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銀行的三樓,韓蓁第一時間奉上熱茶和點心。♙♕ 😲✌
「沒想到平日裡婁五勤快又能幹,背地裡居然……」
她嘆了口氣:「只是苦了那老婦人,我看著她步履蹣跚離去的時候,心裡真不是滋味。」
陳慶捏著點心吃了兩口,「嫂嫂,這樣的事情多著呢。」
「於那老婦而言,她的女兒在城中的裁縫鋪里做工,便是半個城裡人,仿佛沾上了幾分貴氣。」
「女兒臨終前說孩子他爹是銀行里的貴人,老婦怎能不信?」
「可是於春娥來講,婁五能在銀行里謀一份差事,不管是打雜也好,跑腿也好……」
他指了指窗戶上潔淨透明的玻璃:「都蒙上了一層富貴顯赫的光環。」
「婁五花言巧語吹噓一通,春娥自然滿心敬仰,把婁五當成了什麼大人物。」
「所以我要興辦學校,不分男女皆可入學。」
陳慶認真地說:「讀書才能益智、明理、增廣見聞。」
「春娥要是讀過書,怎麼會被銀行里一個雜役哄騙?」
「孩子生了一個又一個,最後連自己的命都搭上?」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大秦受時代的限制,文盲率高得驚人,絕大多數百姓一輩子都被束縛在耕種的土地上,連縣城都沒去過幾次。
他們愚昧無知,可以理解。
後世許多女孩子卻放著好好的書不讀,整日裡不思進取、遊手好閒。
十幾歲的年紀要麼進廠,要麼跟黃毛到處瞎混。
最後的結局跟春娥也差不多。
天助人,而人不自助,誰都救不了。
「叔叔說得極是。」
「教化世人,本就不該有男女之別。」
韓蓁非常慶幸自己出身於書香世家。
像是婁五這般的人物,站在她面前只消打量一眼,就能看個八九不離十。
當初韓家牽涉進謀逆大案,她在外奔走求救,想到了去宜春宮附近,找機會向太子喊冤。
之後遇到了陳慶,韓蓁雖然不知他的身份,然而從言語中強大的自信,猜測出對方應當有這份本事。
換成了一般的村婦,怕是只會在家裡尋死覓活,最後眼睜睜看著家族覆亡。
「難啊!」
「缺錢、缺人、缺朝廷的支持,缺百姓的認知。」
「什麼都缺,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嘍!」
陳慶感嘆一聲,忽然瞥見桌上放著的盒子。
「對了,嫂嫂。」
「送給你的。」
他直接把盒子推了過去。
「裡面裝的是什麼?」
韓蓁沒有伸手去取。
雖然陳慶平時也會給她帶點小禮物,但這回對方得意洋洋,嘴角還掛著壞笑,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
「你打開來看不就知道了?」
陳慶用眼神示意。
韓蓁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盒子打開。
「鑰匙?」
裡面是一大串嶄新的鑰匙,足有十餘把之多。
陳慶微笑著說:「嫂嫂而今住的宅子偏遠老舊,往來多有不便。」
「正好附近有一間閒置的宅院,以前是屬於宮內某位太醫的。」
「後來他告老還鄉,宅院便發賣了。」
「我命人重新翻新修飾了一遍,嫂嫂暫且住著吧。」
「房契壓在下面,落得你的名字。」
韓蓁瞥見鑰匙下墊著的絹布邊角處確實露出一角契書,不禁神色微變。
「叔叔,你落妾身的名字作甚?」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陳慶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對方的身體猛地一顫。
想躲,最後卻放棄了。
「何來貴重一說?」
「內史騰的家中,這樣的房契有滿滿一個匣子。」
「後來機緣巧合落到我的手上。」
「嫂嫂又不是外人,自當與我共富貴。」
成年人之間的感情交流,沒有那麼多花哨可言。
主打一個樸實無華!
「叔叔,你到底看上了我什麼?」
韓蓁心亂如麻,也知道而今避無可避,神色複雜地問道。
「先前咱們還說過,而今像嫂嫂這樣知書達理,秀外慧中的女子實在少之又少。」
「嫂嫂賢妻良母的品性,慶著實心儀已久。」
「以前我一文不名,便是遇上了嫂嫂,也只能遠觀歆羨。」
「而今……我有能力讓嫂嫂和信兒、柘兒過上好日子。」
「你我之間又有情意羈絆,那還猶豫什麼?」
「倘若功名利祿不能讓我得償所願,那我這雷侯不是白當了嘛!」
陳慶沒有任何隱藏,直抒胸臆。
韓蓁哭笑不得:「你就是得意忘形了!」
「對。」
「叔叔我呀,就是貪得無厭,得志便猖狂!」
「嫂嫂你便成全了我吧!」
陳慶一把抱住了她柔軟的腰肢,軟玉溫香在懷,心跳不自覺加快。
「放開。」
「小心讓別人瞧見。」
韓蓁緊張地看著門口,努力想掰開他的大手。
「不放。」
「嫂嫂你隨我來。」
陳慶攬著她的腰,往屏風後的休憩室挪去。
韓蓁焦急地拍打他的手背:「叔叔算我求你了,給我幾日時間思慮周全……」
「嫂嫂放心,不用幾日,一日就行了。」
陳慶抱著她不撒手。
眼見著屏風越來越近,韓蓁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你,你先去把門關上!」
陳慶哪捨得放開她:「我不發話,沒人敢上來,嫂嫂勿慮。」
韓蓁又羞又氣:「關上門!」
「好好好。」
「關門就關門。」
陳慶看她快要惱了,才依依不捨地把手臂鬆開。
「嫂嫂你去裡面等我。」
「叔叔馬上便回來。」
說完他一溜煙地朝門口跑了過去。
韓蓁眼神怨怒,可又拿他沒有辦法。
陳慶是好人嗎?
對韓家來說,應當算是恩重如山,一生都難以報償。
她原本打算讓韓信、韓柘兩個長大了為陳慶奔走效命,子子孫孫世代還恩。
可沒想到……
韓蓁不由想起陳慶一開始在她的面前舉止有禮,謙遜溫和的樣子。
呸!
怕是早就不安好心,只不過裝得好,沒能看出來。
「你終於原形畢露了。」
韓蓁看到陳慶手舞足蹈,像只大馬猴一樣咧著嘴回來,忍不住嬌嗔道。
「還是嫂嫂懂我。」
陳慶二話不說,解起了衣衫。
「叔叔我這就現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