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賓主盡歡。💣ඏ 69Şђu乂.𝓬𝓞M 🔥♦
陳慶臨走的時候才戀戀不捨地把大手從舞姬的衣襟中抽了出來,「丹丹姑娘,本侯下回再來觀賞你的絕妙舞姿。」
「侯爺,奴兒名喚珊珊。」
舞姬嬌媚地白了他一眼,風情萬種。
「奴家才是丹丹。」
陳慶的後腦勺再次被偉岸的胸懷包裹住,一左一右棗核般的觸感瞬間讓他加深了印象。
「丹丹,沒錯!」
另一名舞姬小手飛快地垂著他的大腿:「奴家名喚香香,侯爺可千萬別記錯了。」
「不會不會。」
陳慶伸手撈了一把,湊在鼻前:「嗯,確實香!」
寧騰微笑著站了起來,示意許鞏昌退下。
「許大夫!」
陳慶叫住了他。
「內務府少府之職虛位以待。」
「若是你哪天厭倦了經商的爾虞我詐,直接來北坂宮尋我。」
許鞏昌流露出感激的神色:「小人多謝侯爺垂青。」
寧騰的臉色陰沉了一瞬間,很快又恢復了笑臉。
他寒暄著把陳慶送出門外。
馬車在寒風中漸行漸遠,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家主。」
「小人絕無非分之想,請您明鑑。」
「雷侯所言多是戲謔之說,當不得真。」
許鞏昌小跑著過來行禮致歉。
寧騰目光凌厲,審慎地打量著他:「陳慶能看重你,說明本官的眼光不差。」
「不過鞏昌你可別忘了,是誰把你從一介無名小卒扶持到今日之位。」
「榮華富貴有盡時,可一旦背上了不忠不義的名聲,人人得而誅之!」
許鞏昌俯身作揖:「小人怎敢忘懷您的恩德。」
「此生此世,絕不會辜負家主的栽培。」
寧騰臉色稍霽,扶著他的肩膀說:「你心裡清楚就好。」
「本官也不怕和你說,陳慶心狠手辣,一向無利不起早。」
「你與他往來,無異於與虎謀皮!」
「若哪一日遭至抄家滅族之禍,可別怪本官言之不預。」
許鞏昌恭敬地回答:「小人記住了。」
「等完成您交代的事,小人定然安分守己,不會逾越分毫。」
「家主,明日小人只取二十萬貫可好?」
「貸得太多,小人怕中了陳慶的奸計。」
寧騰遲疑片刻:「他既然說了一百萬貫,那便全借了出來。」
「我倒要看看陳慶是真捨得還是虛張聲勢。」
「用不完的,你先存入庫房,大不了明年虧些息錢還給他就是了。」
許鞏昌立刻答應下來,殷勤地攙扶著對方上了馬車。
等寧騰走後,他躬身行禮,直到馬車在夜色中再也看不到才直起身來。
「呼……」
許鞏昌站直了身體,眺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思緒翻騰。
好不容易貸出來的錢,怎麼能存入庫房,白白折損了息錢呢?
大亂之後必有大治。
而今百業待興,無論把錢投入哪個行當,每年都不止三成利。
舊主身居高位,眼界卻……
許鞏昌第不知道多少次替自己鳴不平。
寧騰只知道借著手中的權勢,不斷積攢土地、物產,靠著經營和租賃,每年都能賺取令人眼紅的錢財。
他憑著自身苦心經營,利潤每年都在暴漲。
然而因為本錢太少,加上需要給寧騰上供以及多方打點,遲遲未能積累下豐厚的身家。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許鞏昌腦海中浮現出陳慶誇讚欣賞的目光,忍不住心生動搖。
若是能投到雷侯手下任事該有多好!
有內務府和皇家銀行背書,數年時間我就可以成為名動天下的頂尖豪商!
許鞏昌握緊了拳頭,野心不受控制地瘋狂滋長。
良禽擇木而棲。
寧騰只想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焉能成就大事?
