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一報還一報

  湯漣和兩個年輕的侍從連連吸氣,一副震驚又不敢置信的樣子。

  一條平坦堅固,沒有任何坎坷坑窪的水泥路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可雷侯又告訴他們,地下的部分又勝過路面十倍!

  那該是何等的壯觀雄偉?

  「侯爺,您所言當真?」

  湯漣半信半疑地問。

  「本侯騙你們作甚?」

  「待爾等安頓好之後,侯府派人帶你們去領略一番。」

  陳慶相當自信。

  路面下的水道足以讓他們驚嘆連連。

  至於百年油紙包……

  都說了放在暗匣之內,除非帶著圖紙,否則誰也找不到。

  一些細微的紕漏和破綻,他們自己就會主動腦補圓回去,用不著擔心。

  「想不到秦國連一條路也如此不同尋常,是卑下孤陋寡聞了。」

  「若是在朝鮮,只怕無論是誰都不肯花費如此多的心思,耗費如此多的錢糧去修水道。」

  「他們只顧及著把路修得越長越寬越好。」

  湯漣自慚形穢,垂下頭嘆了口氣。

  陳慶義正詞嚴:「水道才是一個城市的良心。」

  「未來大秦新修的道路,都要與咸陽一般。」

  「我等在朝為官,不是為了把江山社稷裝飾得花團錦簇,而是要夯實這個國家的基礎,造福於後來之人。」

  「如此秦國才能千秋鼎盛,世代綿延。」

  湯漣敬佩地無以復加,起身作揖道:「卑下虛度半生,而今聽您一句話,如洪鐘大呂,振聾發聵。」

  「請侯爺受我一拜。」

  兩名年輕的侍從同樣心緒翻騰,站起來不約而同先後開口。

  「求侯爺教我治國之策。」

  「求侯爺教我強軍之策。」

  哪個男兒不熱血。

  他們正在年輕氣盛的時候,面對箕氏朝鮮吏治腐敗、內憂外患的景況時常憤懣不平,卻苦無救國之策。

  而今遇到陳慶這樣一位見識出眾,高瞻遠矚的『大賢』,心中頓時生出了希望。

  莽撞孟浪又如何,能解開心中的困擾,就算把他們下獄治罪也知足了。

  「夫君,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疲乏困頓?」

  嬴詩曼生怕他吹過頭兜不住,主動替他找藉口開溜。

  「為夫不累。」

  陳慶正在興頭上,輕快地沖她擺擺手。

  「本侯才疏學淺,於治國一道所得不多。」

  「簡而言之,唯勤政、愛民。」

  「未曾經手的事務本侯不敢妄言,便拿送醫問診來舉例。」

  「民間疾苦,病字當頭。」

  「黔首百姓苦於無良醫治病,苦於無錢買藥,邊境偏遠之地尤甚。」

  「皇家內務府以及秦國其他府衙恰好有這方面的便利,為了解百姓無醫無藥之苦,每年都會派人前去邊荒之地送醫問診。」

  「無論患者怕貧窮富貴,是否大秦治下子民,一概同等接納。」

  湯漣驚呼道:「想不到侯爺如此仁慈!」

  「朝鮮子民同樣飽受無醫無藥之苦。」

  陳慶意味深長地笑道:「會有的。大秦恩澤四方,怎會少了朝鮮。」

  「說不定有遊蕩到秦國境內的朝鮮子民,已經受到了救治也說不準。」

  湯漣歡喜地說:「那卑下代他們謝過侯爺。」

  「謝侯爺!」

  兩位侍從一同感激地行禮。

  「至於強軍之策?」

  陳慶搖了搖頭:「本侯不掌軍,亦不通軍事。」

  「可是有一點,蒙甘出行前,在渭河河畔,本侯親自送行,將行囊交到了他的手上。」

  「當時劣徒非得讓我說幾句振奮軍心的話。」

  「所以我告訴即將遠行的士卒:請你們記住,無論你身在六合八荒的哪個角落,強大的秦國始終是你堅強的後盾。」

  「請記住,你是大秦子民!」

  兩位年輕的侍從一起發出『哇』的讚嘆聲。

  「無怪乎秦國軍容鼎盛,原來是有著強秦作為後盾。」

  「國視臣如手足,則臣赴湯蹈火以報。卑下懂了!」

  說完,二人同時露出惆悵哀傷的表情。

  朝鮮國小民弱,怎麼當軍士的後盾?

  箕氏昏庸無能,又怎麼會愛護士卒子民?

  這樣的強軍之策恐怕只有大秦才能施行。

  朝鮮?

  別想了。

  陳慶笑眯眯地打量著湯漣一行人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裡樂開了花。

  德國良心下水道,美國霸氣小護照。

  日本馬桶水能喝,印度醫療全免費。

  當年這些胡編亂造的公知文章忽悠了多少國人!

  整整一代人的民族自信心被嚴重打消,想盡辦法奔赴國外,享受他們夢想中天堂一般的生活。

  哪怕在國外活得卑賤如泥,也能找出各種理由給國外洗地,同時深刻反思自己的不足。

  陳慶也想不到,自己這個受夏令營荼毒深重的少年,有朝一日竟然會在大秦干起了培養朝鮮公知的活。

  大概這就叫一報還一報吧!

  「日頭毒辣,幾位使節累了吧?」

  「先請下去休息一番。」

  嬴詩曼聽陳慶越吹越離譜,忍不住出言打斷了談話。

  湯漣三人互相對視後,恭敬地站起來行禮。

  「多謝侯爺教誨,卑下受益良多。」

  府中的侍者送走他們後,嬴詩曼迫不及待地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滿口謊話,萬一被他們知曉真相後怎麼辦?」

  「我可不想讓世人以為我夫君是個信口開河之輩。」

  陳慶不緊不慢地說:「夫人怎麼如此淺見?」

  「朝鮮歸於秦國治下乃是板上釘釘的事。」

  「可咸陽遠隔萬里,如何能讓朝鮮俯首帖耳?」

  「正需要湯禮典這樣的人。」

  「在他心目中,大秦繁榮昌盛,國泰民安。」

  「士人彬彬有禮,學富五車。」

  「女子高雅尊貴,端莊大方。」

  「整個大秦都放光啊!」

  「等他回去後廣而告之,朝鮮國人必然心生嚮往,恨不能立刻動身,前往這人間仙境。」

  嬴詩曼思索片刻,覺得這番話有些道理。

  「那也不能如此不著邊際,過猶不及你懂不懂?」

  陳慶攤開手:「離譜嗎?」

  「為夫還沒說大秦朝廷給百姓人手發一套大別墅呢,還沒說全國停電救麻雀。」

  「這才哪到哪兒?」

  嬴詩曼搖了搖頭。

  她聽不懂這些話,也不想聽懂。

  「盤桓日久之後,等他們看到咸陽的窮苦百姓,自然會明白大秦的真實景況。」

  陳慶笑著說:「夫人,你又錯了。」

  「雖然貧者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但他們的幸福指數高呀!」

  「論起內心的充裕,精神的富足,朝鮮子民遠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