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好像是劉季回來了!」
「不要管他,這個小子,一定又在外面闖禍了,沒有錢了,才回來。」說話的人,自然是劉季的父親,劉太公。
「不行,兒子你不要,我還要呢,這可是老身的兒子,我去開門。」
聽到夫人的話,劉太公只好說道:「好了,外面有點冷,你不要起來了,我去開門。」
「我也去,好久沒有見到兒子了。」劉季的母親說道。
「行吧,你去我就不去了。」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外面的敲門聲,變得更大起來。
劉季的哥哥,嫂子,都被吵醒了。
聽到是這個不爭氣弟弟的聲音,嫂嫂卻是生氣了。
對著自己老公說道:"你弟弟回來了,肯定是在外面,沒有錢花了,才會回來的,你可不要把家裡的錢,給他哈。"
「知道了,夫人,我可沒有錢,家裡也不是我當家,咱們爹不會慣著他的。」
「哼,公爹是不會慣著他的,但是母親會慣著他啊,你快點給我起來,盯著點,不然的話,一會把家裡的錢,都拿走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拗不過自己媳婦,只好起來。
起來打開門之後。
發現是跑的,滿頭大汗的劉季。
「你小子,怎么半夜回來了,怎麼不死在外面呢。」劉太公一見自己兒子,生氣的呵斥道。
可是他娘,卻是關心的不行。
「我的劉季啊,你在外面吃苦了,瘦了,黑了,吃飯了嗎,我去給你做飯。」
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劉季,趕忙說道:「爹娘,不好了,我在外面,不小心得罪了長安侯,他已經派人過來抓我了,不過我跑了,你們也快點跑吧,不然官兵會來家裡,抓你們的。」
「你說什麼?你得罪了大秦的長安侯,劉季你是真的找死。」劉太公一聽,就氣得不行,生氣的罵道。
「兒子才回來,你就不要罵了,兒子你快點跑吧,一定要活下去,等著,娘去給你拿錢。」劉母還是心疼兒子,急忙說道。
「快去,不要讓爹娘,把錢交給這個混混。」劉季的嫂子,急忙對著自己男人說道。
在媳婦的注視下,他也是沒有辦法。
只能硬著頭皮說道:「爹娘,現在不是說這些的事情,劉季一定是沒有錢花了,才會找一個理由回來要錢,千萬不要給他,都撒謊騙我們多少次了,爹你應該記得吧。」
聽到二兒子的話,劉太公臉色一變。
因為兒子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劉季真的騙了家裡不少次。
對著媳婦說道:「老婆子,不要給這個小子錢,給他吃點飯,讓他滾蛋。」
「爹、娘,我這次真的沒有騙你,官兵可能很快就到了,快點跑吧。」劉季著急的喊道。
可是有著前科的劉季,說話自然是沒有人相信。
覺得就是想著找這麼一個理由,管家裡要錢罷了。
「你小子再胡說,用這些嚇唬爹娘,我可就要打你,太慣著你的毛病了。」二哥見這個弟弟,屢教不改的樣子,十分生氣。
「是啊,這回來不就是要錢嗎,何必找這個理由,跑來騙我們?」說話的人,是劉季的二嫂。
他娘已經去拿餅子了。
「我說的是真的,這次麻煩很大,大家都快點離開吧。」畢竟這是自己的家人,劉季還是十分耐心的解釋。
「小子,你再說,我打死你。」劉季的二哥,那叫一個生氣,這個弟弟,簡直就無法無天了,為了一點錢,說瞎話,真是不靠譜,這裡是自己的家,跑了能去哪。
而且他們這邊,離得淮陰縣有點遠。
更不用說,會稽郡那邊的情況了。
才會對劉季說的話,一點不會相信。
「兒啊,快點吃吧,不夠的話,家裡還有。」畢竟是自己的兒子,雖說天天闖禍,但是劉母還是愛護。
劉太公氣的,都沒有起來,都能聽到外面的吵聲。
咬了一口餅子之後,劉季還是感覺不對勁。
嘴裡含著餅子,人直接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面。
眾人見他突然的發瘋,做出如此舉動,十分的不理解。
「娘,各位哥哥、嫂嫂,真的不好了,敵人來了,是要抓我的,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快點跑吧。」
