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承秦制!
這是對於大秦而言,最極端的情況下,最好的選擇。
這也是贏術明知道劉季是一個不穩定分子,卻遲遲沒有行動,也沒有透露風聲的原因。
這個時代,正處於新舊交接之時。
諸侯制度與郡縣制度,各有信徒,甚至於諸侯制度的信徒,遠遠多於郡縣制度。
而劉季在未來,便是一個郡縣制度的信徒,所以,他得活著。
當然了,這只是一個預防。
贏術也從未干涉過這種人得命運變化,他喜歡的是臣子,一如陳平,一如蕭何,亦或者韓信。
這樣的人,只要給於知遇之恩,便可以讓這些人效忠,不至於起其他的心思。
至於駕馭帝王!
這種心態,贏術一點也沒有。
漢高祖尚未成勢之前,不過是一個地皮無賴,只是大秦帝國的泗水亭長。
而他乃是大秦帝國的岷君!
雙方之前的差距之大,猶如天上與地下。
淮陰!
被淮水穿城而過,屬於大秦帝國的東海郡。
「君上,這般便是淮陰!」
陳平在一旁解釋,眼中滿是崢嶸:「沿著淮陰南下,一直渡過大水,便可以直入秣陵!」
「嗯!」
微微頷首,贏術朝著陳平等人,道:「各忙各的,你們司寇總署的事情,也要完成。」
「別跟著我學!」
「此番出門,本君是準備見識一下帝國各地的風采!」
「衛息,入城!」
「不要驚動淮陰令,換一身衣服,我們隨便逛逛!」
「諾!」
一行人入主官驛,陳平等人忙著司寇總署的政務,贏術帶著衛息換了一身衣衫,走出了官驛之中。
「去淮陰城中,最平價的酒肆!」
「諾!」
點頭答應一聲,去了甲冑,換了一身侍從裝扮的衛息輕聲,道:「少主,隱宮與我們的人都提前散出去了!」
「嗯,不用太過於擔心!」
贏術摸著手中的鐵製長刀,這是他專門打造的一柄橫刀,取名繡春,畢竟,出門在外,佩戴秦王劍,太過於招搖。
「夥計,一壺酒,一桌菜,按照上好的規格上!」衛息走過來,朝著夥計吩咐,道。
「客人,要安排雅間麼?」夥計用餘光打量了一眼贏術兩人,道。
「不用,就在大廳就好!」
「位置靠窗!」
贏術笑了笑,朝著夥計:「速度快一些,趕路有些乏了,也餓了!」
「好嘞!」
夥計殷勤的叫了一聲,然後伸手指引:「客人,這邊請!」
「嗯!」
片刻後,贏術與衛息案前落座,夥計端來了酒水:「客人,菜餚還需要稍等片刻,兩位慢用!」
「客人有需求,可隨時叫我!」
「好!」
衛息清洗了一下酒盅,然後給自己滿上一盅,然後喝了下去,一直過去一刻鐘,方才朝著贏術點頭,給贏術斟酒。
對於衛息的謹慎,贏術也可是無可奈何,畢竟,衛息是鐵鷹銳士的統領,負責他的安全。
他也只是任由對方。
在第一的時候,贏術就提醒過衛息,可以用別的方式,但,衛息直言,任何方式都有疏漏。
只有試吃,才是最好的手段。
抿了一口酒,贏術眉頭微皺,這酒,屬於楚酒的一種,但,終究是沒有楚宮之中的酒來的醇香。
若是要贏術評價一下,那便是略顯粗糙。
「老三,你說這帝國司寇,當真是為了黔首服務麼?」一個莊稼漢子抿了一口酒,砸巴著嘴,道。
「誰知道呢!」
被稱作老三的中年,也是灌了一口酒:「咸陽的那些達官貴族,怎麼想的,我們這些黔首如何得知!」
「畢竟,他們可是稱呼那位皇帝,為帝國第一黔首........」
談論聲不斷。
這都是些許茶餘飯後的閒談。
「這些日子,鄉野之中流傳,楚雖三戶,亡秦必楚,項雖一丁,大楚必興,看來,這帝國也不會太久遠!」
一個粗狂的漢子灌了一口酒,明顯是有些喝上頭了:「項燕將軍死的冤枉,有項氏一族在,我們楚人還是有希望的。」
「少主,我.......」衛息一臉怒色,準備要呵斥,被贏術揮手攔下。
「先看看!」
贏術對於這些事情,並不在意。他心裡清楚,八卦是人類的天性,有道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防備是防不住的!
但是,不管也不是不行。
如今只是制度不完善,縱然是贏術也無能為力,等制度完善,天下黔首自己就開始管自己了。
「很難!」
「那位君上南下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讓大廳中瞬間失去了聲音:「那位當年,連項燕將軍都殺了!」
「他才二十出頭!」
「他就像是大日,掛在帝國之上,任何人都也得畏懼.......」
這一刻,贏術轉頭看向了老者,衣衫襤褸,一副病態。
但是,這一番話,可不是一般人能說出來的。
抿了一口酒,贏術看了一眼衛息,衛息端起酒盅喝了一口:「好酒!」
........
酒肆之中的談論,幾乎都是以帝國的三道詔書以及政令,包括贏術南下,讖言。
這讓贏術有些興趣缺缺。
「客人,菜餚好了,請慢用!」這個時候,夥計也端來了菜餚。
「衛息,吃!」
「少主,請!」
沒有什麼勁爆的瓜,贏術與衛息也就開始了進食,將飯菜吃完,贏術便起來走了出去。
「掌柜的,結帳!」
「好勒!」
一路上,贏術與衛息等人南下,都是在自己的酒肆下吃喝,這還是第一次在外面的酒肆中感受。
「衛息,感覺怎麼樣?」走出酒肆,贏術朝著衛息,道。
「少主,那個老頭是楚地貴胄,只是後來落魄了,是一個賭鬼.......」聞言,衛息不由得將隱宮情報處送來的消息告訴了贏術。
這一刻,贏術莞爾一笑,朝著衛息,道;「我是問你,這酒肆的菜餚與酒,以及服務如何?」
「少主,要我說,還是比不上我們自己的隱宮客舍以及隱宮酒肆!」
衛息抬頭,眼中滿是自得:「不光是酒菜,連服務也比不上!」
「而且,我們去這種地方,也很操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