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趙昊:既生父,何生兒啊!【求訂閱】
甘泉山的地牢里。
漆黑的牢房當中混合著潮濕,且濃郁的血腥之氣。
讓人不由得產生一絲幻覺,這裡是否還是人間境。
微弱的燈光之下,身處牢房當中的嬴子陽,看清楚了周圍牢房中關押的囚犯。
之前在甘泉宮大殿的時候,趙昊只對嬴成蟜做了處置。
他本以為趙昊已經放過了自己,但看到周圍牢房中的那些囚犯是白氏商行之人時,整個人都明悟了。
他上當了。
這是一個圈套,套著另一個圈套的連環陰謀。
而這些圈套的矛頭,只針對一個人,那就是趙高。
因為趙高的關係,他才和嬴成蟜走到一起,也是因為趙高,他才和嬴成蟜達成聯盟。
所以,嬴成蟜沒有供出趙高的罪行,他就成了下一個證人。
可僅僅是這樣,還不足以彰顯趙昊的謀略,趙昊留著他,應該還有別的用處。
遠處,地牢的大門被打開了,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從門外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名身材魁梧的壯漢。
嬴子陽一眼就認出了青年的身份,他是安全局的局長,陳平。
至於那兩名身材魁梧的壯漢,他雖然不知其身份,但看起來有點像軍中的將尉。
而就在嬴子陽思索陳平一行人來地牢的目的之時,一直等在地牢里的曲甫,迎了上去:「陳局長,人全部都在這裡了。」
陳平挨個牢房掃了一圈,臉上帶著微笑的點了點頭:「沒想到白氏商行下了血本,竟然有這麼多人,好了,開始吧!」
說著,陳平便自顧自的找了個地方坐下。
曲甫心領神會,立馬從牢房中帶出一名二十歲左右的白氏族人,然後用鐵鏈將其鎖在木樁上。
「老老實實的,上官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若不想吃苦頭的話,最好老實交代。」
一邊說,曲甫一邊用手指著木樁旁邊的刑具。
那些生鏽的刑具上面,大愛這暗紅色的血跡,不知道究竟沾染了多少囚犯的鮮血。
青年哪裡見過這種場面,直接嚇得臉色慘白。
「說吧,那你叫什麼,來自哪裡。」
坐在一旁的陳平,淡淡問道。
青年愣了一下,然後看向身側的牢房。
那些牢房裡關著的,同樣是白氏商行的族人,他們都用擔憂的目光看著青年。
也就在這一個愣神的功夫,曲甫手中的鞭子,忽地抽在青年伸手。
「啊——!」
青年慘叫一聲,瞬間回過神來,身上的皮肉被這一鞭子抽得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上官在問伱話呢,發什麼愣,快說!」
曲甫怒喝一聲。
「我我說我說」
回過神來的青年,齜牙咧嘴的連連點頭,再也不敢東張西望,老實巴交地道:「我叫白羽,是白氏商行的少主,白鯉是我阿父,別打了,我什麼都說.」
陳平眯了眯眼睛,再次追問:「你知道多少白氏商行的事?」
「不知上官想問的是何事.我們是奉公守法的商人做的都是合法的生意.啊——」
白羽的話還沒有說完,曲甫又是一鞭子抽過去,厲喝道:「你們分明是勾結異族,販賣國家機密,還想狡辯?」
被抽得痛不欲生的白羽,聽到曲甫的話,直接愣住了。
雖然他知道自己阿父犯了事兒,才連累的族人,但白鯉具體犯了什麼事,他根本不知道。
他是真的老老實實在家經營商行,並沒有去勾結異族,販賣什麼國家機密。
「上官.我們沒有啊.我們真的沒有我們」
啪!
