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咸陽封禁
直到章邯上前幫忙,燈光才再次照亮大殿。
嬴軒背對桌案,生怕自己落湯雞般的狼狽模樣被小茹嘲笑。
他轉身走出側房回到大殿,打開衣櫃埋頭翻找替換的衣服。
往日會主動送到手邊的衣物,今日躲著他一樣怎麼都找不到。
找了好一會嬴軒放棄了,他面無表情的走到案前想梳理頭髮。
桌上的銅鏡昏暗陰沉什麼也看不清,濕漉漉的髮絲越梳越亂。
多次梳理不通順後他再次停下。
涼意滲透屋頂,濃稠的孤獨像一塊無窮大的黑布籠罩而來,嬴軒躲無可躲。
「砰!」
他猛地掀翻了桌案,一腳踹在衣柜上。
這不是那個和平的時代,這是一個剛剛經過五百年戰亂紛爭的世界。
更像是一個失去親人後孤零零受傷的孩子。
等三人離開一旁的蒙毅立刻上前。
蒙毅低頭回道。
烏雲散去雨停了,從外面趕回來的煥茵一聲不吭。
「死的只是三個侍女?那小子最喜歡的那個死了沒?」
在煥茵回來的那一刻他便想通了。
所有與那道菜有關係的人全部被扒了個乾淨。
「怎麼敢?他們怎麼敢的?」
宦官急忙匯報。
嬴政點頭,雖然他也希望嬴軒多受些挫折,如此才能看清這個殘酷的世界少些天真,可畢竟才十幾歲,死兩個侍女無所謂,那個通房侍女是陪著他長大的,要是也死了只怕打擊的太狠。
「告知父皇!嬴軒遇刺封禁咸陽城!」
他張開嘴拼盡全力的發泄吶喊,再也不是張良眼中那個胸懷天地的巨人。
那些人在暗中無時無刻都想讓嬴軒去死!為此甚至會不顧一切的殺害他身邊所有人,他們對嬴軒沒有一點仁慈!
這一刻,嬴軒終於被這個世界的殘忍所驚醒。
三個月前扶蘇被毒,昏迷數天時間幾乎已經成了一具屍體,雖然奇蹟般活了下來,但堂堂秦始皇又怎麼可能善罷甘休,肯定早已經將下毒之人查了個清楚。
他半跪在地將旺財抱進懷裡,那往日熱乎乎的腦袋現在卻冷的他不敢觸碰。
「一群廢物!」
煥茵咬著嘴唇,顧不得流淌的淚水急忙點頭。
嬴政這才面色好了一點。
煥茵一愣。
嬴軒平復情緒再次走回側房。
只有那時他才有資格享受安寧!
嬴軒以前的顧忌,以前的謹小慎微,在這一刻現在全部都被拋之腦後。
暴怒的始皇滿身殺氣控制不住的向外逸散。
人們早已經習慣了生活在權勢與陰謀之間。
丞相、御史、廷尉齊聚台下。
嬴政嘆了口氣,隨後又對身旁的宦官問道。
當今天下,大秦一統萬里是當之無愧的巨無霸。
「堂堂大秦皇宮,竟然被人下毒還查不出兇手?」
看嬴政這架勢,這次要是查不出來一個有分量的人,他們三個就落不得好。
「沒錯,等我挑完雨已經下大了,我就一直等到雨小了才回來!」
「你是說,早上這道菜送來之前,剛好有人來喊你為公子挑選衣服?那侍女還答應替你輪值?」
全身止不住發抖,內心寒意不斷凝結成冰。
「公子!當務之急是追查兇手!絕不能讓歹人逃走!」
最後卻只查出一個送菜的侍女下毒,在被揪出後侍女也當場自盡,背後是誰一個字也沒有吐露。
是啊!這裡一直就不是他的歸屬。
這一刻嬴軒才終於感受到,自身不強大就算是有個千古一帝的爹,照樣會被玩死。
嬴政沒有答話,只冷著臉揮手讓他們退下。
始皇震怒,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案。
「臣必定將背後之人揪出,做不到便以死謝罪!還請陛下消氣保重龍體啊!」
他們不斷頂著各種大義的名頭來實現自己的政治目的。
