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始皇第五次出巡

  「李愛卿,出巡之事籌備得怎樣了?」這天上朝,始皇嬴政突然記起此事,便問李斯。相隔第四次出巡已有幾年,始皇總有一種出去溜達的衝動。

  「回 陛下,一切均已準備就緒,十天之後即可起程。」李斯出列,慢條斯理地回答道。

  「很好,將這次出巡的線路告訴大家,看眾愛卿有什麼意見?」始皇嬴政接著說道。

  「按陛下的意思,先從咸陽出發,南下經武關,沿丹水、漢水至雲夢,再沿長江東下,經錢塘至會稽山,祭大禹,刻石留念,再至琅琊觀海,然後乘船出海北上至芝罘,再沿臨淄、平原、巨鹿、太原、上郡、北地返回咸陽。」李斯將出巡的大概線路說了一遍。

  「照愛卿估算,大概要用多長時間?」見眾大臣沒有什麼異議,始皇沉思了一下,接著問。

  「依臣下估計,此行程需用大半年時間。」李斯回答道。

  「留守人員和隨行人員如何安排?」始皇還是有點不放心,繼續問道。

  「朝中擬由馮丞相率廷尉、內史、典客、少府、宗正等主持日常事宜,臣下和奉常、太僕、中車府令、公子胡亥等十數人隨陛下出巡,另命衛尉率軍三千隨行保衛。」

  「這個安排甚好!眾愛卿還有異議沒有?沒有就退朝。」始皇對李斯的安排甚為滿意。

  「臣下有個不情之請!」始皇話還沒說完,便有一人匆匆站了出來,大家定睛一看,赫然是蒙毅!

  「這傢伙又怎麼了?」李斯嘀咕了一聲,不禁皺了一下眉頭。

  「蒙愛卿是不是對此行安排有意見啊?」始皇嬴政見蒙毅站了出來,多少有點意外。

  「臣下不敢,臣下只是覺得,臣下常伴 陛下左右,這次亦應一同前往。」蒙毅瞟了一眼李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李愛卿意下如何,是不是可以將蒙愛卿加進去?」始皇笑了笑,問李斯。

  「全憑陛下定奪。」李斯回答道。

  其實,此次行程安排,原先是有蒙毅的,但跟趙高商量後,趙高將蒙毅的名字劃掉了,現在始皇問起來,李斯也不好意思拒絕。

  「那就這麼定了,退朝。」始皇大手一揮,說道。

  始皇有二十多個兒子,為什麼這次出巡只帶上胡亥一人?

  原來,趙高已暗中讓胡亥多次央求始皇,要跟隨出巡歷練,增長見識,始皇拗不過小兒子的再心請求,最後還是同意了。

  其實,加上這一次,始皇統一六國後,已經出巡了五次。

  第一次是在公元前220年,即統一六國的第二年,始皇從咸陽出發,西行經隴西、北地郡,直達涇水上游的雞頭山,然後過回中回到咸陽。

  第二次是在公元前219年到泰山封禪然後到琅琊觀海求仙的那一次。

  第三次是在公元前218年,從咸陽東行到陽武,在博浪沙遇到張良及大力士的狙擊,因大力士將副車當作主車來椎擊,始皇倖免於難,還過受此驚嚇上,始皇行至琅琊、上黨之後便的返回咸陽。

  第四次是在公元前215年,始皇從咸陽東行至碣石,刻石記功,然後經北平、上谷、雁門、雲中,再由上郡返回咸陽。

  而這次出巡,不論規模和行程,可以說是五次當中最大、最長的一次,差不多將大半個大秦帝國巡視一遍。

  跟以往四次出巡有所不同的是,這一次是聽從了星相師的建議,希望通過出巡遠遊,消除怪異之事和內心的不安,順便尋找仙藥,讓自己的病情有所好轉,逢凶化吉。

  之所以將行程安得這麼長,始皇其實也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想沿著祖先東出的方向,丈量一下自己所征服的土地。

  「啟師,為何這次非要我隨父皇出巡呢?」在臨行前的一天,胡亥到底還是忍不住問趙高。在他看來,出巡是件苦差使,留在宮中遠比到外面餐風露宿強得多。

  「你知道你母后是怎麼死的麼?」趙高沒有正面回答胡亥的問題。

  「這個······學生不大清楚,還望啟師詳細告知。」胡亥被趙高這麼一問,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唉,有些事情,是時候該讓你知道了!」趙高長長地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你母后是個苦命之人,年幼時因戰亂隨父逃亡至秦,後因父親病亡被主家賣到怡春樓,是本師將她從怡春樓贖出來的。」

  「想不到母后身世是如此的悲慘啊!」聽了趙高的說述,胡亥不禁大吃一驚。

  「後來,本師請人教你母后琴棋書畫,十七歲那年被你父皇相中,為師便將她送進宮中。」趙高接著說道。

  「如此說來,啟師算是我半個外公了。」胡亥也不是傻子,知道趙高這麼說,無非是想拉近兩人的關係。

  「你知道就好,要不我怎會將這麼多心血花在你身上?」趙高瞟了一眼胡亥,接著說道,「你母后進宮後,深得你父皇的喜愛和寵幸,這本來是件好事,不想卻引來了其他妃子的忌恨。」

  「這麼說,我母后是被其他妃子害死的?」聽到這兒,胡亥內心泛起一陣恨意。

  「她們編造謠言,說你母后入宮前曾跟琴師相好,可以說,你母后最終選擇自殺,是被她們間接逼害而死的。」在細節方面,趙高還是採用選擇性隱瞞。

  「可恨!可恨!我與她們不共戴天!」聽完趙高的敘述,胡亥咬牙切齒地吼了一聲。

  「所以嘛,要想為你母后報仇,就必須繼承皇位;要想繼承皇位,就要得到你父皇的認可,這是為什麼要讓你陪同出巡的原因,萬一中途發生什麼變故,我們也好見機行事。」到了這個時候,趙高便不再隱瞞自己的想法了。

  「學生明白了,一切聽從啟師安排!」胡亥為趙高的深謀遠慮所折服,深深地行了一個鞠躬禮。

  第二天,出巡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從咸陽出發,始皇還親自編了一首《真仙人詩》讓隨行的禮樂隊傳頌,一時之間,吟唱之聲此起彼落,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