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因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回生丹的丹方,但卻從未親手煉製過,若是材料足夠或有三成把握成功。Google搜索」
鬼谷沉吟著解釋了一番,其實他的把握遠遠不止三成,只是因為不想給秦安太多希望,這樣萬一最終失敗,也能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秦安聞言之後甚至連想都沒想,直接說道:「還需要什麼材料,無路如何我一定會弄到!」
「世子,此事不急。」鬼谷攔住了十分急切的秦安,解釋道:「如今我們還是要想要,到底要如何面對明日一戰吧。」
「若是明日無法挺過去,現在說這些也是無用功。」
這一番話徹底點醒了秦安,如今與六國聯軍交戰,才是重中之重。
深深的看了一眼病榻之上的秦王與蒙子鳶,秦安衝著鬼谷,以及在場的所有太醫,鄭重一禮。
「此前是我太過冒失,頂撞了諸位,請諸位莫要責怪,實在是關心則亂。」
「父親與子鳶的事情,就拜託諸位了!」
話罷,秦安轉身離去。
然而營帳中的其他人則是一個個面色沉吟,不斷回味著秦安此前那一番話。
鬼谷捻須點頭,暗嘆秦安有霸氣,知進退,端是一副雄主之相,未來成就不可限量,感慨自己沒有選錯人。
而另一邊,商君與悟塵則是互相看了一眼,表情中的情緒要遠遠比鬼谷複雜。
他們這是第一次聽到秦安在正式場合稱呼秦王為父親。
此前無論何時何地,秦安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稱呼秦王為大王。
不要小看稱呼上小小的變化,但其中所蘊含的含義,可太值得推敲了。
秦安這是有意提醒身邊之人,奪嫡之戰,馬上便要開始了嗎?
還是說這只是一句無心之語?
此時此刻,沒有人知道秦安心中的想法,不過無論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目前情況已經放在檯面上了。
秦王身受重傷,不知未來能否甦醒。
那麼在秦王昏迷不醒這段時間,大秦由誰掌控?
誰都知道,這段時間大秦交到誰手中,不出意外這個人最終必定會是未來的王。
這件事,不容小覷。
當然商君等人都認為,此時說起此事,似乎還有點太早了。
畢竟誰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活過明晚呢。
「我們一定,也必須要活下去,活到大秦取勝!」
秦軍營地的另外一邊,一座營帳之中,公柏權的手指不斷撥動著面前的燭火,眼神深邃,表情凝重。
跳動的燭火讓公柏權的的影子不斷閃爍,似乎正預示著他心中,正在進行激烈的龐恆。
秦政小心翼翼的跪坐在一旁,目不轉睛的打量著公柏權,似乎在等待,這位權傾朝野的新任俸常,會給出什麼樣的建議。
「此番大王受傷昏迷,這件事你怎麼看?」
公柏權忽然向秦政發問,然而他剛一提起這件事,秦政整個人便面帶怒容。
「現在那個秦安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我還如何能爭奪過他了!」
回想起此前被那冰冷的無傷劍搭在自己脖頸上的情形,秦政百年感覺心中有無窮無盡的怒火在升騰。
漸漸的,他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事。
自己,似乎正在距離那王位越來越遠。
秦安太優秀了。
無論內政,外交,甚至是用兵,他都堪稱翹楚。修為上面,秦安是當世年輕一代第一人,天賦上面,一身資質甚至能迎來天妒,降下天劫。
試問哪一點,秦政能比得上?
也是因此,才讓秦政越來越不平衡,整個人也越來越暴虐,似乎對整個世界,都充滿了恨意。
此時的秦政不知道,公柏權見到他這個樣子,嘴角泛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他似乎很喜歡秦政氣急敗壞的樣子,因為這樣的人更好操控!
「太子,我的看法正好與你截然想法。」公柏權的手指繼續波動燭火,眼神也似乎半點都沒有關注秦政,但他所說的話,卻如醍醐灌頂一般,讓秦政驚醒。
「國君外出,太子監國,此乃大秦多少年來的規矩,試問誰人可破?」
就這一句話,似乎為秦政推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
讓他忽然明白,自己這個太子身份,還有用!
其實所謂監國的問題,很簡單,只需要秦王一句話即可。
他即便讓一個外姓人替自己管理這個國家,也沒有人能說出一個不字來。
但問題是,現在秦王不能說話。
他整個人都處於昏迷之中,醒不過來。
那麼秦王不能發話了,一切自然按照古禮執行了。
太子監國!
這是不容更改的規矩,除了秦王之外,任何人想要多說什麼,一個意圖謀反,禍亂朝綱的帽子扣下來,能讓任何人閉嘴。
如此想來,秦政等於不費吹灰之力,便獲得了在秦王昏迷這段時間,控制整個大秦的權力。
那麼他能在掌權之際做些什麼呢?
穩固地位,排除異己!
尤其是秦安以及其麾下心腹,一個都跑不了!
這種情況下,秦安勢必會被牢牢壓制,翻身不得,而且他還不能反抗,反抗便是謀反。
一旦謀反,便等於先失了民心,失了道義,失了法理。
到時候自絕於天下,秦安將永遠失去王位的競爭權。
即便退一萬步來說,在秦政掌權這段時間,秦王奇蹟般的甦醒了。
但到了那個時候,秦安的心腹之人怕是都已經被清除的差不多了。
之後他又怎麼跟秦政爭下去?
在公柏權看來,如今結局已定。
秦安,必敗無疑!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公柏權會說出那一句模稜兩可話語的原因。
他跟秦政,一定,也必須活下去,活到大秦取勝,活到秦政掌權,活到逼走秦安,剷除他身邊的心腹!
「明日,你我也該參戰了,不惜一切代價,確保大秦能夠取勝,同時你身上,也要增添幾道傷勢,算是這一次親歷戰場,殺敵無數的證明!」
公柏權的笑容越來越冷冽,他最終掐滅了面前的燭火,整個營帳,陷入了詭異的黑暗之中。
只有那森白的牙齒,在不斷反射出湛湛寒光,令人不寒而慄。
公柏權與秦政,便如那跗骨之蛆,依附在秦安身上,享受本該屬於秦安的勝利果實。
在這漫長而又寒冷的深夜中,不斷綻放著自己的獠牙。
永夜,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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