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匈奴偽軍

  十月初,陳慶封侯的消息通傳天下。♟☹ ❻9丂𝐡ยx.ςỖⓜ 🍮🎈

  萬民震動!

  來自天南海北的奏書一封接一封,武將占了絕大多數,文臣也有不少。

  質問始皇帝的膽子是沒有的,基本上全是泣血上書祈求陛下收回成命之類的說辭。

  甚至有將領在奏書中言之鑿鑿地說軍心不安,恐生禍事。

  扶蘇偷偷告訴陳慶這個消息的時候,直接就把他逗笑了。

  這是想玩兵諫清君側那一套?

  省省吧!

  哪涼快哪待著去!

  知道內務府的倉庫里囤了多少火藥嗎?

  知道冶鐵司的產能嗎?

  始皇帝還沒死呢!

  扶蘇就在咸陽!

  別率領大軍千里迢迢趕回京師,結果嬴政一聲令下,部將立刻反水將你五花大綁,像拖死狗一樣拖到御前認罪伏法。

  那多小丑啊!

  嬴詩曼千叮嚀萬囑咐,讓陳慶這段時間少出門,最好不要出門。

  一來防止再發生咸陽宮外縱馬傷人那樣的事。

  二來他這爵位本身就得之不正,行事太高調容易引來口舌是非。

  陳慶連連點頭,滿口答應。

  等她一走轉身就出了門。

  我乃大秦關內侯!

  豈會被跳樑小丑嚇得門都不敢出?

  怕也是爾等怕我,豈有我怕人的道理!

  「諸位首領為何戰戰兢兢?」

  「可是這鎧甲穿得不合體?」

  秋高氣爽,風輕雲淡。

  一隊人馬兵甲整齊,牽著戰馬整裝待發。

  陳慶頭戴高冠,身披千金裘,目光玩味地打量著眼前這群『匈奸』。

  大秦制式的武器、盔甲,只差了弩弓沒給裝備。

  雖然是淘汰的二手貨,但是讓平日裡叫花子一樣的匈奴穿上,依然多了幾分威武、悍勇的氣息。

  「侯爺,這是小的穿過最好的甲。」

  「不合體也無甚大礙,稍作修改即可。」

  「侯爺,只是……」

  遬濮部、狐奴部、呼衍部的三位首領互相以眼神交流,欲言又止。

  內務府刑徒、奴工的伙食尚可,但遠遠不到讓人吃得膀大腰圓的程度。

  這三位不知道怎麼養的,穿著尋常秦軍的盔甲都顯小,像是穿了緊身衣一般,肚腩上的肥肉都從盔甲的縫隙里擠了出來,看著莫名覺得好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本官既然准許爾等返回草原,便不會有恁多的顧慮。」

  「有什麼疑問速速道來。」

  陳慶不耐煩地催問。

  蒙恬馬上就要深入草原對匈奴下手了。

  而遊牧民族之所以屢剿不絕,就是因為打不過可以跑。

  一旦戰事失利,立刻作鳥獸散。

  躲在草甸子裡,藏在溝溝坎坎裡面,天蒼蒼野茫茫上哪兒去找?

  陳慶迫不及待地放出手中的獵犬,去北地打打秋風。

  多了不用,虜獲千把個奴隸回來也是好的。

  順便試試這幾塊貨到底是真投誠還是懷有異心。

  「侯爺,草原上哪有如此精良的兵甲。」

  「我等穿著這身回去,同……匈奴蠻子見了定然遠遠的遁逃,唯恐壞了您的大事。」

  「是呀,不如您將我等原本的裝備發還,用那些便好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道。

  陳慶禁不住發笑。

  找那麼多託詞幹什麼?

  無非是當了匈奸又怕被同族恥笑。

  我偏不如你們的意!