起身的劉季,說完這話,人直接跑出房子。
一點都不帶留念的。
「不是傻了吧?」眾人面面相覷。
「夫君,你說這個劉季,說的是不是真的,人闖大禍了,才會逃跑的,你看回來的時候,一頭大汗,狼狽不堪的樣子,我觀察連平日最為喜歡穿的襪子,都不在。」說瞎話的人,是劉季的二嫂,這個時候的襪子,跟後世的可不一樣,畢竟這個年代,可是沒有彈性的線。
製作出來的鞋襪,跟個雨靴一般。
「夫人,你怎麼也跟這個小子胡鬧,相信他的鬼話呢,難道你忘記了,這小子用這招,騙了我們多少次嗎?怎麼這次就相信了呢。」劉季的二哥說道。
「不對,這小子每次回來,騙我們的時候,好像都拿錢了吧,這次沒有拿錢就跑了,難道你覺得,對嗎?」劉季的二嫂,馬上反駁說道。
「嗯,好像是這樣的,那我們也收點東西,躲起來吧,可能要出事了。」劉季的二哥,也馬上反應過來,這次混混弟弟回來,真的跟以往不一樣,急忙說出來自己的看法。
「兒啊,你可不要嚇唬娘啊,你弟弟真的闖禍了。」劉母緊張的問道。
「娘,不要說了,我們先收拾東西,多一段時間,再回來看看吧,我覺得這次,問題有點嚴重,快去叫爹起來。」
「噢噢,好好。」劉母慌忙回應。
當他們收拾東西的時候,不願意起來的劉太公,十分的生氣。
對自己夫人說道:"那混蛋呢,你也跟著胡鬧演戲,不就是想要錢嗎,我給你。"
「那小子走了,不在家,老頭子你快點起來吧,好像出事了。」
「能出什麼事情,那小子殺人了,還是造反啊,怕什麼,能牽連到我們嗎?」劉太公十分不滿的說道。
當他們還在吵鬧的時候,門外的老二,催促道:「爹,娘,你們收拾好了嗎,我方快點離開啊,我聽到外面有吵鬧聲。」
「小子,你給我閉嘴。」
劉太公的話,還沒有說完,院內傳來了大罵聲,還有吵鬧聲。
一聽就是有人闖進來了。
「劉季的家人,都給我出來,你們被捕了。」帶隊的人,自然是王離,連夜趕過來。圍住了前後院,也沒有找到劉季的下落。
「官爺,這是發生何事了?」劉季的二哥,小聲的問道。
「不要廢話,劉季闖禍了,滅族的大禍,你們是他的家人,按照大秦律法,連坐,跟我們走吧。」王離也沒有廢話,直接生氣說道。
帶來的人,已經闖入進去,找遍了所有房間,還有前後院,都沒有發現劉季的下落。
回來跟王離說了一遍。
聽得王離眉頭直皺,手裡的刀,架在劉季二嫂的脖子上,「說,劉季去了哪?」
「啊,不要殺我,我說,我說。」她趕忙求饒。
「老實點說出來,有這個可能。」王離許諾道。
「夫人,不要說。」劉季的二哥多嘴了一句。
「找死。」生氣的王離,也沒有廢話,直接就是一刀,快准狠,直接劈死了他。
鮮血狂飆,濺射到他媳婦臉上。
發出悽厲的慘叫聲,她此刻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兒啊。」劉母也發出悲慘的叫聲。
到了現在,他們才相信,之前回來的劉季,說了他闖大禍了,會被抓,才是真的。
可是後悔的話,已經晚了。
只是希望,這個劉季能夠跑遠點,也不要給自己家人報仇了。
將來能夠好好活下去,給家人留一個根。
劉太公也被人抓下了床,見到這個情景,他也是嚇壞了。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生活在這個鄉下,還從來沒有見過殺人。
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是拿自己家人開刀。
他的臉色,變得慘白起來。
「滾起來,說出劉季的下落,不然的話,殺了你。」王離手裡的刀,再次舉起來,腳踢了一下,嚇得暈死過去的劉季二嫂。
「官爺,別殺我,我說,我說。」她急忙開始求饒。
「快說,劉季人呢。」
「跑了,他跑了,回來通知我們跑,我們不信,他就跑了。」
王離怒了,「跑了?人去哪了,朝哪個方向跑了。」
「拿了幾個餅子就跑了,奴家也不知道,去了哪。」
「廢物,把人都帶走問一遍,然後去找公子,我這便搜查一番。」王離冷了說道。
「諾。」
不多時,院內傳來男女的慘叫聲,還有哭泣聲。
一個手下回來匯報情況,「啟稟將軍,他們除了說不知道的,其餘知道的人,也跟這個婦人差不多,都知道劉季跑了,就是不知道,去了哪邊。」
「走,帶他們離開,抄家,裡面的東西,不許拿,都給我帶回去。」王離看了一眼劉太公家,冷漠而熟悉的說道。
