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一天不作妖渾身難受

  「侯爺……」

  許鞏昌不敢相信如此簡單就說服了對方。💜😲 69Ŝђ𝐔乂.cᵒ爪 🍧😎

  「二十萬貫,簽下借據,今日便可支領。」

  「許大夫還有什麼疑問嗎?」

  陳慶泰然自若地笑著。

  「小人必不忘侯爺提攜之恩。」

  「若有效勞之處,小人絕不推辭。」

  許鞏昌深深地行了一禮,態度懇誠。

  陳慶抿嘴發笑:「本侯可記住你這句話了。」

  「來人,準備契據。」

  許鞏昌低著頭退到一旁,心中暗暗盤算得失。

  攀上了陳慶這根高枝,明顯是他人生中一次難得的機遇。

  寧騰也有權有勢,但氣量太小,行事偏向穩健保守,缺少開拓進取的精神。

  他已經貴為內史府府令,深受皇家信重,小心謹慎自然是沒錯的。

  可就苦了手底下跑腿辦事的許鞏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年末盤帳的時候還經常來一句:「經營商賈到底是不如買地收租來得穩妥,鞏昌你忙碌那麼久,收益乏善可陳吶!」

  你特麼多少本錢,我多少本錢?

  多少次眼見暴富在即,你又擔心行事太過招搖,又怕惹來風言風語,臨時插手讓我按兵不動。

  按著按著非但錯過了發財的良機,甚至還折了自家的本錢!

  相比之下,陳慶權勢更盛,性子又格外豪爽。

  許鞏昌越想怨氣越大,臉色變幻不停。

  外面的侍從拿來一沓契書,由韓蓁送了進來。

  陳慶命許鞏昌簽字畫押,爽快地說:「許大夫拿著它去樓下取錢即可。」

  「多謝。」

  「小人先行告退。」

  許鞏昌作揖行禮後,才像捧著寶貝一樣小心翼翼地離去。

  「叔叔,你借了他二十萬貫?」

  「此人不像什麼權貴人物,可有抵押?」

  韓蓁可不僅僅是知書達理,她的學識和見聞勝過此時絕大多數男子。

  出於關心,等人走了之後,她立刻關切地問道。

  「不用抵押。」

  「站在風口上,豬都能起飛。」

  「許鞏昌大幹快上的路子,用在此時正合適。」

  「至多三兩年,他就能成為京中巨富。」

  「不過嘛……錢到底歸誰還不好說。」

  「此人大有用處,嫂嫂盡可放心。」

  陳慶意味深長地說道。

  韓蓁立時明白,裡面大概有什麼她不知曉的關竅:「叔叔如此說來,是妾身多事了。」

  「何來多事一說,嫂嫂又與我見外。」

  陳慶話鋒一轉:「過些時日,信兒就要啟程東去了。」

  「不是我心狠,而今這世道,想要出人頭地何其艱難?」

  「連世家大族都難免沒落,又何況信兒這般出身。」

  「等他從海外尋回糧種,入麒麟殿面聖之後,方能扭轉時運,一路青雲。」

  韓蓁的眼眸中不禁流露出擔憂之色,勉強點了點頭:「妾身明白,叔叔想做什麼,儘管安排信兒去做吧。」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就算有什麼差池,也是信兒的命數。」

  陳慶笑著寬慰道:「嫂嫂勿需過多憂慮,秦墨費時費力興建的巨舟,要是沿著海岸線走還能出事,未免時運也太差了些。」

  早在春秋晚期,齊、吳兩國的海戰就打得飛起。

  吳國的水師舟船上百,兵力逾萬。

  先後破楚伐越,從洞庭湖打到長江入海口,從無敗績。

  而夫差不滿足於當一個地方性諸侯,生出了北上稱霸的心思。

  趁著齊國內亂的時候,夫差徵發了所有能戰之船,浩浩蕩蕩北上千里興師伐齊。

  但吳王還是低估了老牌強國的底蘊。

  齊國的水師同樣聞名諸侯,而且因為臨海的緣故,所造舟船更便於海上航行。

  毫不誇張地說,此時的齊國海軍,是地球上最強大的海上艦隊。

  雙方在黃海大戰一場。

  齊國以逸待勞,既有地利之便,又有規模和兵力的優勢,沒費多少手腳就打敗了遠道而來的吳國水師,終結了夫差的爭霸夢想。

  天下一統之後,齊國的大翼、吳國的樓船,全都成了秦國水師的標準配置。

  朝廷建造的巨舟凝聚了秦墨所有能工巧匠的心血,總不至於比兩百年前的齊、吳兩國還差了吧?

