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趙兩地叛亂,劉邦揮師東進三秦,項羽最終選擇就近平亂,想先收拾田榮和陳餘後,再集中兵力攻打劉邦,可偏偏這個時候,不安份的殷王司馬卬也起來造反湊熱鬧。
分身乏術的西楚霸王無奈之下,只好讓陳平率領魏王咎留在楚國的部隊前往平亂。
陳平倒也非常賣力,帶著軍隊殺了過去。其實殷王的實力並不怎麼樣,也沒料到陳平出手這麼快,所以沒幾個回合便敗下陣來,被陳平收得服服帖帖跪地求饒。
聞訊陳平大勝歸來,項羽異常高興,特意派人賞賜給陳平不少金子,予表彰。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劉邦東進三秦是那麼的順利,不出數月便將章邯、司馬欣和董翳收拾乾淨,還繼續向東進軍攻打殷地,殷王司馬卬哪有還手之力?只好乖乖投降,歸順了劉邦。
項羽聞訊,既震驚又憤怒,便將氣發泄到陳平等人身上,認為當時平定殷地後沒有採取措施加以防範,揚言要殺掉那些前去平定殷地的將領。
聽到這個消息後,陳平知道,此時如果繼續留在楚營,恐有性命之憂,於是便決定逃離楚國,前去投靠劉邦。
為什麼要捨近求遠投靠劉邦?其實陳平想得非常清楚:首先,他幫過劉邦的大忙。項羽分封諸侯之後,如果不是他從中用計干預,劉邦也不可能輕鬆脫身離開咸陽。其次,各諸侯當中,能有實力跟項羽比拼的,只有劉邦。當然,除了上面兩個方面,還有一個最為關鍵的原因,那就是劉邦善於聽取別人的意見,作為謀士,在這樣的主兒下面幹活,最容易出人頭地。
主意已定,陳平便封好項羽賞給他的黃金和官印並派人送還給項王,然後收拾行囊,偷偷逃離。
這一天,他來到了黃河渡口,見附近有個擺渡的船夫,便叫他渡自己過去。
上船後,船夫盯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問:「客官是軍中之人吧,此行要去哪裡呢?」
陳平一聽,不禁大吃一驚,因為他已換了便裝,船夫怎會知道自己是軍中之人?莫不是懷疑自己是逃亡的將領,身上藏有貴重的東西?
想到這兒,他連忙答道:「老兄果然好眼力,在下是齊國的士兵,剛從前線逃跑出來,想渡河投奔親友去。」
見船夫還不停地盯著自己的行李和身上看,陳平乾脆假裝找東西將行李打開,然後解開衣服赤身露體地幫助船夫撐船,船夫見他身上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最後打消了原來的念頭。
到了修武,陳平找到魏無知,求他向漢王劉邦引薦。魏無知倒了爽快,立即帶著他去找漢王。
漢王劉邦的近臣石奮接過陳平的名貼,便將陳平引見給劉邦。劉邦見了陳平,倒也非常客氣,還特意留他下來吃飯,吃完飯後便叫他到客捨去休息。
自己千里迢迢趕過來,當然不是為了吃他這餐飯!所以陳平連忙對劉邦說道:「屬下是有要事前來求見的,不能拖過今日。」
「什麼事這麼急?」劉邦有點意外,便問。
「難道漢王不想打敗楚軍?」陳平當然知道劉邦最感興趣的是什麼,所以反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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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你有什麼好的法子?」劉邦終於反應過來,饒有興趣地問。
「正所謂知己知彼,漢王是否知道項王現在的軟肋在哪裡?」
「這個——」劉邦一下子被問住了,只好虛心地說道:「本王確實想不出來,還望先生告知。」
「他的軟肋就在彭城。」陳平說道。
「彭城,不就是項羽的老巢麼?」劉邦聽了,一時不得其解。
「漢王你想想,現在項羽已傾巢而出,跟齊趙兩地同時交戰,留守在彭城的軍隊定不會很多,如果漢王出其不意揮師東進,將項羽的老巢給端了,他勢必方寸大亂,到時跟齊趙左右夾擊,定能打敗項羽。」陳平見劉邦不甚明白,便細說了一番。
「這個主意不錯!」劉邦聽了,非常高興。
其實此時,劉邦正在為下一步的走向而發愁,一方面想將一些小的地盤收拾起來壯大自己的實力,另一方面又想聯合各方力量擊敗項羽,舉棋不定之際,陳平的這番話讓他豁然開朗。
「你在楚軍擔任什麼官職?」劉邦沉思了一會,問陳平。
「回漢王,屬下在楚軍擔任都尉一職。」陳平回答道。
「那好,本王就任命你為漢軍都尉,主管護軍監軍一職。」劉邦倒也爽快,毫不含糊地給了陳平同樣的官職,算是一種回報。
眾將聽說漢王竟然讓楚國的降將來當都尉,非常不服氣,私底下紛紛議論說:「大王日前剛得到楚國的一個逃兵,也不知道他有什麼本領,就跟他同乘一輛車子,還讓他監督我們這些老將,真是豈有此理!」
劉邦聽了這些議論,不以為然,反而更信任陳平。
公元前205年初,劉邦採用陳平等人的建議,向東進擊楚國,並派使者通知趙國,想跟趙國共同伐楚。但掌控趙國軍政的陳餘卻回覆說,只要漢王將張耳殺掉,趙國便答應聯合伐楚。
為什麼陳餘會向劉邦提出這樣的要求?原來,張耳被陳餘打敗後,曾跟手下說:「漢王雖然和我有老交情,可現在項羽的勢力最強大,又是他分封給我的,倒不如投奔楚國去。」
可手下甘公不同意,對他說道:「現在漢王已入關,我夜觀天象,發現五星會聚於井宿天區,而井宿天區是秦國的分星,誰先到,誰就成就霸業。雖然現在楚國貌以強大,但日後天下必定歸屬於漢。」
聽了甘公的這番話,張耳最終還是決定投奔漢王。此時劉邦回師平定了三秦,正在廢丘圍攻章邯的軍隊,見張耳前來投靠,劉邦便以優厚的禮遇待他。
現在陳餘向他提出這樣的要求,怎麼是好?一時之間,劉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此時,陳平又向他獻計:不如找個跟張耳長得相像的人斬了首,派人拿著人頭給陳餘送過去?
劉邦一聽,不禁一拍大腿,妙啊!於是立即命人找到一個跟張耳長相一模一樣的人,給陳餘送過去。
陳餘見張耳的人頭送到,也沒細看,便響應劉邦,率軍助漢夾擊楚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