白羽想要為自己和族人辯解,但是,迎接他的又是一陣鞭打。
「還敢狡辯!人贓俱獲!你們被抓的時候,在倉庫里搜到了多少火器,你難道不知道?還說不是販賣國家機密?」
曲甫惡狠狠地提醒白羽道。
白羽連續吃了幾鞭,疼得冷汗直冒,不敢在胡亂開口,只能面帶驚懼的看著陳平。
卻聽陳平表情淡淡地道:「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說,省得遭受皮肉之苦,聽清楚了沒有?」
「我我.我.」
一連好幾聲我,白羽愣是一句話都說不清楚。
說了抄家滅族是個死。
不說受盡折磨也是個死。
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死個痛快。
想到這裡,白羽目光一凝,咬牙切齒道:「你們想要我做什麼,直說便是,只要能給我個痛快,我就配合你們!」
「呵!」
陳平呵了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然後朝曲甫點了點頭。
曲甫再次心領神會,將嬴子陽提了出來。
此時的嬴子陽,口中塞著布團,想說話都說不出口。
只能惡狠狠的盯著陳平,但陳平根本沒有理他的意思,便自顧自地道:「既然你這麼識時務,本官也懶得跟你廢話,你可認識他?」
白羽仔細打量了嬴子陽一眼,點頭道:「認識!涇陽君!」
「哦?怎麼認識的?」
「他曾來我們商行做客,是我阿父接待的他!」
陳平微微一笑,又道:「那你阿父跟他說了什麼,他又從你阿父那裡獲得了什麼?」
「這」
白羽遲疑了一下,旋即盯著口不能言的嬴子陽,冷笑道:「他替嬴成蟜辦事而來,從我阿父那裡獲得了三千金黃金。」
「嗚嗚嗚——」
嬴子陽聞言,雙目圓睜,恨不得將白羽生吞活剝了。
陳平身旁的兩名壯漢,瞬間將他按住,讓他根本無法動彈。
卻聽陳平又道:「那他替嬴成蟜辦了什麼事?」
「具體事項,乃我阿父與他密談」
「嗯?」
「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
眼見曲甫手中的鞭子再次抽來,白羽連忙改口:「他讓我阿父偷偷跟異族做生意,販賣火器給異族」
「呵呵,孺子可教也!」
陳平笑著揮了揮手,然後饒有興趣的看著嬴子陽:「聽說涇陽君與趙府令關係密切,那趙府令,是否也參與了此事?」
「嗚嗚嗚——」
嬴子陽瞪大眼睛,瞬間反應過來。
但陳平卻沒有再理他,又轉頭朝曲甫道:「那個趙池,也想辦法讓他承認販賣國家機密之罪」
「諾!」
曲甫應諾一聲,然後拍著胸脯笑道:「上官放心,屬下最精通的便是此道了。」
「嗯,有勞了。」
陳平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帶著兩名壯漢離開了地牢。
「陳局長,這樣屈打成招,真的有用嗎?」
出了地牢,灌嬰一臉疑惑的追問陳平。
陳平輕輕搖了搖頭,道:「此案,人贓俱獲,就算不屈打成招,他們也活不了。之所以屈打成招,是演給嬴子陽看的;
就像肉中扎了一根很深的刺,想拔也拔不出來,整日擔心這跟刺會不會跟著血管,流進自己的心臟,要了自己的命。」
說著,又扭頭看了眼地宮大門,幽幽道:
「肉體上的折磨,遠非心裡上的折磨能比,特別是未知的命運。這也是王上的高明之處。」
「王上做事,果然與眾不同。」
一直沉默不語的季布,忽地感慨了一句。
陳平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便直接帶著他們離開了。
與此同時。
剛剛從胡亥寢宮回到自己住處的趙高,第一時間便得知了清氏商行發生的事,不由怒火中燒。
「該死!該死!這嬴成蟜真是該死!居然瞞著老夫算計趙昊!難怪讓老夫收攏清氏商行的產業!原來是為了算計趙昊!」
「在嬴政那裡沒討到便宜,還想去嬴政兒子那裡討便宜?也不看看你什麼貨色!離了老夫,你算個什麼東西?!」
「還有嬴子陽那個蠢貨,居然選擇跟嬴成蟜合謀,吃裡扒外的東西!老夫真是瞎了眼,才找上你們!」
趙高歇斯底里的一陣咆哮,將今日所有的鬱悶都發泄了一空。
那名向他稟報的心腹,嚇得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趙高才收斂自己的情緒,沉聲道;「趙池是被誰的人抓走的?」
「據說是黑冰台.」
「黑冰台?」
趙高眉頭一皺,隱隱感覺此事沒那麼簡單。
黑冰台是頓弱在掌管,按理來說,頓弱沒理由插手一介商行的瑣事,除非.
