一瞬,春風破凍,花葉相生,清音隨風而去。

  贏子桓感到風聲再次變了,飛花間輕靈的葉有了生命般,隨著風刃輕繞,他的中指,也不知何時緩緩收回。

  少司命的心法修為,至關重要的一層,正是禁言術。

  少司命不能開口說話,但能聽見這塵世間的心聲,是以也未曾與人交談。

  少司命執行陰陽家的命令,她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他們有的武力高強,有的懦弱畏縮。

  少司命聽見過那個背著巨劍的傢伙,他的心聲十分好聽,紳士中透著殺氣。

  少司命聽見鳳凰叫的白髮男子,他的心聲冰冷如雪,機敏靈動。

  少司命聽見過墨家巨子的心聲,道貌岸然,卻充滿對這亂世的憤怒和對自己無能的不甘。

  但少司命沒有聽見過這樣的心聲一會冷靜如雪,一會兒溫暖惹人想靠近。

  贏子桓的容顏冷漠,但心聲卻是極為清澈,上而為雲霄,乘風入九天,無拘無束。

  微風輕拂著贏子桓的髮絲,他的眼眸仍然冷如冰雪,劍尖樹葉細雪般飄灑。

  但贏子桓的心聲中,少司命卻感知到似曾相似的意味,這種故人一般的感覺,讓她久未起波瀾的心聲,產生了一點兒不易察覺的共鳴。

  「她已見過我,定然知道本公子此行的目的,可她出手並沒有殺意,看來她只是想試探一下本公子」贏子桓略加思索一番,就知道了少司命的想法。

  少司命神情平靜,她確實已不再有出手的打算。

  世間傳聞她是聞風喪膽的死亡化身,因為她對那些心聲邪惡的人,往往一招取命。

  但對有這樣坦蕩清明心聲的人,她並不想隨意擊殺他。

  她的心聲在無聲間喚起生靈,明明已狂花落盡的櫻樹,花再一次綻開,一隻紅色的蝴蝶,翩躚向她飛來。

  小鳥仿佛發覺可怕的戰鬥已然結束,方才它被贏子桓護住。

  此時也探出小腦袋,好奇的看著這個漂亮的小姐姐,小鳥嘰嘰喳喳起來,正陶醉間,卻被贏子桓一拍,攏回懷中。「少少,你就別故弄玄虛了,你出手的機會,可是只有一次啊,你難道就要這樣浪費掉嗎?」贏子桓羨慕的看著在少司命指尖歇息的蝴蝶,冷聲說道。

  「陰陽家傳聞中的少司命,這個樣子好可愛哦,不過就是實力有點差啊」而少司命則聽到了贏子桓心中那真正的想法,帶著絲絲調侃,絲絲笑意和憐愛。

  不過贏子桓很快就回過神來,他此行的唯一目的就是為父皇盜來金丹,沒有必要節外生枝。

  這少司命的出現雖然讓他很是驚喜,可這並不能打斷他的計劃,雖然贏子桓很想留下來和少司命敘敘舊,並且撩撥一下少司命那顆冰冷的心。

  贏子桓思慮已定,樹葉挾在指尖,揚聲向少司命說道,「我來此處,是為幾個並不屬於這裡的人,與你並無干係。」

  贏子桓略有停頓,語氣聽不出任何波瀾,「今天發生的事,你如果不會讓其他人知曉,現在便可以離開。」

  「否則,我只好留下來,陪你聊一聊,讓你知道本公子的威武雄壯和什麼叫銀槍不倒小郎君。」

  贏子桓的眼神重回溫和,少司命聞言,輕輕搖了搖頭。

  少司命聽出他心聲中並不願與自己為敵,難道他真的只是路過?

