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扶蘇留在蘭州,是贏術突如其來的想法。
不論如何,蘭州縣既然已經建立,那就需要官吏,如今西北司寇學宮籌建,也需要一個統籌。
與其讓扶蘇在咸陽無所事事,還不如留在蘭州發光發
而且,這一次他布局對付諸子百家,扶蘇不適合留在咸陽。
畢竟扶蘇與儒家的關係太近,而且,扶蘇的身份太過於尊貴,一旦讓扶蘇前往咸陽,以扶蘇的性格以及博士學宮那些人的手段,很容易被對方利用。
正好蘭州縣新設,需要一個縣令。
也可以說,這個蘭州縣,便是他專門為扶蘇而設立,畢竟,若是在之前,大秦帝國西北司寇學宮的選址一直都在岷地。
將一切安排妥當後,贏術便啟程離開了蘭州,他心裡清楚,修建學宮以及讓這裡形成一個城邑,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這只是一個布局!
當一地縣令,從無到有,也可以讓扶蘇成長得到歷練。
在簡易的帳篷中待了一夜,贏術第一日便帶著衛息等人返回了咸陽,這一次西行,他想要達到的目的,基本上都已經達到了。
所以,也該是回去給始皇帝一個解釋。一念至此,贏術也有些糾結,他的此舉,雖然完成了一些事情,一些不熟,卻也打亂了始皇帝的節奏。
如今設立了蘭州縣,將扶蘇留在了蘭州。
雖然,他與始皇帝同心同德,但,終究是會有一些麻煩,他必須要儘快返回咸陽,進行收尾。
三日後,贏術帶著鐵鷹銳士,快馬加鞭的趕到了咸陽,一入咸陽,贏術顧不上回到司寇總署,便直入章台宮。
贏術入咸陽,自然也是引動了無數的關注與探子。
可以說,贏術從郿縣之時,四周之中,便一直都有斥候與探子,將贏術的消息一一送入咸陽。
他幾乎就是一個透明的。
章台宮中,始皇帝也早就得到了消息,雖然他沒有刻意關注,但,贏術進入咸陽,羅網會在第一時間將消息送來。
更何況,黑冰台這一次也在關注贏術的一舉一動。
所以,這一次始皇帝並沒有處理政務,他在等贏術到來,等贏術給他一個交代。
「臣見過君上!」章台宮外,趙高朝著贏術行禮。
瞥了一眼趙高,贏術點了點頭,笑著,道:「趙府令不必多禮,父皇在章台宮中麼?」
聞言,趙高連忙回答,道;「稟君上,陛下在宮中!」
「嗯!」
點了點頭,贏術拾階而上。
望著贏術的身影,趙高眼中滿是光彩,對於贏術的能力,他自然是極為的佩服,對於贏術的手段更是如此。
他沒有想成為贏術這樣的人。
能夠做到十分之一,便是一種殊榮,一種成功。
「回來了啊!」
見到贏術走進章台宮,始皇帝笑著開口,道:「扶蘇人呢?」
「兒臣拜見父皇,皇帝陛下萬年無極——!」贏術先是朝著始皇帝行禮,然後恭敬回答,道:「稟父皇,西北事了,兒臣便返回了咸陽!」
「兒臣做事突兀,沒有提前稟明父皇,還請父皇責罰!」
「兒臣與隴西郡設置蘭州縣,大哥留在了蘭州,擔任蘭州令!」
「平身!」
始皇帝上前將贏術扶起,輕輕的笑了起來:「朕有什麼責罰你的,你做的很好!」
「縱然朕不清楚你的打算,但真相信你,不會無緣無故如此!」
「至於將扶蘇留在蘭州縣,也是一件好事,他不適合參與到當下的咸陽風波之中!」
始皇帝自然清楚,這一次的事情,儒家以及博士學宮必然會參與其中,扶蘇作為淳于越的弟子,一旦進入咸陽,必然會牽扯其中。
與其讓扶蘇趟這趟渾水,不如讓扶蘇擔任蘭州令,遠在咸陽之外,避開這趟渾水。
始皇帝喝了一口涼茶,朝著贏術,道:「朕對於你的想法,也只是略知一二!」
「今日,朕有時間,不妨說一說你的想法!」
「諾!」
贏術在一旁落座,喝了一口茶水,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言辭,朝著始皇帝,道:「父皇,這些日子,兒臣在梳理中原歷史,想著完善帝國史書!」
「卻發現了儒家,亦或者老世族一些動向,亦或者蛛絲馬跡!」
「而且,結合帝國發生的一些事情,讓兒臣心中一驚,便下令隱宮在暗中探查了一下,發現了一些事情!」
「正巧范增人在咸陽,兒臣便藉機試探了一下!」
「由於父皇身邊也有他們的眼線與人,故而,沒有驚動父皇!」
聞言,始皇帝一愣,沉吟了半晌,朝著贏術一字一頓,道:「諸子百家與老世族的動向?」
「詳細說說!」
「諾!」
點頭答應一聲,贏術喝了一口茶水,沉聲,道:「父皇,這些年,儒家多了幾尊子!」
「天下人也許都在看笑話,可若是千百年後呢!」
「三人成虎之下,在漫長的歲月下,後人如何分辨!」
「很顯然,有人在布局,當棋手,謀的是未來!」
「特別是大哥的教育........」
此話一出,始皇帝雙眸微眯,眼底深處殺機閃爍了一下,隨機變得凌厲起來。
扶蘇的情況,確實是有人生疑。
之前他有些懷疑,因為他太過於忙碌,沒有時間去深究,由於贏術的崛起,他反而是放棄了深究。
如今贏術再一次提及,瞬間讓始皇帝警覺了起來,然後在心中將各種細節聯繫到一起,幾乎就可以得出了一個結論。
「你是說,他們想要建立一個儒家的時代?」
聞言,贏術抬頭直視著始皇帝,一字一頓,道:「父皇,兒臣也研究過儒家,他們崇尚周禮,崇尚三綱五常!」
「同時他們也信奉,王與士大夫共天下!」
「所以,他們的政治主張,最容易被老世族以及士族接受,如今的大秦,雖然父皇有些改變,接納了諸子百家,但,終究是以法為本!」
「這不是他們想要的,同時父皇此舉,也讓法家極為不安........」
「同樣的,老秦人心中多少也有些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