想到某個可能,趙高忽地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見一見李斯。
儘管因為胡亥的事,讓李斯對他產生了一絲嫌隙,但這種時候,他還不能跟李斯鬧翻,否則,他將獨自面對趙昊。
只有夾在李斯和胡亥中間,他才能居中圖謀,大放異彩。
「來人!備車!老夫要去面見丞相!」
趙高大喝一聲。
很快,一輛馬車便趁著夜色,直奔李斯寢閣。
另一邊。
趙昊正醉醺醺的返回東胡宮。
今日他受封王爵,公子良四兄弟非常興奮,一個勁兒的跟他喝酒。
本就酒量不怎麼好的他,直接喝成了醉鬼。
好在公子高命人給他準備了醒酒湯,才讓他打起幾分精神,返回了東胡宮。
其實,他可以不用回東胡宮的,但一想到嬴政坑他的事,就忍不住怨念叢生。
都說大丈夫不報隔夜仇,趙昊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大丈夫。
所以,今夜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回來的,不管公子高他們怎麼勸他,他都要找嬴政報仇.
嗯,對,就是報仇。
「公子,您終於回來了,陛下還等著您呢!」
來福見趙昊搖搖晃晃的走進宮門,連忙上前攙扶他。
趙昊滿嘴酒氣地道:「那就讓他等著!看把他給慣得.」
「現在本公子已經是秦王了誒,那個誰,叫聲大王聽聽?」
「大大王」
「呵呵呵」
趙昊一陣傻笑,隨即一邊拖自己衣袍,一邊四處張望,迷迷糊糊地道:「他人呢,不是說在等本王嗎?人呢,死哪去了.」
「一天天的,沒事就喜歡瞎折騰,明明本王已經計劃好了,非要整這一出,一點也不省心.」
「哎,本王真是命苦啊,攤上這麼一個父皇.」
說著,趙昊忽地感覺有些口渴,扭頭朝來福道:「去,給本王端一壺水來,要冰的.」
來福應了一聲,剛拿到水,就看見迎面走來的嬴政,不由渾身一顫,然後識趣的退到了牆邊,同時朝趙昊遞了個『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眼神,迅速低下頭,就當什麼都沒看見。
趙昊癱坐在地上,繼續破口大罵;「本王最不喜歡麻煩事,你偏偏總喜歡給本王找麻煩,像本王這麼聰明絕頂,又能力出眾的人,就應該幹大事!賺大錢!
整天算計這個,算計那個,是大丈夫幹的事兒嗎?!」
「若本王不是你的兒子,早就逃出大秦,逍遙海外去了!」
「只可惜,本王成了你的兒子,為了保命,死命的挖地道,好不容易挖通了,你又整天盯著本王!真是煩死了!」
「哎,既生父,何生兒啊!」
說完這話,趙昊眼角滑下一滴淚水,仿佛有天大的委屈,直接躺了下去,擺出一個『太』字形。
來福看著站在趙昊頭頂不遠處的嬴政,眼皮狂跳。
自家公子這番『大孝子』言論,驚得他面無血色。
完了完了,自家公子剛封王就要結束了.
嬴政眯著眼睛似乎在回味趙昊剛才說的那些話。
逆子膽大包天的言論,他已經習以為常,畢竟聽慣了,也就那麼回事。
沒想到,現在居然這麼膽大包天!
竟說出了『既生父,何生子』這樣喪心病狂的話來!
這要是傳出去,嬴秦皇族的臉怕是丟盡了。
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將來要交到這樣的逆子手裡嗎?
不知怎麼的,嬴政忽然感覺自己很悲哀。
原本以為自己選了一個合格的繼承人,沒想到.
不過,嬴政還是微微一笑,伸手拿過來福手中的水壺,遞到了趙昊的身邊。
「你這麼大的怨氣,今夜,怕是不能善了吧?」
「那還用說?」
趙昊沒好氣的坐起來,隨手接過嬴政手中的水壺,咕嚕咕嚕的灌了一口。
然後,瞪大眼睛,任由水壺裡的水,順著自己嘴角留下,打濕胸口,僵硬扭頭,努力扯出一個笑臉。
「父父皇您怎麼來了,兒臣正想見您呢」
說完這話,趙昊直感覺自己喉嚨隱隱有些發乾,明明口中正流著冰水,就是感覺發乾。
「呵呵.」
求月票啊,雙倍月票期間,別浪費啊!
求月票,推薦票,追訂,全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