「諾。」
這邊發生的吵鬧,已經驚動了附近的鄰居。
他們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有土匪,來這個村子搶劫呢。
畢竟這個劉家莊,最為富裕的人,就是劉太公了。
可當他們拿著武器出現,發現這些人,好像都是朝廷的人。
「幹什麼呢?我們不是土匪,劉季意圖謀反,刺殺長安侯,我們奉命抓拿他全家,要是你們敢阻攔的話,就是同夥,當場擊殺。」一個校尉高聲喊道。
一聽是朝廷的人,那些村民,就紛紛後退,放下手裡的武器。
長安侯這個名號,他們聽說過,不少的人有了土地,還都要感謝這個長安侯,實行的政策,不然的話,他們可能已經變成了流氓了。
畢竟在這個年代,是以得農業為主的。
沒有一個正經的工作,變成無所事事的人,自然成為流。
氓,自然是沒有土地,沒有房子的人,被作為不能為國家經濟發展,做出貢獻的人,自然是就是氓了。
二者合在一起,此乃流氓。
「行了,你們快點退去,不要在這裡圍觀了,有誰知道劉季的下落,活抓此人者,上次千金。」被劉季跑了三次,王離肚子裡面的怒火,已經積壓很久了,自然不會對他好脾氣了。
直接加大了懸賞的金額,因為這點錢,對於自己來說。
真的不算多,可是面子丟了之後,回去不僅贏子鋒會看不起自己,責怪自己辦事不利。
回去咸陽的話,家裡人也會收拾自己。
曾經的那些夥伴,都是一個王孫貴族的,也會看不起自己,把自己當成笑話。
一個將軍,手裡統領那麼多人,竟然連一個混混、潑皮無賴都抓不住,長安侯要你何用。
那些圍過來的村民,聽到王離說的,賞賜千金,眼睛都亮了。
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
整個劉家莊的人,所有錢財加起來,恐怕都沒有這個多。
紛紛議論起來。
這個劉季,怎麼會如此的大膽,竟然要刺殺長安侯,不知道他是所有流氓之人的恩人嗎。
要是他死了之後,我們這些人,分到的田地,要是被朝廷收回去,怎麼辦。
這不是要讓我們死嗎。
就算是沒有千金的賞賜,他們也會去抓住劉季的。
對他們的恩人下手,不行。
「走,快點。」已經被捆好的劉太公一家,除了死去的二兒子之外,一家人整整齊齊的,都帶上了。
「將軍,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王離擺手說道:'所有人注意安全,帶人回去。'
「諾。」
在村民的注視下,劉太公的一家,全部都被人帶走了。
順帶的劉家的家產,還有錢糧都被帶走了。
家門也貼上了封條。
等他們徹底離開之後,眾人的聲音,才大了起來。
「天殺的劉季,這是做了什麼惡,竟然把家人害成這樣。」罵人的是一個老叟,一個跟劉季,出了五服的老人,血緣關係淡了不少。
可是他跟劉太公來說,就近了。
「哎,這劉家是完蛋了,怎麼敢如此行事,去刺殺長安侯啊,要是讓所有百姓知道,他都沒有活路了。」
「誰說不是呢,不能這樣干啊,都賞賜千金了。」
「怎麼,你想要這千金,出賣劉季。」一人不滿的問道。
「不是,你在狗叫什麼,什麼叫我出賣劉季,你見了,剛剛官兵在的時候,你怎麼不敢說這話呢,嚇唬誰呢?」
"是啊,誰不知道,你從小跟劉季關係好,不過你要知道,這次劉季犯錯,實在是太嚴重了,你小心把自己牽連了,可不要跟他說話,不然的話,可能會被送去修長城。"
聽到修長城,眾人沒有說話。
雖說報紙上,已經解釋了,修長城的必要,對於這些生活在內陸的人來說。
可能有點不理解吧。
這個東西,真的有修築的必要嗎,為何陛下不會停止。
對百姓好的長安侯,為何也不去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呢。
他們村里,有犯錯的人,就被送去修築長城了。
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還不知道是死是活。
「行了,大家不要吵了,今天這件事,就當沒有看見,回去休息吧。」
說話的人,是劉家莊的里長。
他的話,還是十分管用的,里長都發話了,自然是要聽的。
紛紛離開回去。
不過,不滿意的種子,已經在他們心中種下,我看見了,怎麼會沒有看見呢,你們家裡有錢,我家裡可是沒有錢的,不會放棄這個賞金。
