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看著如此盛大的儀式,難免令人心潮澎湃。()

  秦風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擠了出來。

  文武百官送行的宴會上,贏姝牽著能夠踉蹌走路的秦玄澈,淚眼婆娑的看著秦風。

  秦風有些歉疚的握著她的手,溫聲道:

  「苦了你了,這些年我一直在外征戰。

  這次一去,又得一兩年才能回來。」

  本來剛想哭一哭的贏姝頓時愣了一下,她疑惑道:

  「不是說,父皇要帶著你們征戰到天涯海角嗎?你一兩年就能回來?」

  秦風不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那是陛下想趁著年輕到處耍耍,打到天涯海角啥的,管我毛事。

  而且這一路征戰,肯定是要進行大軍的輪換。

  不然的話,士卒思鄉情切,恐怕會崩潰。」

  贏姝頓時心情好了很多,剛要笑出來,秦風便小聲提醒道:

  「這事情保密啊,到時候我跟著輪換的大軍直接溜回來!

  要是讓陛下知道了,不得給我綁起來?」

  贏姝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一咧嘴,又開始淚眼婆娑了。

  甚至她還伸手捏了一把秦玄澈的屁股,頓時「嗷」一嗓子就哭了起來。

  一時間,一家三口好似生死離別一般,讓悲傷的情緒瞬間籠罩了整個宴席。

  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愁。

  當秦黨的蕭何、張良、陳平等人沉默不語,叔孫通更是如喪考妣的時候。

  嬴子嬰已經聚攏了一幫人,笑的好不暢快。

  推杯換盞之間,意氣風發至極。

  倒不是說鼻青臉腫,嘗過秦風火之高興的威力後,愛上了被毆打的感覺。

  而是這邊的護衛,都是黑冰台的人。

  而且統領並不是贏甲、贏乙,而是頓弱。

  這個人一直作為影子般存在,因此秦風平日裡跟他不熟,更不用說有什麼情誼了,這才是嬴子嬰敢如此囂張的原因。

  反正大家都已經撕破臉了,你就來嘛!有什麼手段就來嘛!

  老子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就是為了今天!

  為了今天,你秦風跌落神壇!

  大秦的首相只有一位,就是我嬴子嬰!

  對於他如此赤裸裸的挑釁,囂張程度僅次於秦風的張良,不禁恨得牙痒痒。

  右手下意識的就握住了碩大的銅杯,準備過去給他開個瓢。

  還好叔孫通一把將他死死抱住,這才勉強給攔下來。

  此時的叔孫通,好像老了十歲一般。

  鬢角的髮絲,早就染成了白霜。

  他滿臉疲憊,眼神之中滿是血絲。

  張良看著他的模樣,也是嚇了一跳,不由問道:

  「你咋了?一夜十三郎了?

  不是我說你啊,歲數這麼大了,能不能檢點一下?」

  叔孫通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抽過去!

  他扶著桌子,「呼哧」「呼哧」了半晌,才順過氣來。

  但竟是難得沒有跟張良鬥嘴,只是滿臉憂慮,雙目有些無神的說道:

  「以後咱們還是低調一些行事吧,變天了呀。」

  張良看了看天空,點點頭道:

  「確實是起風了,不過這和咱們低調行事有什麼關係?」

  叔孫通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罵道:

  「你是真傻還是在這消遣老夫呢?

  首相大人即將跟隨陛下遠征,他走之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內閣次相嬴子嬰大人便會成為首相!

  他是什麼人?嬴氏族人呀!」

  說到這裡,叔孫通壓低嗓音道:

  「這天下終究還是嬴氏的呀!秦風大人終究還是外戚,恐怕這一走,就要清算了。」

  張良頓時露出害怕的神色,惶恐問道:

  「什麼?清算?清算誰呀?」

  叔孫通一拍大腿,指了指看熱鬧的蕭何、陳平,又指了指張良和自己,悲愴道:

  「還能有誰?當然是秦黨了!」

  張良一聽,頓時不樂意了,輕哼一聲道:

  「憑什麼清算我們?這些年來,我們難道不是為了大秦的輝煌,而鞠躬盡瘁,殫精竭慮嗎?」

  叔孫通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痛心疾首道:

  「殫精竭慮?有的是官員願意為大秦殫精竭慮!

  但是你想想,這些年我們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始皇帝陛下可能不說什麼,但嬴子嬰被安插進內閣,成為次相,便是佐證!」

  「佐證什麼?」

  「佐證陛下早就對首相大人不滿了!嫌他弄權!擅權!專權!

  所以才會讓嬴子嬰進來,關鍵時候好接過權力呀!」

  張良頓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不過他似乎是不甘心一般,梗著脖子,倔強的說道:

  「可是如今陛下就要遠征了!即便是想要清算,那太子殿下如此仁慈,也不會清算我們吧?

  而且太子殿下與首相大人還有香火情呢,正兒八經的關門大弟子!」

  叔孫通頓時深深嘆了口氣,有些可憐的看著張良。

  怎麼平日裡機變百出,智謀無雙的張子房,如今竟是有些愚蠢?

  但看在共事一場的份兒上,他便認真的解釋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呀,依我看,嬴子嬰就是陛下留下來給太子殿下用的!

  不然的話,為什麼費這麼大勁兒呢?

  所以咱們接下來,就夾好尾巴做人吧!

  多多與嬴子嬰大人往來,希望他不要下手太狠了!」

  沒想到,叔孫通的話,竟是被一旁的嬴子嬰聽了個清楚。

  他當即大笑三聲,衝著張良等人舉起酒杯,笑吟吟道:

  「叔孫通大人所言甚是呀,一朝天子一朝臣。

  不過本相大肚的很,只要你們能夠聽話,大家還是可以一起共事的嘛!

  太子殿下是本相的侄兒,不信任本相,還能信任誰呢?」

  不知何時,秦風竟是笑吟吟的出現在了嬴子嬰旁邊。

  鼻青臉腫的嬴子嬰頓時嚇了一跳,差點被酒水給嗆死。

  沒辦法,上次被揍得太慘了呀!

  這哥們不講武德,專門朝著下三路招呼!

  秦風雙手攏袖,一臉和藹的模樣,笑眯眯道:

  「好一個一朝天子一朝臣呀,這話說得真對。」

  嬴子嬰慌亂的擦了擦酒水,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來:

  「首相大人莫要傷心,你看呂不韋、張儀、李斯等人,下場不都這樣?

  還是那句話,得是一家人呀!」

  秦風贊同的點頭道:

  「是啊,得一家人呀!」

  話音落下,趙吉突然手持聖旨出現在了宴會旁邊。

  嬴子嬰頓時欣喜若狂,任命詔書這就下來了?有點快呀!

  「監國太子詔令!

  次相嬴子嬰大人為轉運使,親自前往前線,負責西征大軍糧草運輸事宜!」

  嬴子嬰:「謝.......我焯????」

  秦風笑眯眯道:「子嬰大人真乃神人也,果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