  齊國的艦船老早就在渤海灣撒歡了,吳國的樓船尚能跋涉千里。

  貼著海岸線航行到美洲應該不成問題。

  勸慰了許久之後,韓蓁才安心了許多。

  不知不覺天色漸晚,陳慶臨走的時候貌似不經意地說了句:「等信兒離家之後,嫂嫂若是一個人住得不踏實,可以搬到銀行大樓附近來住。」

  「周邊的地我全部買下了,你看上了哪間,跟我說一聲就是。」

  韓蓁的臉色微微發紅,下意識想拒絕。

  可想起曾經答應過陳慶的事,又囁嚅著開不了口。

  「嫂嫂,我會照顧好你的。」

  陳慶嘻嘻笑著,趁其不備捏了捏她光潔的臉頰。

  韓蓁慌張地連退幾步,緊張地看向門口的方向:「小心讓外人看到。」

  「不會。」

  「這裡我說了算……」

  陳慶還想繼續與她親昵一番,卻被韓蓁羞臊地推著往外走:「天色不早了,你趕緊回去。」

  「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陳慶回過頭:「嫂嫂,怎麼是胡說八道呢?」

  「我……」

  「行啦行啦。」

  最終他的心思還是沒能得逞,百無聊賴地乘坐馬車回了府邸。

  「詩曼,芷茵。」

  「阿菱?」

  「熱巴?」

  黃昏時分,天色漸暗。

  陳慶大步流星地朝著飯廳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屋裡連燈火都沒點亮,半點回音都沒有。

  「嗯?」

  陳慶立時警覺起來,伸手摸向後腰。

  「家主,您可算回來了。」

  管事得到通稟,匆匆跑了過來。

  「王家兩位公子前來探望,恰逢百巧樓進益不小。」

  「夫人們帶著他倆去擺宴慶功去了。」

  陳慶一聽就覺得不對勁:「誰的主意?芷茵對不對?」

  管事笑呵呵地,腦袋微微點了兩下。

  「我就知道。」

  「對了,剩下的麻醬呢?」

  「不用說,被她們帶出去顯擺了。」

  陳慶越聽越來氣:「人呢?」

  管事討好地笑著:「在玉華樓,府里已經備好了馬車。夫人說,等您下職回來,就送您過去。」

  陳慶無奈地嘆了口氣。

  三個女人一台戲。

  加上王芷茵這麼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貨,平靜安寧了才是怪事。

  「速去安排。」

  陳慶返身朝門外走去。

  今年芝麻的產量不多,吃一頓就少一頓。

  可別讓王芷茵給嚯嚯完了。

  換乘了一輛馬車,匆匆朝著玉華樓趕去。

  此時酒肆中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陳慶叫住一名夥計,問明方向後,不緊不慢地走上樓梯。

  砰!

  突兀地一聲巨響。

  嘩啦!

  隨後是杯盤掃地的聲音。

  「方才是哪個在背後嚼舌根的,姑奶奶如今來了,有膽給我站出來!」

  聲音極為熟悉。

  陳慶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他的婆娘又在作妖了。

  「我等去討些醬汁,你不給也就罷了,何故前來尋釁生事?」

  「當我們是好欺的嗎?」

  有人義憤填膺地問道。

  「哈哈哈!」

  「本公子欺你又如何?」

  「就算告到了麒麟殿,頂多也就『令嬡頑劣,今後嚴加管教』。」

  「你們能奈我何?」

  王芷茵囂張跋扈的語氣十分欠打。

  陳慶聽得直搖頭。

  跟誰學的呀?

  我可沒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