該怎麼才能擺脫的桎梏,換得自由身呢?
許鞏昌思量許久,重重地嘆了口氣。
一旦被舊主察覺他的心思,非得殺人滅口不可!
「主人,外面天冷。」
「快回屋裡喝杯熱酒暖暖身子吧。」
珊珊從酒肆中出來,柔情款款地說道。
「苦了你啦。」
許鞏昌憐惜地看著她,「下回招待雷侯之時,你務必想辦法把他引到房闈之中。」
珊珊訝異了片刻,垂首道:「諾,奴家記住了。」
許鞏昌把玩著她耳邊的秀髮,深深地嘆息道:「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
「哪日我出人頭地,定然風風光光把你娶進門。」
「再等等我。」
珊珊心裡麻木冰涼,卻又忍不住生出一絲絲希望。
萬一是真的呢?
「奴家不求與主人共結連理,只求年年歲歲常伴身邊。」
她深情地注視著許鞏昌的眼眸,投入對方的懷中。
——
翌日。
陳慶照常晚起,也沒去當值。
天氣漸寒,朝廷又不肯憐恤官吏,全都是乘坐敞篷馬車來往。
深秋的冷風一吹,凍得腦門都疼。
這哪能頂得住?
所以陳慶把自己的作息改成了正午出門,夕陽未落就返家。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反正是給老丈人打工,還能苦了自己?
「芷茵,你推著磨,我往裡面倒芝麻。」
「咱們趕緊把芝麻醬弄好。」
「阿菱,你和熱巴把菜蔬洗好,羊肉片切得越薄越好。」
陳慶拎著一斗芝麻,有條不紊地吩咐道。
唯有王芷茵一動不動,盯著眼前小巧的石磨,冷聲問道:「陳慶,你讓我做什麼來著?」
「推磨啊!」
「咱們家又沒有水源,也沒架設水車,不靠人推難道牽頭牛馬來?」
「這磨盤如此小巧,也不費什麼力氣。」
「快點,待會兒太子殿下夫婦兩個就過來了。」
陳慶揮手催促道。
王芷茵怒氣上涌,拔高了音量喊道:「你怎麼不來推?」
「我家一門雙侯,嫁到你家裡來給你當牛做馬的嗎?」
「陳慶,你不要太過分!」
話音未落,一把炒好的芝麻塞進了她的嘴裡。
王芷茵下意識咀嚼了兩口,濃郁的香味瞬間征服了她的味蕾。
「香不香?」
陳慶板起臉問道。
「是挺香的,給我再來一口。」
王芷茵的臉上綻放出笑意。
陳慶一本正經地說:「等它碾成了麻醬,再加上蔥花,韭花醬,把燙熟的羊肉往裡面那麼一蘸,嘶——」
「什麼叫齒頰留香呀!」
「什麼叫此味只應天上有呀!」
「想不想吃?」
王芷茵興奮地猛點頭:「想!」
陳慶不耐煩地吩咐:「那就快點幹活,早些把麻醬做好,先給你嘗嘗。」
「誒。」
王芷茵痛快地答應下來,推著石磨的橫杆一圈圈轉了起來。
「別太快,也別太慢。」
「咱們兩個配合好了。」
陳慶拿著漏斗,小心翼翼地往石磨的孔眼倒入芝麻。
王芷茵一邊推磨一邊咽著口水,頻頻往磨盤打量。
扶蘇兩口子受到邀請,在侍從婢女的陪伴下,步伐輕緩地朝這邊走來。
「咦。」
「那是芷茵?」
太子妃一開始看到有個熟悉的女子身影在推磨,還不太敢認。
等王芷茵轉了半圈面對著她,頓時驚呼出聲。
再一看陳慶老神在在地往磨孔里添著芝麻,卻任由她的妹妹做那辛苦活,立時怒火中燒。
她剛要開口訓斥,扶蘇就按住了她的胳膊。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你瞧他們不是都笑得挺開心的嘛。」
扶蘇溫和地勸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