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在位四十六天之艱難選擇

  「大王,大事不好了!」韓談驚慌失措地跑進殿來,邊跑邊嚷嚷開來。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如此慌張?」秦三世雖然強作鎮靜,但內心還是隱約預感到即將要發生的事。

  果然,韓談說道:「據前方來報,我軍已全線潰敗,逆賊劉邦正向咸陽這邊攻打過來,不少臣民紛紛逃難,外面已亂成一鍋粥,大王快點調集軍隊回來把守咸陽城吧!」

  「怎麼守?咸陽根本就無城可守!」秦三世嘆道。

  原來,秦始皇一統天下後,認為百年基業已定,將來不會有戰事,所以沒有修建咸陽城的外城牆,雖然秦皇宮有城牆,但範圍太小,不足以抵禦敵軍,難以長守。也即是說,秦始皇的雄心壯志坑害了自己的子孫,導致子孫沒有城牆和敵軍對抗。

  「既然無城可守,我們就抓緊時間遷都吧?」韓談小心翼翼地勸說道。

  「遷都?哈、哈、哈——」秦三世仰天長笑:「想不到泱泱大秦,最後竟是毀在朕的手上,天下之大,哪還有朕的容身之處?」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巴蜀不是還在我們手中麼,大王可以將都城遷到那兒啊!」韓談說道。

  「唉,你想得太天真了,要去巴蜀,必經旬關,可旬關目前已落入到劉邦的手中。況且,遷都並不是一件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事,如果朕走了,咸陽城的百姓怎麼辦?」秦三世感嘆了一聲,說道。

  「既然守不能守,遷又不能遷,那該如何是好啊?」韓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宮內尚有不少珍寶,愛卿你去隨便挑幾件,帶上一家老小趕緊逃命吧!」秦三世知道大勢已去,便對韓談說道。

  「臣下不是苟且偷生之輩,願誓死陪伴大王左右!」韓談聽秦三世這麼一說,嚇得連忙跪到地上,信誓旦旦地說道。

  「朕知道愛卿忠心耿耿,可現在已無力回天,朕選擇留下來,是想用自己的性命換取大秦子民的安全,你沒必要留下來枉送性命啊!」秦三世一臉悲傷地說道。

  「臣下是大秦三朝元老,承蒙大王厚愛,享受了榮華富貴,現正值大王危難之時,臣下又豈能一走了之?」韓談此話並非虛假,因為一個多月前,他為了大秦的社稷,曾冒著風險殺了趙高,助力子嬰登上王位,這說明他絕非貪生怕死之徒。

  「依愛卿看,劉邦和項羽兩人,誰更值得信賴?」秦三世見韓談執意要留下來,也不勉強,便問道。

  「大王的意思是——」其實韓談知道秦三世要說什麼,只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說出投降二字罷了。

  「到了現在這般境地,還能有什麼意思?說好聽點,叫投靠,說不好聽點,便是繳械投降,剩下的不過是時間問題和向誰繳械的問題。」秦三世直截了當地說道。

  「依臣看,還是劉邦比項羽更靠譜一些。」韓談回答道。

  「何以見得?」秦三世問。

  「項羽對我大秦一向敵視,早段時間還坑殺了我軍二十多萬將士,如果去投靠他,很難保證大王的安全。反觀劉邦,他不像項羽那般殘暴,跟大王也沒有世仇,相比之下容易說話得多,如果大王主意已定,臣下願前往劉邦軍營,求他放過大王和全城百姓。」韓談回答道。

  「可現在對於劉邦來說,攻下咸陽是輕而易舉之事,他憑什麼要放過朕和全城的百姓?」秦三世接著問。

  「話是這麼說,可大王想過沒有,劉邦前來攻打咸陽,是想當關中王,可關中的百姓都是秦人,他要想在此地立住腳跟,必然要收買民心,並藉助大王的威望方可達願。」韓談說道。

  「他不殺朕,難道就不怕朕東山再起?」秦三世將信將疑地問道。

  「或許他會有這樣的顧慮,不過只要大王讓軍隊放棄抵抗,主動出去迎他進城,將宮中所有珍寶、美女進獻給他,再加上我到他面前遊說,相信他會為了穩住關中局勢,放過大王和全城百姓。」韓談答道。

  「唉,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朕現在就去修降書一封,請愛卿即刻動身前往劉邦軍營,請降之事,就全權委託愛卿了。」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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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韓談出現在劉邦的軍營外面。

  「來者何人?」守衛在營門外將韓談攔了下來,問道。

  「秦國使者韓談前來求見沛公,煩請通報一聲。」韓談行禮回答道。

  「在這兒等著!」其中一個軍官模樣的守衛上下打量了韓談一番,便進去通報。

  「請跟我來。」很快,守衛從營內出來,將韓談帶了進去。

  「你就是秦國使者韓談?」劉邦見了韓談,劈臉便問。

  「是的。」韓談躬身施禮答道。

  「此番前來所為何事?」劉邦又問。

  「和談。」韓談說道。

  「和談?哈哈——現在你們已經沒有這個本錢了。」劉邦一聽,不禁樂了起來。

  「有!」韓談面不改色地說道。

  「噫,說來聽聽?」劉邦聽韓談這麼一說,不禁有點意外。

  「沛公此番前來,不就是為了奪取關中麼?」韓談問。

  「是這麼回事。」劉邦說道。

  「奪取了關中,您是想讓百姓感激您還是想讓百姓仇恨您?」韓談接著問道。

  「這麼低智商的問題,你還真敢問!當然是想讓秦國的百姓感激我啊,但可能麼?」攻下人家的國家,還要人家的百姓感激自己,天下哪有這等好事?劉邦有點被捉弄的感覺,不禁面帶慍色地反問。

  「完全可能!」韓談回答道。

  「真的?那你說來聽聽。」見韓談一點都不像說笑的樣子,劉邦不禁來了興趣。

  「如果沛公肯赦免秦王,對咸陽的百姓絲毫不犯,秦王願意放棄抵抗,親自出城迎接沛公,如此一來,全城的百姓倖免於難,當然會對您感激不盡了。」韓談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是秦王的意思?」劉邦聽了韓談的話,將信將疑。

  「是秦王的意思,前提是要保證他和全城百姓的安全,要不——」韓談說了一半,便故意停了下來。

  「要不怎樣?」劉邦好奇地問。

  「項將軍很快就要到達咸陽了,沛公不想秦王倒向他那一邊吧?」韓談故作高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