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
蕭何與陳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些許的不安。
這兩個字可以稱之為禁忌的存在,在整個大秦,都沒人願意提起。
如果僅僅是因為造反,那其實以反賊的名諱,也能夠有人流傳,甚至唾棄。
可奈何,誰知道這反賊並沒有死,而是前往了西域。
鏖戰十數年,竟是從先登營的死人堆里爬了出來!
這樣的結果,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包括秦風。
他一開始確實想要將胡亥送的遠遠的,最好去到英格蘭,這樣互不相干。
可是奈何,西域這邊竟是組織起了聯軍,跟李信打的如火如荼。
胡亥停在了大秦的西大門,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所以呀,秦風就開始暗示張三跟李信,給他弄死在大軍之中就完了。
奈何人家命硬的很,根本死不掉。
秦風本來想著自己親手結束他的狗命,可是當他見到胡亥那慘樣的時候,一時間竟是有些不忍心。
而且嬴政也在身邊的,這就很令人為難。
不過這對於扶蘇來說,確實不是一個好消息。
也可以說,是一種極大的壓力。
畢竟皇位的人選,不只是他一個人。
嫡長子繼承制的觀念,在春秋之後,禮崩樂壞的情況下,根本得不到保障。
所以,如今扶蘇再次提起來,是什麼意思呢?
難不成要以監國的身份,下發一道旨意,直接給他弄死?
蕭何與陳平不由的有些憂慮起來。
若是扶蘇真的這樣做,似乎也沒有什麼問題。
畢竟人家現在大權在握,有權力消滅這樣的隱患。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反而是落了下乘了。
畢竟始皇帝陛下與首相大人都見到了胡亥,並沒有要弄死他的意思。
扶蘇看著面色憂慮的兩人,不由啞然失笑道:
「怎麼?難不成兩位先生,是覺得扶蘇準備要了胡亥的命?」
陳平洒然笑道:
「要他的命,也不是不可以。
太子殿下如今監國,別說是要胡亥的命,就是要我們倆的命,也是可以的。」
扶蘇微微皺眉,嗔怪道:
「陳先生這話說得,讓扶蘇有些心痛呀。
我父皇建立大秦以來,從未曾殺害過哪怕一位功臣。
甚至連敗軍之將,都能夠容忍。
只要不是背叛大秦,都能夠好好活著。」
蕭何笑吟吟道:
「可是此人,卻夥同趙高,背叛了大秦。」
扶蘇喝了一口藥膳,笑道:
「咱們之間,就不用相互試探了。
放心吧,我是不會殺了他的。」
說到這裡,蕭何與陳平才終於是鬆了口氣。
畢竟,不太好看。
扶蘇讚嘆了一聲呂雉的手藝好,而後沉吟道:
「我不僅不會殺了他,甚至還會保護的他好好的。
說實話,他能夠活下來,讓我有些始料未及。
但既然活下來了,那就好好活下去吧。
若是死了,豈不是給人落下把柄?
再說我心胸狹窄,不能容人咋辦?」
聞言,蕭何與陳平不由自主的點著頭。
不得不說,扶蘇的進步真的很大。
竟是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這樣真的很難得。
名聲這種東西,但凡是個正常的上位者,都會考慮。
這算是對君主的一種道德枷鎖,能夠讓他不那麼的肆意妄為。
眼見扶蘇如此,蕭何便說道:
「其實胡亥的生死,已經不重要了。
他不過是先登營的一員將領罷了,並不能泛起什麼浪花。
即便是真的有什麼異動,也能夠立刻以雷霆之勢,將其殲滅。」
扶蘇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卻發現乏力的厲害。
他笑道:
「是呀,秦先生都能夠將匈奴、劉邦、項氏趕到北美洲,為大秦開疆拓土。
我怎麼可能容不下一個小小的胡亥,去西方開疆拓土呢?」
「哈哈哈!太子殿下真乃高見!
只要是我華夏之人,出去之後,便是為大秦開疆拓土!
大秦昌盛不絕,早晚有一天都能將他們的土地收回來!」
「是啊,而且這樣還能夠時刻驚醒後人,大秦的敵人依舊存在,不要貪圖享樂。
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勤勤懇懇才是啊。」
看著扶蘇臉色有些發白的模樣,陳平忍不住勸諫道:
「太子殿下,您還是要保重身體才是呀。
如今大秦的希望,全都抗在您的肩頭之上。
太孫殿下雖然聰慧無比,但尚且年幼。」
扶蘇擺擺手,道:
「沒事,不過是腎虧罷了,十男九虧,不礙事的。
人到中年,都免不了!」
說完,扶蘇坐在椅子上,吃著藥膳,淡淡說道:
「有些疲乏了,此次前來,就是讓二位莫要擔心。
此時寡人一定會處理好的。」
蕭何與陳平便拱手行禮,緩緩退出書房。
此次前來,所獲頗豐,兩人也十分的滿意。
這件事情在說開之前,便是一塊大石頭,壓在眾人的心口。
如今說開了,便自然什麼都好。
陳平甚至都覺得,今日陽光更加明媚了一些。
冰冷的大殿,也是難得有了些許人味兒。
真好。
蕭何與陳平並肩前行,就在走出宮門口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張絹帛,於半空之中飄揚而至。
陳平下意識的身手藉助,打開一看。
頓時兩人遍體生寒!
「牝雞司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