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上一次一樣,吳用在交代完了秦安的考驗以後,一句話不說便就此離去。Google搜索
小河邊,只剩下秦安一人。
他開始迫不及待的嘗試捕捉銀鱗魚,第一次,失敗,第二次,第三次,依舊是失敗。
這是很正常的情況,秦安的心態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然在機械一般不斷重複著同一個動作吳用也是偶爾才會來此默默觀看一番,隨後離去。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秦安的心態正在逐漸發生變化。
某種程度上來說,人不害怕失敗,但這個失敗,要有一個限度。
一旦超過了這個限度,失敗就會變成打擊,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強烈的打擊,不斷摧毀一個人的信心。
此時的秦安,便遇到了這個問題。
在他連續不斷的嘗試捕捉銀鱗魚一天,兩天,三天之後,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不斷侵蝕著他的內心。
三天時間,本來是秦安完成了第一關考驗的時間點。
但是到了第二關,他卻連入門都沒有。
仍舊在嘗試一次次的失敗。
並且捕捉銀鱗魚跟第一關的砍伐烏藤木不同。
揮動斧子與砍樹的周期對比捕捉銀鱗魚要長,並且很快能夠獲得直觀的反饋。
即便秦安依舊是在嘗試了無數次之後才漸漸找到竅門,並且最終砍倒了烏藤木,但基本上每一次揮動斧子,秦安都能感受到自己的進步。
便是這樣的狀態,才能推動著他經歷無數次失敗之後不斷的嘗試。
但捕捉銀鱗魚不同。
完全沒有正面反饋,有的只是一次次失敗所激起的逆反心理。
再一次的,秦安開始捫心自問,自己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放棄了在寶塔世界內享受幾十倍外界流速的修行,放棄了對修習的破天與寂滅兩式神通的鑽研。
這可都是能馬上提升秦安戰力甚至是修為的方式。
他放棄了一切,難道就只是為了在此地砍樹抓魚。
人一旦升起了某種負面情緒,是很難就此壓制住的。
原本秦安可以憑藉這自己強大的內心讓自己保持本心,不去思考不應該思考的東西。
但一次次的失敗讓他終於失去了一顆平常心變的暴躁易怒,甚至心中還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殺意。
不單單是對銀鱗魚,甚至對整個世界,對眼前的花草樹木,昆蟲螞蟻,都升起了殺心。
此前的秦安雖然手段狠辣,殺氣凜然,但卻從未殺過任何不該殺的人。
如今這分明是走火入魔,就要墮入魔道的徵兆。
一直以來秦安身上殺孽過重,這份殺孽平時就隱藏在感知不到的地方,一旦受到刺激便會瞬間爆發,能夠給秦安帶來強大力量的同時,也會讓他就此淪為殺戮機器,再無半點理智與思想。
於是乎在開始捕捉銀鱗魚的一個月後。
秦安忽然陷入到一種瘋魔般的狀態。
他開始攻擊銀鱗魚,然後發瘋一般想要以靈力蒸乾整條小河。
甚至在吳用發現了情況出手阻止之際,秦安還想要擊殺吳用!
所幸最終秦安不敵吳用,被牢牢的控制了起來,化解了心中反噬的殺意。
但也因此,顯現出了一個秦安自從修行以來,便一直存在與身上的問題。
殺意反噬!
但凡修士,身上都有濃重的殺意,這是避免不了的事實。
但想要追尋大道,其中很重要一點便是割捨身上的殺意,減少殺孽。
一直以來秦安的修行都與這種避免殺戮的方式背道而馳,在修為淺顯之際這自然不算什麼。
可是一旦大道修行的第二步,甚至第三步之後,問題便逐漸顯現出來了。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即便不會墮入魔道,修為的提升也將從此步履維艱,甚至再一個境界永久停留,永遠不會有提升。
如今秦安的修行之路才剛剛踏入第二步,入魔的徵兆便顯現出來了,可見他身上背負的殺孽究竟有多麼重。
儘管吳用用盡全力幫助秦安壓制那份殺孽,但實際上能做到的也僅僅是將其壓制而已,並不能進行消除。
如果想要消除這份殺孽,只能秦安自己來。
以無上大道,淨化殺孽業果。
發狂之後,秦安休息了一天時間。
最終整個人冷靜下來以後,他決定再一次接受考驗。
於是乎他又回到了小河邊,又開始了日復一日的捕捉銀鱗魚,又開始接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吳用來的次數明顯變多了,並且時不時的也會給秦安一些指導。
只不過並不是捕捉銀鱗魚方面的指導,而是在每次秦安的心態發生變化之際,幫助秦安來控制心態,控制心中的殺孽再度反噬。
這樣做的結果自然是好的,秦安整個人越來越沉靜,心態強烈浮動的事情基本上沒有再發生了。
但這卻讓秦安本人,有一種自己時刻被壓制的感覺。
終於有一日,秦安受不了這樣的狀態,第一次正面對吳用發問。
「師尊,你說諸般大道,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每一名修士都有屬於自己的道要去追尋。」
「那麼我的道,會不會便是魔道業果?」
這是秦安最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那就是他為什麼要壓制自己心中的殺意,或者如吳用所說的要將其化解。
秦安明明能感受到只要自己接受了殺孽的反噬,能夠瞬間獲得龐大的力量,這在他看來為什麼就不能是好事?
吳用好像早就知道秦安會這麼問一般,聞言之後只是簡簡單單的反問了一句:「那麼你如何確定,在接受了殺孽反噬,自此墮入魔道以後,自己不會淪為殺戮機器,毫無任何情感?」
就這一句話,便讓秦安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了。
沒錯,自古以來所有墮入魔道之人的經歷都在告訴秦安,人族與魔道天生便是相悖的。
人與魔,永遠都無法共生共存。
魔的出現便是為了侵蝕人心,而人心,也抗衡不了魔道。
所以,乖乖的走該走的路,才是作為一名修士所應該做的,旁門左道並不可取。
秦安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同樣不理解。
魔道,便不是道嗎?
旁門左道,便不是道嗎?
既然吳用說諸般大道,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為什麼他不能為自己開闢出一條全新的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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