有這種想法的人,可不止一人。
千金啊,那是多少錢,可能買多少土地,還能購買多少房子啊,我怎麼會如此輕易的放棄呢。
不過里長發話,只能把這個想法,掩埋心中。
這邊,逃跑很遠距離的劉季。
停下來休息,發現等自己離開很遠之後。
劉家莊徹底的熱鬧起來,自己家所在的地方,亮起來好多火把。
一看就是有人進去自己里。
他覺得可能是家人要跑,可是等了一段時間之後,發現在火光的照射下,有很多人被帶著離開。
是家人被捕了。
眼眶馬上就紅了起來。
已經失去了兩個好兄弟了,蕭何無故的離開,去了咸陽,他在縣城也沒有關係了。
想要打聽這件事,很難。
只能嘴裡大罵贏子鋒,簡直就是個混蛋,哪有世人嘴裡說的那麼好。
比嬴政還要暴君,我不就是偷了你的錢袋嗎。
你就說我要謀反,還把我家裡人都抓了。
要是平常的話,我最多被抓去,打一頓,關上幾天就行了。
他也不知道,從哪來的仇恨,見到我,就跟見到仇人一般。
實在是想不通。
看來只能去呂太公的府上,他很快就要大壽了。
到時候,縣令也會去他的府邸,給他過壽。
我看看有沒有機會,去見一見縣令,問一問什麼情況。
好在是冬天,沒有蚊蟲的叮咬,地上也沒有什麼毒蟲。
可是外面冷啊。
很快就凍得受不了了,劉季只能離開這邊,找一個可以避風的地方。
這邊的王離,押著人,回去駐地。
把情況簡單的給贏子鋒說了一下。
聽到之後,贏子鋒也是比較好奇的,這個高祖,真的如此難抓嗎。
算是從自己手裡,跑了三次。
俗話說,再一再二不再三,可是真的就發生了。
怪不得,按照歷史的發展,跟他項羽發生爭鬥。
能從鴻門宴下逃跑,能被項羽幾十萬部隊追殺活下來,還是有點逃跑的本事呢。
不然的話,最後也不會是他取得了天下。
不過,自己的歷史認知,可是一個巨大的外掛。
知道很多事情的接下來發展,自然會提前的預判。
這個項羽,在還沒有成氣候的時候,被自己殺了。
追殺的人,從項羽換成了自己,現在父皇的身體,還是挺好的。
自己也是有目標,也有能力,整個大秦的資源,有很多的地方,可以給自己利用。
想要抓住一個劉邦,還是可以的。
畢竟張良,都讓自己給抓住了。
已經開始押往咸陽了。
「陳平,你覺得,這個劉季人怎麼樣?」聽完王離的報告之後,贏子鋒問道。
「按照當初第一次見,這個人在酒館吹牛,後從公子的手裡逃跑,幾次的追殺,都能落安,還是有一些本事的,可比起來公子,差了不少。」
「你覺得他有當皇帝的潛力嗎?」贏子鋒小聲的問道。
立馬給陳平嚇得不輕,這話可不能亂說啊,不然就是殺頭大罪。
「行了,不要害怕,這裡就你我,你老實說,不要擔心我會記仇,一個人能從我手裡逃跑三次,難道不是有本事的人嗎?」贏子鋒笑著。
陳平也不知道,贏子鋒是什麼意思。
覺得,這可能是考察自己呢。
說道:「自然是比不過公子的,有你在,他連條蟲子都不是,只能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樣,躲藏起來,要是給他時間的話,此人可能比王離將軍的功勞,還要大。」
「什麼,比我還要強,不可能吧。」王離聽到這話,鬱悶的不行,怎麼隨便一個人,都比自己強呢。
他待在贏子鋒身邊,人都快要抑鬱了。
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咋啥事都落到自己頭上。
都成了對比的標準了。
「嗯,確實是比王離要強,你看他的心情,都掛在臉上。」贏子鋒心說,王離你還別不服氣,真的打起來之後,你還就不信,他可是高祖皇帝。
你呢?
不過,沒有糾結這個問題。
「三天後,我們去拜壽,這次一定要抓住劉季。」
「諾。」
這三天的時間,贏子鋒派出去不少的人,到處的尋找劉季,還是沒有蹤跡。
轉眼就到來第三天。
呂家莊,自然是熱鬧非凡。
不少的人,乘駕馬車,來到了呂太公的府邸。
這可是未來出貴婦,皇后的地方。
沛縣的縣令,也帶著縣丞過來。
呂雉的父親,三女兩子,大哥不在家,弟弟太小,作為二女兒的她,只能出來迎客。
當一批批人進去之後,已經過了晌午,馬上就要開席了。
忽然一個穿著,有點邋遢的人,走了過來。
「乞討的?你不要進去了,我讓人給你端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