嬴政卻皺著眉頭。
良久等嬴軒再次站起身時,張良才開口。
嬴軒卻冷冷開口。
「暫時不動,讓這小子折騰折騰,撒完氣再抓!」
這樣強大的國家竟然連一個皇宮都守衛不住。
「廷尉!我給你三天時間,查不出背後之人就用伱的全家老小代替!」
張良眼神疑惑,似是不解的問道。
專司刑罰的廷尉更是嚇得渾身顫抖。
「通房侍女未死,臣提前便命人將其替換走了,只是怕打草驚蛇所以沒敢再有多餘動作。」
「他們是看不懂父皇的舉動!」
蒙毅點頭稱是,心中卻有些詫異。
背後之人有恃無恐。
再次張開,他雙眼中閃過的只有狠辣猙獰。
四周所有能拿起的東西全部都被嬴軒砸個粉碎。
「既然你們那麼想讓我死!那就看看你們能不能付得起代價!」
那侍女從小是個孤兒,無父無母背後沒有家人朋友,根本沒有下毒的動機,但她確實就這麼幹了!
章邯想要上前將嬴軒扶起,卻被張良攔住。
可線索斷了,在這個時代兇手死了就再沒找出元兇的可能!
嬴軒的這一拳就像是打在棉花上毫無反應。
三萬禁衛齊出,城門封禁,始皇獨坐紫金殿。
這一日,咸陽大雨!
「那小子怎麼樣了?」
……
「真正的背後之人隱藏頗深,兩次都沒能抓到對方破綻,這些不過是被裹挾著蹦出來的蠢貨,就算殺光了又有何用?」
台下三人的衣服幾乎被汗水濕透。
他顫抖著幫侍女們合上眼睛,一滴淚水帶走了內心最後的僥倖。
這不止是下毒,簡直就是在大秦臉上甩了兩巴掌!
御史則是心中將對方祖祖十八代罵了個遍。
陛下還真是關心長公子啊。
張良與章邯對視一眼有些不解,他們絕不相信這是巧合。
「煥茵那丫頭也已經回去,中途公子的幕僚還命人送了些餐食進去。」
皇宮後廚,侍女宮妃,數千人一一核查。
「公子派人將消息傳給您後,就一直呆在育德殿沒有出來!」
……
不管是木墜還是這道菜,全都是衝著他來的。
李斯怎麼都想不明白,是誰有如此膽子如此手段,敢對皇宮之內的嬴軒下毒。
「陛下!還是那些人所做,暗衛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收網,只要您下令所有相關之人一個都跑不掉!」
這種表情卻急瘋了煥茵,她繼續想出口解釋。
他是扶蘇被毒死後才來到的,這個世界一開始就對他充滿了惡意。
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嬴軒吃完最後一口飯,目光透過窗外看向遠處巍峨的紫金殿。
空蕩的大殿嗡嗡的迴蕩著嬴軒的怒吼。
就像歷史上的扶蘇發配長城,被趙高和李斯下詔逼死一樣!
這三個月來平靜的生活就好似一場夢,現在被人狠狠敲醒。
所有人都知道幕後必定還有人。
嬴軒終於明白防備是沒有用的,只有強大起來,強大到對方威脅不到自己,強大到對方不敢將陰謀籠罩到他的身上,強大到對方提起他的名字就會顫抖。
這些人幾乎是在始皇眼皮子底下行動,嬴軒不知道嬴政為什麼放任對方。
「他們不是在懷疑你!」
坐在案邊的嬴軒面無表情的進食。
或許是作為獵手的耐心想釣大魚,又或許是為國家大義而隱忍。
但這些都不是嬴軒需要考慮的。
他只知道,自己身邊的人被殺了!
他必須要讓這個朝堂,讓這個咸陽,甚至讓整個大秦看看,招惹他嬴軒是什麼後果。
「章邯,告知廷尉!明日審案我親自旁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