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咸陽城燈火輝煌,熱鬧非凡。💔♜ ❻❾𝕊н𝐔א.¢𝐎𝓶 🍔🔥
因為扶蘇立太子的緣故,今日城中取消了宵禁。
百姓紛紛湧上街頭,商販酒肆中人滿為患。
每個人臉上都綻放出幸福的笑容,憧憬著未來美好的生活。
陳慶喝得醉醺醺的,被扶蘇攙扶著往休息的地方走去。
蒙毅臉上露出不加掩飾的嫉妒之色。
太子呀,我家兄長才是跟您一起修過長城、打過匈奴的鐵中鐵啊!
您怎麼可以喜新厭舊呢?
王翦、王賁同樣投去羨慕的神色。
按理說,扶蘇冊立太子,受益最大的應該是蒙、王兩家。
可今天酒席上,扶蘇與陳慶比鄰而坐,相談甚歡。
兩個人說的話,比其他人加起來還要多!
這讓他們心裡如何不泛酸。
「公子……哦不對,現在是太子殿下了。」
「你聽那外面的動靜,百姓們笑得多開心。」
即使是秦朝的低度米酒,喝多了照樣迷糊。
宮牆外喧囂熱鬧,不少百姓特意繞路來宜春宮附近走一遭,沾沾太子的喜氣。
陳慶大著舌頭,把扶蘇的肩頭拍得砰砰作響。
「是呀。」
「咸陽城中平日裡難得這麼熱鬧。」
扶蘇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當了太子,皇位不出差錯的話,將來一定傳承到他的手上。
那時候,就可以大展拳腳,施展心中的抱負了。
「太子……算了,還是叫扶蘇吧,順口。」
陳慶的腦瓜子嗡嗡作響,也顧不得上下尊卑之別。
隨侍在身後的近衛連連咳嗽了幾聲,也沒讓這個膽大包天的狂徒清醒過來。
「先生您請說。」
扶蘇絲毫不以為意,目光溫和的望著他。
陳慶深深地嘆了口氣:「我今後對你沒有別的奢求,就一件事。」
「一定要注意保全自身。」
「什麼危險的地方你都不要去,哪怕路上有個坑,你都要小心翼翼的繞開。」
「聽明白了沒有?」
扶蘇知道對方是在擔心自己,想起歷史上他自縊而死的悲慘結局,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你有很多想法,想做很多事情。」
「我也一樣。」
「扶蘇,我天天提著腦袋給你們皇家幹活,你可千萬別讓我的努力付諸東流啊!」
陳慶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遍。
「先生教誨,扶蘇必定時時刻刻銘記心中。」
已經當上太子的扶蘇如往常一樣的恭謙,態度絲毫沒有改變。
「我知道……」
即便是在酒醉之中,陳慶腦子裡還繃著根弦。
「要是哪一天你來主掌朝政,六國餘孽未必會甘心。草原諸部,也未必會像現在這樣老老實實。」
「不要緊。」
「有我在。」
「扶蘇,後世有一句話叫做: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咱們就用巨艦大炮,讓四方蠻夷都服服帖帖。」
「要讓萬國來朝!」
「要讓異族人人能歌善舞!」
「扶蘇,到時候咱們還如今天這般,坐在一起舉杯暢飲,讓蠻夷頭領統統輪流給我們獻舞!」
陳慶揮舞著胳膊,神情振奮的吵嚷不休。
扶蘇忍俊不禁:「我只願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
陳慶大咧咧的說道:「會有的!都會有的!世界那麼大,只要大秦足夠強,多少土地占不下?」
「你說什麼安居樂業,格局實在小了。」
「我跟你說,我打算讓大秦百姓人人都能當地主老爺。」
「家家戶戶幾百上千畝地,幹活的農奴都得養幾十上百個。」
「大米飯吃一碗倒一碗,白面饃饃只吃餡不吃皮。」
「誒,有錢就是豪橫!」
「咱大秦的爺,就是這麼任性!」
陳慶高高舉起大拇指,模樣恣意狂放。
扶蘇被逗得哭笑不得,沒把他這些酒後之言放在心上。
「先生,外面風大,咱們快回去吧。」
「我說的都是真的,沒騙你。」
「先生定然不會虛言,扶蘇等著那一天。」
「咱們都要好好的,一起創造歷史。」
陳慶邁著七歪八扭的步子,踉蹌著被扶回了房裡。
不到半個時辰。
黑冰台的密奏呈上了始皇帝的御案。
「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萬國來朝。」
「要讓異族人人能歌善舞,還要讓蠻夷首領來咸陽獻舞。」
嬴政捧著密奏,心潮湧動。
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做的還不夠!
