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五馬分屍而已,有何懼哉

  直到始皇帝離開了許久,鄭妃的腦海里依然嗡嗡作響。🎅😾 ❻9𝐒𝐇𝓊𝔁.c𝕆爪 🐉♧

  貼身侍女見狀,慌忙上前攙扶。

  「快去把詩曼和陳慶叫來,還有扶蘇。」

  「陛下今日去了何處?是誰隨侍在側?」

  她強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語氣急切地說道。

  「婢子這就派人前去通傳。」

  「落日時分,好像是趙統領陪伴在陛下左右,之後婢子就不知道了。」

  侍女條理清晰地回答。

  「命人去趙崇府上問話,一定要弄個明明白白。」

  鄭妃知道始皇帝的怒火絕不是無緣無故而來。

  只不過她實在無法想像女兒、女婿究竟幹了什麼,才能惹得陛下大動肝火。

  漆黑的夜色下,宮門一次次的被打開。

  鄭妃安排的人手進進出出,讓禁衛軍心裡直犯嘀咕,擔心宮裡發生了什麼大事。

  ——

  一輪殘月高掛夜幕,星河璀璨。

  微風徐徐,吹散了白日殘餘的燥熱。

  咔嚓咔嚓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陳慶一家人坐在房脊上依次排開,每人手捧一塊冰涼的甜瓜大快朵頤。

  「夏天什麼時候才能過去呀?」

  「等秋天咱們就有芝麻油吃了。」

  「到時候我給你們做一頓金拱門,大家敞開了造!」

  嬴詩曼放下甜瓜,好奇地問:「金拱門是什麼呀?」

  「小丑的老家呀!」

  陳慶戲謔地說:「在那裡站崗的全都是人才,一個比一個會整活兒。」

  「咦?」

  數支上下跳躍的火把穿梭在街道中。

  雖然看不真切樣貌,但憑經驗猜測應該是騎馬奔馳的信使。

  「誰家有什麼急事吧?」

  「我怎麼看著火把是朝這邊來的。」

  「陳慶,是不是你又在外面惹禍了?」

  嬴詩曼、相里菱、王芷茵先後開口。

  陳慶把瓜皮往身後一扔,氣定神閒地說:「關我什麼事,我不過是個吃瓜群眾。」

  沒過多久,火把在不遠處分開。

  一路往宜春宮而去,另一路直奔陳慶府邸。

  嬴詩曼立即變了臉色。

  深夜中違犯宵禁,馳馬來報,定然是出了大事。

  「家主!」

  「宮中來使傳信,急招您入宮覲見。」

  管事著急忙慌地在下方大聲呼喝。

  「這就來。」

  陳慶神色嚴肅地站了起來。

  不光是他,連扶蘇都被緊急召見。

  難道……

  陳慶搖了搖頭。

  如果始皇帝身體抱恙,第一時間絕不會找他。

  「夫君,我陪你去。」

  嬴詩曼憂心忡忡,拉住了他的胳膊。

  「不用,或許是西域戰事出了什麼差池,你去幹什麼。」

  陳慶拍著她的手背寬慰道。

  「你們繼續吃瓜,為夫去去就回。」

  他輕描淡寫地說完,小心地往梯子的方向走去。

  「家主,還有主母也要一起!」

  管事在下方提醒道。

  陳慶的眉頭立時皺了起來。

  到底是何緣由?

  怎麼連嬴詩曼也牽扯了進來?

  ——

  半個時辰後。

  馬車搖搖晃晃行駛在入宮的大道上。

  嗚咽的啜泣聲迴蕩在車廂里,嬴詩曼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

  扶蘇不停地手帕為其抹拭,小聲勸慰。

  陳慶臉色複雜,又慚愧又尷尬。

  居然因為這點破事?

  原本打算明天再進宮奏報的,誰能想始皇帝沒事在宮裡玩望遠鏡,竟然被他看見了!

  「夫人……」

  「別叫我夫人!」

  嬴詩曼猛地抬起頭,梨花帶雨的嬌美面龐上滿是悽苦之色:「我上一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

  「夫人啊,待為夫跟陛下解釋清楚不就行了嘛。」

  「又不是什麼大事。」

  陳慶慢悠悠地說道。

  「你能怎麼解釋?」

  「我就說鹿仙翁那孽畜老是背地裡偷偷摸摸在搞些什麼……」

  「夫君,不如把罪責全部推到他頭上。」

  嬴詩曼突然提起了精神:「就說是他私下為之,你我並不知情。」

  ……

  夫人,你這心夠狠的呀。

  老鹿才是上輩子造了哪門子的孽,你讓他背這麼大口黑鍋。

  「為夫自會與陛下紛說清楚。」

  「你不要胡思亂想。」

  陳慶鎮定地安撫道。

  扶蘇為其幫腔:「詩曼你不要多事,先生會有辦法的。」

  嬴詩曼氣咻咻地扭過頭:「你們一個兩個都有辦法,那我不管了,隨你們!」

  陳慶和扶蘇無奈地對視一眼。

  我們都不慌,你慌個什麼勁兒啊!

  三人入了咸陽宮,在侍者的引領下往御書房行去。

  一道人影慌慌張張小跑著過來。

  「母妃!」

  嬴詩曼憑藉直覺認出了對方,委屈地哭著撲進了她的懷裡。

  「都是母妃不好。」

  「當初就不該把玻璃工坊交付給你們夫妻二人。」

  「陳慶,你怎敢如此行事!」

  鄭妃紅著眼眶,怨怪地呵斥道。

  「小婿行事不周,致使陛下心生誤會。」

  「請老泰水安心,小婿這就去平息事端。」

  陳慶躬身作了一揖,拔腿往御書房走去。

  丈母娘雖然言辭激烈,但關愛之情同樣顯而易見。

  她把扶蘇叫來陪襯,目的不言而喻。

  「母妃稍待,兒臣去去就回。」

  扶蘇行禮後,匆匆跟上了陳慶的步伐。

  燈火通明的御書房裡。

  嬴政不言不語,渾身散發著濃重的煞氣。

  火苗微微搖曳。

  兩道人影先後出現在他的面前。

  嬴政的目光中怒火熊熊,咬得後槽牙咯咯作響。

  「兒臣參見父皇。」

  「微臣參見陛下。」

  二人分別行禮。

  嬴政冷笑著站了起來:「陳卿,你自稱後世而來,身懷奇術。」

  「不知可曾聽聞『奇貨可居』否?」

  扶蘇瞬間臉色大變。

  父皇怎麼會把陳慶和呂不韋聯想到了一起?

  「聽過。」

  「微臣還聽說過商鞅立木,深為敬佩。」

  陳慶不疾不徐地回答。

  「哦?」

  「你是要學商君?」

  「他的下場可不太好呀。」

  嬴政的語氣中充滿危險的意味。

  「五馬分屍而已,有何懼哉?」

  「微臣願為皇家銀行立信,百死不悔。」

  陳慶坦誠地迎向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