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風雨欲來,消息漫天!

  秦國,都城咸陽。

  整座咸陽城氣氛壓抑,河東前線傳來的各種消息讓咸陽城的人一日三驚。

  「王齕大軍兵敗汾水,魏楚趙三國聯軍兵進河東。」

  「王齕身死,二十五萬秦軍被盡數坑殺……」

  「王陵殺王齕,率領殘餘秦軍投降趙國……」

  「秦軍潰亡,六國聯軍不日就要兵抵函谷關……」

  整座咸陽城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氣氛,六國暗間們更是一刻不停的再整個秦國境內造謠。

  無數真真假假的消息讓秦國的人全都人心惶惶,黑冰台更是四處奔波,撲滅流言。

  此刻,咸陽宮內群臣皆至,黑壓壓的站滿了整個朝堂,空氣中都有一種壓抑至極的氣息。

  滿殿寂靜之中,唯有上首嬴稷的厲吼聲,不斷在整座咸陽宮內響徹。

  「這些消息傳的滿天飛,甚至都已經傳到了川蜀之地,黑冰台究竟是幹什麼吃的?」

  「為什們謠言都已經如此沸騰了,但是寡人卻是連一份前線的戰報都沒有親眼看見?」

  「難道非要等到六國聯軍都打到函谷關了,寡人才能看到河東的戰報嗎?」

  所有的文武大臣們全都噤若寒蟬的垂首肅立,最前面的范雎卻是猛的站出來,拱手說道:

  「大王息怒!這些都是六國散布的謠言,以圖混淆我們的視線,離間大王與前線將領的信任,大王萬萬不可信。」

  「寡人何嘗不知?」嬴稷袖袍一甩,距座在王座上,怒聲說道:「但是,戰報呢?河東之地的戰報呢?寡人一日沒見到戰報,無一日不是膽戰心驚。」

  說道這裡,嬴稷頓了頓,猛的一拳砸在面前的案几上,滿是焦慮的望著群臣說道:「秦國不能敗啊!!!」

  群臣聞言,全都面色凝重了起來,所有人對於這一點都是心知肚明。

  秦國敗不起,更加不能敗!

  秦國若是敗了,六國定然趁著這一次的機會重新合縱,攻破函谷,直搗咸陽。

  當年有強盛的齊國,所以秦國才得以保存,可是三十年來秦國如日東升,齊國卻是越加衰落,這一次絕對沒有那個國家再給秦國重新崛起的機會。

  范雎此刻也沒有任何的主意,只能站出來安慰道:「大王勿憂。大將贏鈞統帥騎兵兩戰潰滅魏國大軍主力,此後又有蒙武率領一萬鐵騎星夜疾馳,有此騎兵在手,定能震懾楚趙魏三國聯軍,順利接應王齕大軍退回河東之地。」

  但是,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這話,上面的嬴稷瞬間就炸了,連續多日的心驚膽戰以及擔憂瞬間就化為了怒火,蹭蹭直冒。

  「當初他王齕就不應該退……」

  范雎當即就說道:「大王,此非是戰之罪,士卒連續征戰三年未歸,軍心思歸,縱然王齕乃是上將軍也補不能阻擋。」

  嬴稷聞言,黑著臉冷哼了一聲,別說是王齕,就是他去了也沒有用。

  歸根結底還是邯鄲攻打的太久了,所有的士卒都已經麻木了,沒有了繼續進攻的鬥志。

  嬴稷理解歸理解,但是心中的怒火依舊不能平息,說到底還是忐忑罷了。

  而此時,范雎自責的聲音再次響起:「也是臣舉薦人不周,若不是臣舉薦的鄭安平……」

  「夠了……」嬴稷當即打斷了范雎自責的話語,轉頭對著范雎呵斥道:「寡人都已經下令封口不准議論此事,如今相國提他做什麼。」

  秦律上面清楚的規定,反舉人才若是出錯,連帶舉薦的人也要受到同樣的處罰,鄭安平謀反,若是按照秦律,范雎三族也要被夷滅。

  但嬴稷與范雎私人感情深厚,十分清楚范雎對於秦國的重要作用,因此直接赦免了他的罪。

  范雎垂首道:「臣始終是識人不明,若是當初直接就選派大將贏鈞的話,定然不會是如今這樣的局面。」

  聽到這話,嬴稷縱然面色嚴厲,但是眼中也不由得閃過一絲欣慰。

  君父、君父。

  他縱然是秦國的君,但也是贏鈞的父。

  這個原本以為才能平庸的兒子,這一次確實給他十分長臉。

  想到這些,嬴稷的語氣都不由的軟了幾分,對著范雎擺手說道:「他鄭安平反了,跟你范雎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投降。你范雎對秦國的功勞,寡人以及秦國都看在眼中。」

  范雎遠交近攻的戰略直接就給秦國指明了方向,讓秦國的力量有針對性的開始發揮。

  這一次進攻趙國邯鄲未果,不是范雎的戰略出錯,而是戰術上安排的不對。

  嬴稷頓了頓,接著面色一沉說道:「但王齕沒有消息也就罷了,贏鈞卻也沒有半分消息,這才是寡人最擔憂的地方。」

  甚至於,嬴稷還十分擔憂贏鈞這一次會得意忘形的胡來。

  他年輕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以致於函谷關被齊韓魏三國聯軍攻破,秦國割地求和才能倖免。

  贏鈞被他放在函谷鎮守十年,此刻率軍出征一戰就擊敗信陵君魏無忌,嬴稷十分擔憂贏鈞經此一戰目中無人。

  甚至是不聽從王齕的派遣和命令……

  但是,這些擔憂都被嬴稷強壓在了心底,只是口中卻是喃喃一聲:

  「若你真是如此不堪造就的話,這秦王之位也就徹底與你無緣了。」

  一時間,嬴稷也沒有了說下去的意思,距座在王座上沉思了起來。

  而整個朝堂上的臣子們見此,也都相互交頭接耳了起來,嗡嗡的議論聲瞬間就打破了大殿內的寂靜。

  正此時,一道吭長的稟告聲從外面傳來。

  「報——」

  「河東急報!!!」

  「河東大軍十萬火急戰報!!!」

  此話傳來,所有正在議論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所有的人齊齊的轉頭看向了殿外的方向,心頭一緊。

  難道真的敗了?

  就是上首的秦王嬴稷都不例外,猛的從王座上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眶看向了外面,攥緊了拳頭,喃喃一聲。

  「千萬不能敗啊!!!」

  關心則亂。

  嬴稷原本就不是沉穩的性格,一直都是以急躁和激進而聞名六國,此刻更是徹底的沒有了往日的沉穩。

  滿堂寂靜之中,下一秒卻見,一名一名身背赤旗的信使高舉著手中的竹簡風一般衝進了大殿,向著正向著秦王嬴稷稟告道:

  「汾城急報!!!」

  「王齕大軍與楚趙魏三國聯軍麓戰汾水東岸,上將軍王齕重傷昏迷,大將軍贏鈞領兵擊退楚趙魏聯軍,大獲全勝!」

  此話一出,群臣一滯,旋即整個咸陽宮剎那間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