陳慶能如此說,十有八九是後世有人真的干成了這種事。
大秦豈能弱於人下!
「這廝當真可惡。」
「為何這等話不與寡人來說?」
嬴政激動過後,對陳慶厚此薄彼的做法深感不滿。
說白了,他就是在嫉妒。
嫉妒陳慶在他面前總是藏著掖著的,不肯拿出十成本事,為他效力。
「趙崇,你說陳慶為何會如此?」
嬴政苦思良久,實在想不出答案,凌厲的目光掃向躬身而立的趙崇。
「陛下……」
趙崇猛地打了個激靈。
這樣的問題要怎麼回答呢?
想起陳慶一貫能逢凶化吉的本事,他趕忙收起了落井下石的心思。
「小人以為,陳慶怕您,所以在陛下面前戰戰兢兢,不敢多言。」
「太子殿下為人寬厚,又與他年紀相仿,故而二者能夠推心置腹,言談毫無阻隔。」
嬴政聽完後思索了一陣,贊同的點點頭。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這樣也好。
他們父子倆一個能讓陳慶害怕,一個能讓他推心置腹,這樣才能製得住他。
反正都是為皇家辦事,也沒有便宜了外人。
嬴政突然想起一事:「陳慶與墨家的比試定在何時?」
趙崇猶豫了下:「大概兩三日後,墨家那邊已經快要準備周全了。陳慶……想來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嬴政點點頭:「寡人到時候親自駕臨,看看這廝到底有什麼本事。」
「諾,小人一定提前準備好。」
趙崇躬身應道。
——
相府。
街道上空空蕩蕩,幾個凶神惡煞的僕人手持棍棒,把守著宅院附近的街道,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宰相大人還有公務要辦理,百姓在附近吵吵嚷嚷,耽誤了國家大事誰能擔待的起?
「明日給相里奚再送去二十頭羊,各色吃食也多準備一些。」
「務必讓他們拿出最好的狀態,不可給我大秦丟臉,聽明白了沒有?」
李斯臉色陰沉,語氣嚴厲地吩咐道。
「諾。」
隨從躬身應諾。
「墨家所需物料,凡朝廷所有,應予盡予。無論價值幾何,一樣都不能少!」
「贏了陳慶,本相自然少不了賞賜。」
「若是輸給他,你讓相里奚摸摸自己長了幾個腦袋!」
李斯的語氣中透著氣急敗壞。
扶蘇當了太子,而他和陳慶向來交好。
眼瞅著對方一步步做大,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實在讓人備受煎熬。
有一件事李斯從未跟外人提起。
除了正常的上朝、處理公務,陛下已經很少召他參議大事了。
相反,陳慶進出御書房的次數,比他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李斯不由得升起了深深的危機感。
再這樣下去,他的宰相位置恐怕不保!
法家在大秦辛辛苦苦經營數百年的基業,恐怕也保不住了!
「最近有沒有打聽到趙高的消息?」
「以陛下的脾氣,應該不會輕易殺他。」
李斯話鋒一轉,音量壓低了許多。
「相爺,宮中被黑冰台盯得很緊,我們的人實在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最近風聞了些許傳言,或許再過一段時間會有線索。」
隨從小心翼翼地回答。
「一定要加緊辦理!」
「我要知道陳慶到底對陛下說了什麼,趙高哪怕不知曉,也定有猜測。」
「下去吧。」
李斯蒼老的容顏在火光的照映下半明半暗。
他猶如一頭暮年的猛獸,即便垂垂老矣,爪牙卻依舊泛著尖利的寒光。
幾天後的比試,看起來是小事,但實則意義重大。
一旦陳慶敗北,立刻就能讓他身上穿越者的神秘光環降低不少。
始皇帝必定不會再如此縱容他。
李斯也就有了徐徐圖之的機會。
「唉……」
一聲長長的嘆息後,他腳步沉重的走向臥室。
何時大秦的宰相對付一個小小的將作少府左中侯也需要徐徐圖之了呀?
這世道真是越來越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