  「大秦與匈奴互相征戰多年,逝者無數。」

  「爾等在荒蕪之地撿拾到一些被遺棄的兵甲也在情理之中。」

  陳慶振振有詞地說。

  遬濮部的首領握著劍鞘,提起手中的長劍:「侯爺,這是新的,上面還沾有油脂呢,剛從庫房裡提出來的。」

  陳慶皺起眉頭:「我大秦糧秣充足,兵甲無數,在塞外有個暗藏的武備倉庫被你們發現了,當然是新的!」

  狐奴部的首領猶豫了下,「侯爺,別的都好說,唯獨那水壺不能帶。上面有內務府的印鑑,還寫著今年新造的。」

  草原上用皮革做水袋,陳慶卻給他們發了一批庫存的竹筒水壺。

  一開始他們還覺得新奇,可後來被隊伍里的秦人監軍道明印鑑的來由,心裡頓時就不踏實了。

  「或許是九原郡的士兵丟棄的,恰好被你們撿到了也說不定。」

  「爾等不停推諉,可是嫌本侯太好說話了嗎?」

  陳慶不悅地質問。

  呼衍部的首領面色發白,連連擺手:「不敢,不敢,豈敢欺瞞侯爺。」

  「小人最後還有一個要求。」

  他硬著頭皮豎起一根手指。

  「說!」

  陳慶瞪了對方一眼,疾言厲色地催促。

  「請侯爺下令,命隨行的監軍大人勿在外人面前以秦言交流。」

  「吾等一旦泄露身份,必成匈奴共敵。」

  三名首領同時作揖懇求。

  陳慶吸了口氣,臉色陰沉。

  什麼玩意兒啊!

  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非得糾結著別讓你們的匈奴同胞抓住把柄,這不是掩耳盜鈴嘛!

  「算了。」

  「本侯就依了你們。」

  陳慶擺了擺手,轉過身去。

  「多謝侯爺!」

  「吾等定然竭誠效命,為您帶回草原上最肥美的牛羊,最強壯的奴隸,最漂亮的女人!」

  三名首領大喜,一頓馬屁亂拍。

  「爾等儘快啟程吧。」

  陳慶面色嚴肅地叮囑道:「本侯把醜話說在前頭,若是有負於大秦,草原雖大,卻無爾等容身之地!」

  「你們且瞧著我的手段,到底能不能從塞外把你們揪回來。」

  「屆時……可別怪本侯行事狠辣,是爾等咎由自取!」

  三名首領連忙表示不敢,連連表忠心。

  陳慶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去。

  凌亂的馬蹄聲響起,由近及遠。

  陳慶站在大路上,遙遙地望著這群匈奴偽軍的身影。

  前幾天他去找趙崇對質的時候,無意間得知一件事。

  說來他這侯爵之位還有黑冰台幾分功勞。

  安插在礦山的密探一直在探查匈奴俘虜的動向,然後整理成冊,由趙崇呈遞御覽。

  然後始皇帝就發現了一件事。

  不少匈奴俘虜發自內心地畏懼著大秦,已經再不敢生出任何抗拒之心。

  問其原因,既非忌憚軍士勇武,也非忌憚大秦兵甲之利,而是在河邊看到的水車以及炸山開礦時驚天動地的威力。

  「大秦一日便可產出如此多的鐵水,一年下來,怕是能堆滿一座城!」

  「天不佑我胡人!」

  「牛羊再多,弓箭再利,如何能抵擋雄秦!」

  秦始皇看完密奏之後沉思了許久,似有所得。

  匈奴人不怕刀光劍影、浴血廝殺,因為他們要生存下去,每時每刻都在經歷這些。

  他們也不怕大秦勝兵百萬,因為對於草原人來說不戰鬥只有凍死、餓死。

  但是當大秦的國力以如此直觀、震撼的方式呈現在他們眼前時,頓時讓匈奴俘虜生出了高山仰止,惶惶無助的心情。

  「這就是工業化的力量嗎?」

  嬴政低聲沉吟。

  陳慶回憶著此事,微笑著點頭。

  「都說偽軍的戰鬥力不行,我就不信他們還能當了常凱申!」

  「要是混成那個熊樣,匈奴不殺你們,我也絕不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