  贏子桓眸中清光一現,看見少司命的身影逐漸淡去,唇角不由揚起,「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能保守秘密。」

  周圍虛像破碎,原來仍是寂然的長廊,庭間空空蕩蕩,根本沒有什麼櫻樹。

  枯萎的花從他肩頭滑落在地,悄然消弭。面對這般詭異之像,贏子桓喃喃說道,「我剛剛是不是遇到鬼了,那個到底是不是少少啊!」

  不過很快贏子桓就回過神來,他知道自己必須完成任務,也只有這樣才能從父皇哪裡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贏子桓走出數步,心口間微微一動,原來是小鳥不甘要探出頭。

  它的知覺遠比人的敏銳,憑藉著哪位的一根頭髮,對她的氣息早已記住,這一路上也是靠著這跟頭髮才能找到路線的,不然大海撈針怎麼可能找得到。

  贏子桓對它的能力十分有自信,這隻鳥兒如同他觀天地的眼睛,引領他了解任何不為人知的地方。

  可贏子桓不知道的是,小鳥將要引他走上的,是一條危險的死路,這條路註定九死一生。

  只見長廊兩側的門緊閉,贏子桓穿行其中,一邊躲避陷阱一邊回憶著少司命的美貌。

  贏子桓行走的方式與其他人有點不一樣,只見贏子桓像風一樣越過一扇門,然後站在那裡,發不出一聲響動。

  巡邏的長予禁衛兵列隊而過,待他們走過,贏子桓方才從頂上飛身落下。

  贏子桓的身法極快,且輕功靈動,竟能輕易瞞過巡邏的禁衛兵。

  即便有巡邏的禁衛兵突然自拐角處走出,也只會察覺到物體的影子,根本不可能想到影子裡藏著人。

  「這聖樓不但機關多,竟然還有這麼多禁衛兵,,看來父皇對這裡極為重視啊,不過這也是苦了自己,不然自己早就完成任務回到床上睡覺了!」

  贏子桓忍不住吐槽道,他覺得自己這個便宜父皇就是個坑兒子的貨。

  不過贏子桓知道他要趕緊完成任務了,不然被哪些人發現,哪怕自己身為嬴政的皇子,也會非常的麻煩啊。

  幸好有小鳥引路,前行倒是十分順利,偶然遇見成群結隊的機關傀儡,他也足不沾地,屏息入氣海,逕自而過。

  身影如這些機關傀儡般飄忽,連它們也未曾發覺這個闖入者。

  只是唯一令他稍有不安的,是頭頂上的破妄之瞳,那並非普通裝飾,每當開眼之時,那金屬瞳孔仿佛活了過來一樣。

  那魔金眼一直隨著贏子桓的行動而轉動瞳孔,當察覺到危險臨近時,小鳥緊張的拍翅,鑽入贏子桓的懷抱里!

