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凜冬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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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就此離開王宮,此時此刻,天色陰沉的可怕,天地間灰濛濛一片。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雲層之上,仿佛隱藏著上古巨獸,正在張著大口,準備擇人而噬。

  秦安不自覺的抬頭,望著那迷濛的天空,忽然感受到一絲絲徹骨的寒意。

  凜冽的罡風吹動他的髮絲,一朵潔白的雪花,就這樣飄飄蕩蕩的跌落在秦安的臉頰之上。

  一瞬間,秦安打了一個寒顫。

  他摸了摸臉頰上的雪花,但雪花,卻早已融化。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王賁不知何時到來。

  他看了看秦安,低沉的問道:「怕嗎?」

  「怕。」秦安的回答十分嚴肅,並沒有半點說笑的成分,此一戰,大秦勢弱,在本身硬實力不如匈奴的情況下,兵力同樣不如,要說不怕,那絕對是騙人的。

  王賁似乎對秦安的回答很是滿意,堅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知道怕是好事,因為只有知道害怕,心中才會有對生存的渴望!」

  「走吧,今晚去我家,我們痛飲一番如何?」

  「不了。」秦安搖搖頭,面色平靜。

  這倒是讓王賁有些意外,他認為這個時候,秦安應該多跟自己交流交流這一戰的想法才對。

  畢竟如今秦安可是他的副將。

  「今晚,我要陪忘憂,我答應過她。」

  在提起忘憂之際,秦安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划過一抹微笑。

  自從王賁第一眼見到秦安以來,還從未在他臉上見到過如此溫暖的笑容。

  如此情況下,王賁自然不好再強求了,只是囑咐道:「那明日一早,你便去校場與我碰頭,不要晚了。」

  說罷,王賁轉身離去,秦安分明注意到,一片雪花,墜落在了王賁頭頂,但他卻並沒有在意。

  在這之後,秦安同時辭別了商君與悟塵。

  兩人都有邀請秦安過府一敘的想法,只不過都被秦安以忘憂為由,拒絕了。

  最後時刻,秦安見到了姍姍來遲的呂韋,對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離去。

  秦安搖搖頭,往報社走去。

  他拒絕王賁等人的理由是忘憂,但也並不全是忘憂。

  還因為凜冬將至!

  秦安回到報社之際,時間已經很晚了,但報社門前的燈籠,卻一直亮著。

  秦安知道,暗示忘憂專門為他點燃的。

  因為他走之前曾經說過,晚上會回來吃飯。

  小時候,秦安去山中採藥之際,時常深夜歸來。

  每每這個時候,他都會見到蒙叔坐在門外的身影,直到見到自己之後才會回房。

  只是蒙叔從未點燈。

  這一次,秦安忽然有了種家的感覺。

  無論他去到哪裡,無論他回來多晚,家裡總會留下一盞燭火,為他指引前進的方向。

  「吱呀——」

  推開大門,一陣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緊接著便是濃郁的飯菜香氣。

  忘憂的腦袋探了出來,見到是秦安之後立刻有些不滿的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才回來,飯菜都熱了好幾次了。」

  此時的忘憂扎著圍裙,一頭長髮盤在腦後,毫無顧忌的將自己臉上的傷疤暴露在秦安面前。

  因為她記得,秦安說過,並不介意她臉上的傷疤。

  緩緩坐在桌前,桌上擺著幾樣家常小菜,還有兩壺燙好的燒酒。

  身邊是積壓的活字印刷板,以及為明天的印刷而準備好的紙張。

  空氣中除了飯菜的香氣之外,還迴蕩著油墨的清香。

  只是二者混雜在一起的味道,卻並不好聞。

  但秦安卻並沒有注意到這些,他只是一言不發的坐在桌前,平靜的望著忙前忙後的忘憂。

  有那麼一瞬間,秦安心中竟然生出了如果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似乎也挺好的感覺。

  只是下一刻,這種想法便被他的執念,他的理想與抱負衝散了。

  或許,他便是這樣一個一生註定奔波之人吧。

  「好了,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咱們開吃吧。」

  忘憂終於忙完了,擦擦汗水,一縷秀髮調皮的滑落,垂在臉頰旁邊。

  「慶祝你修為有成,乾杯。」

  忘憂舉起酒杯,與秦安輕輕一碰,清脆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房間中。

  似乎驅散了一抹隔閡,多了幾分親近。

  「對了,之前說秦王找你進宮,都說了些什麼啊,該不會是因為你殺了呂良而打你板子吧。」

  似乎是感覺到秦安有些拘謹,忘憂努力的活躍氣氛。

  秦安微微一笑,搖頭說道:「是其他的事情。」

  「什麼事?」忘憂忽然有些好奇。

  「匈奴與我大秦開戰了,秦王名為我統帥副將,明日隨軍出征。」秦安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淡一些,不想讓忘憂為自己擔心。

  但此言一出,忘憂瞬間安靜下來了。

  她手中的筷子還停留在半空中,眼神忽然有些迷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啪嗒。」

  良久之後,忘憂把筷子放了下來,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邊酒一邊是說到:「哦這樣啊我聽說那幫匈奴人茹毛飲血,都是野人,想必這一戰應該沒什麼難度吧。」

  說話之際,忘憂卻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面前的酒杯早已經倒滿,酒水就這樣溢出,順著桌子滴滴答答流淌到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沒注意。」

  忘憂忽然意識到自己失態,趕忙站起來想要擦乾桌上的酒水,但原地轉了好幾圈,卻根本沒有找到抹布在哪裡。

  然後,忘憂哭了。

  她一頭鑽進秦安懷中,嚎啕大哭。

  一邊哭,一邊使勁的捶打秦安的胸膛,質問他為什麼就不能安安心心的待在咸陽,非要摻和什麼國家大事。

  「你知不知道,每次你離開我都提心弔膽,我多害怕永遠都得不到你的消息了,我多害怕有一天,再見到你之際,我們已經天人永隔。」

  「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讓我無法安心,你真是害人不淺,難道你就要看著我為你急死才開心嗎?」

  面對這樣的忘憂,一向多有急智,巧舌如簧的秦安,此時此刻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只能狠狠的抱住忘憂,想要將自己內心的想法,全都通過這樣的方式傳達。

  同時,秦安也在心中對自己說。

  懷中的女人,他此生,定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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