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之中,諸將紛紛看了過來,目光之中各種神色皆有,有擔憂,有好奇,唯獨不見幸災樂禍。
趙術是公子,更是武將。
而且得到了秦王政的賞識,肉眼可見,飛黃騰達只是時間問題,他們能夠走到今日,自然不是傻子。
交好趙術,遠比交惡趙術,更有價值。
因為他們都清楚,但凡是跟隨著趙術一起用兵的武將,無一例外,都建立了赫赫戰功。
如今的趙術,已經出人頭地,跟隨著趙術建功立業,他們的機會更多。
而且,他們都是武將,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且趙術在他們面前,展露了自己的實力,得到了軍中將士的認可。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趙術乃這一次出兵的副將,除了王翦之外,他們都隸屬於趙術麾下。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如何安置,諸位將軍可有經驗,傳授我一些可好?」
趙術苦笑一聲,朝著幕府之中的諸將,道。
諸將報以善意的笑容,朝著趙術打趣,道:「別問我等,我等沒有這種經驗,此番入趙,你去問一下李牧將軍也許有經驗!」
這雖然也是打趣,卻也是一個不錯的建議,當下的軍中,也只有李牧有過與扶蘇相處的經歷。
這一點,就算是當下的蒙恬,也沒有『享受』。
「一般而言,公子入軍,多在幕府,除了武王與孝公之外,幾乎很少有親臨戰場廝殺者!」
王翦沉吟了許久,語氣幽幽,道:「王上天縱神武,也很少親臨戰陣,長公子雖然勇武,但比之王上還差一些。」
聞言,趙術舉盅,敬了一下王翦。
雖然看似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比較了一下秦王政與扶蘇。實際上,王翦的態度,全部都表達了出來。
一念至此,趙術心下沉吟,王翦所言是一個辦法,但是這樣做,與欺瞞秦王政無異。
雖然可以保證一時的平安,但是,無法改變扶蘇,幾乎等同於無法改變大秦的未來。
若是趙術不清楚大秦的未來,也許會選擇王翦的建議,但他一清二楚,自然是清楚這樣的決定不可取。
「扶蘇見過上將軍,見過諸位將軍!」與此同時,扶蘇來到了幕府之中,朝著王翦等人行禮。
「末將等見過公子!」以王翦為首,諸將回禮。
沒有人敢無視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青年,幾乎了解秦王政的人都清楚,眼前這位是最有可能成為大秦下一任王的公子。
「諸位將軍不必如此!」扶蘇朝著王翦以及諸將,道:「此番入軍中,扶蘇並不是大秦公子,而是大秦士卒。」
「以嬴將麾下的身份前往趙地.........」
這一刻,眾人都將目光看向了趙術,很顯然,扶蘇提及了趙術,自然是趙術決定更適合。
察覺到這一點,趙術微微頷首,朝著扶蘇,道:「說得好,軍中只有大秦銳士,沒有大秦公子。」
「鐵七,將扶蘇帶下去!」趙術走到扶蘇跟前,指了指扶蘇身上的公子服:「這玩意兒太奢華,換一身粗衣皮甲。」
「我將他交給你,從咸陽出發,一直到趙地大軍幕府之中,讓他學會如何殺敵,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大秦銳士。」
說到這裡,趙術話鋒一轉,語氣變得肅殺無比:「此番入軍,我帶了大量,且是大秦最優秀的醫者。」
「所以,對於你,我只有兩個個要求,別死,別殘廢就行。」
「諾。」
點頭答應一聲,鐵七眼中兇狠之色一閃而逝,盯著扶蘇,這一刻的扶蘇被鐵七嚇了一跳。
「大兄,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也是奉了王上的詔令,你要是怪罪,不要怪我,就怪王上!」
趙術拍了拍扶蘇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也清楚,我要是不奉命,王上震怒之下,不光是我,就連軍中諸將,甚至於大秦銳士都要波及。」
「長兄,你也不想因為自己,而連累無數的老秦子弟吧?」
說到這裡,趙術將牽起扶蘇的衣袖,走出了幕府,諸將跟隨而出。
這一刻,趙術伸手指向前方的旌旗林立與兵戈森森,語氣平靜:「長兄,你看看,這些人,將要為大秦赴死,為嬴姓一脈流血。」
「你是王上的長子,大秦的長公子,大秦下一任的王,你也不會想讓他們失望吧?」
說完,趙術一伸手示意鐵七過來:「將人帶走,換一個名字吧,就叫民!」
「士卒民,很好聽!」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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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鐵七將懵懂的扶蘇帶走,王翦神色凝重,道:「小子,你這樣做,可曾想過未來?」
「我等做臣子的........」
「上將軍,我也不想的,但是,王上寄大希望於長公子,我又是嬴姓一脈,諸位將軍也都是大秦的軍旅勛貴。」
「我們與大秦的利益是一致的,只有大秦萬世永昌,我等才能與國同休。」
「王上蓋世無雙,但是,大秦想要消化六國,徹底的並天下於秦,需要至少四十年。」
「兩代人.......」
「長公子比王上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王上心裡清楚,這才讓長公子隨軍。」
「我也想過將其留在幕府之中,自然可以保全他的性命,也可以保全我的榮寵。」
「但是,自我趙術入驪山陵區,少府章邯,長史李斯,以及諸位將軍,王上,甚至於宗室,對於我趙術不薄。」
「如此厚恩,我趙術無以為報,若是長公子將來要恨,那就讓他恨吧。」
「只要他能夠承擔起的江山社稷,我縱然是落的商君的結局,也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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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趙術離開,王翦目光閃爍了一下:「王離,將公子術的話,原原本本的轉告長公子。」
「諾。」
在王翦看來,秦王政那邊他不需要操心,必然會在第一時間得知,但是他要轉告長公子,為趙術謀劃一下未來。
如此大才,決不能落下的商君下場,在王翦看來,趙術未來便是他們這些勛貴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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