  突然之間那金屬眼中精光爆閃,鋼針如雨絲般齊齊刺出,贏子桓護住小鳥,腰間使力後仰,衣角翻飛,右臂撐在地上,一動一進間已在五步之外。

  而那些鋼針已刺進玉質長廊寸許,如毫毛般凜凜生光。

  贏子桓仔細看了看這玉質長廊,只見這雪白的玉竟然慢慢的變成了黑色。

  「看來這針上有巨毒啊,我得千萬分小心才行啊。」

  贏子桓擰眉看向手心裡的小鳥,突然現出不舍而柔和的神情,「這接下來,要麻煩你了,我相信你可以完成任務。」

  小鳥黑溜溜的眼珠一動,也蹭蹭他的拇指,隨即毫無反顧的飛向前方。

  沿著祥雲青玉紋飾的台階步步而前,贏子桓掃目四望,這聖樓雕飾的確實華美,只是被它的表象欺騙著,卻枉自丟了性命。

  贏子桓已然下定決心,只要找到那幾個人,在偷走金丹,就立刻離開此處。

  這絕不是個長住的地方,腳下的是白玉色勾銀石階,但層層懸疊,通向不可知的地方。

  虛浮的橋上明滅而起,流離燈火,仿佛閃動的魂魄,雲階盡頭,是雙闔的聖金大門。

  「雲中閣?」贏子桓沒有了小鳥的引路,自己輕身而上,倒也找到了入口。

  「看來他們必然是到了此地就是不知道那金丹會不會也在這裡。」

  贏子桓掌心發力,暗暗催動內力,竟然輕易的推開了這大門。

  贏子桓閃身進入,便被面前的三排藥櫃擋住那櫃門是陰沉靈木所制,萬年不腐,刀槍不入。

  上面用上古文字寫著紫靈丹,紫聖丹,紫魔丹三類。

  「陰陽家的雲中君擅長煉製丹藥,看來這雲中閣是他所在之地。」贏子桓仰眼而望,正與房頂盤繞的九頭殺玉相視。

  「破壞機關術!」贏子桓是曾見過魯班的機關蛇的,而這九頭蛇形體更為可怖,一雙雙白眼次第亮起,緊緊盯著他。

  贏子桓並未觸碰到藥櫃,看來這九頭殺玉不單單是機關催動,更有陰陽法能探知生人氣息。

  「絕不能讓它壞了我的好事,不然父皇非但不會獎勵自己,還會責罰自己」贏子桓心一沉。

  「只是該如何破解這機關?」贏子桓準備試上一試,只見指間袖箭擊出,正中它其中一隻白眼!

  卻不料其他八個頭頓時嘶吼起來,原本盤繞的巨大蛇尾從樑上溜下,重重一掃!

  這個地方連風都停滯不動,但贏子桓卻陡然聞見了一線極沉極舒緩的香氣,這香味甜郁,但並不是普通的薰香,帶著若有若無的藥味。

  小鳥撲棱了一下,便墜落下小小的身軀,已然昏迷過去。

  贏子桓將它揣回懷裡,眉頭緊鎖,指間彈出一粒靈藥丸進入口中,這是以備清神用的,當時父皇說這藥是很管用的,卻不知是否能抵抗這香的藥效。

  顯然這一擊惹怒了它,但只見贏子桓身形瞬動,袖劍穩穩射出,破了它的餘下十七隻眼睛。

  這顯然不是什麼良計,可贏子桓對機關術所知不多,只能確知這類機獸,眼後必有機關,所以只能用最笨的辦法了。

  只見蛇尾劇卷,砰的一聲打裂贏子桓原本站立之處,然而他已站在藥櫃旁。

  那九頭機關獸卻全然不是憑眼目來識人,布滿鐵鱗的尾部猛攻而來,贏子桓微微閉眼,身形突然一分為二!

  那尖利的尾部插入了藥櫃,突然失去了目標,便上下攪動,橫剖開了陰沉烏木的櫃門。

  滿地藥丸滾瀉一地,如珠玉墜盤的聲音,滴滴答答沿著地面鋪散開來。

  這裡的藥丸極為珍貴,紫靈丹能使人非人非鬼,聽從主人的指令。

  紫雲丹能激發潛能,融匯陰陽兩氣,可以讓人關鍵時刻爆發出潛能進行逃命。

  紫魔丹能驅散痴迷藥性,聚卻能使有機緣之人成為魔神。

  贏子桓抱臂而立,忍不住一笑,這雲中君要是知道這機關獸把藥弄成這樣,不得氣的把這蛇大卸八塊啊。

  隨即贏子桓想到在自己懷中被迷魂的小鳥,心想此處或許是有解藥的。

  只見贏子桓展臂一揮,便將各色不同的藥丸夾了數粒在指間。

  趁著那九頭機關獸未及反應,贏子桓回身一避,就在這時那繪著海水漫山,樓船東渡的巨大牆壁,在他面前緩然升起。

  「原來這裡才是真正的雲中閣,雲中君這個老狐狸,夠心機的啊。」贏子桓忍不住吐槽道,這也更讓他堅定了日後殺死雲中君的決心。

  只見贏子桓踏入一瞬,門也隨之關閉,頓時一陣極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贏子桓停住腳步,環顧四周,只見到處都躺著沒有氣息的軀體。

  可讓人奇怪的是,這些人竟然栩栩如生和生前一模一樣,按理說死了這麼久不是應該化為一具白骨的嗎?

  但見識過陰陽家最可怕的秘術,贏子桓已經心知肚明,想必這就是陰陽家把活人折騰成活死人的術法吧,這讓贏子桓對陰陽家的戒心越來越大。

  只見這些死去的軀體頭套金箍,身上箍著鐵索鐵枷,膀大腰粗,看樣子生前是一個根骨極好的武人,可卻不知道為什麼被陰陽家弄來這個地方。

  「難道是,為了那個實驗?這個該死的雲中君,本公子以後定要把你做成木乃伊!」贏子桓最恨的就是雲中君這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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