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秦恐怕沒有人比陳慶更清楚教育的重要性。ღ(¯`◕‿◕´¯) ♫ ♪ ♫ ❻❾𝓈𝒽𝐔Ж.ςσ𝔪 ♫ ♪ ♫ (¯`◕‿◕´¯)ღ
但教育之事,比冶鐵、燒玻璃、打造水車可麻煩多了。
華夏自公元前1000年已經有了完整而系統的貴族教育體系。
周朝官學的教授內容以六藝為主。
五禮、六樂、五射、五御、六書、九數。
一名合格的士族,非但要掌握各種禮儀,還要通曉音樂、精通騎射,識文斷字,具有一定的數學和天文知識。
這樣的人別說在古代,哪怕兩千年後也妥妥是個文武雙全的人才。
士族高高在上的資本,並非來源於他們的血脈,而在於他們掌握了普通人難以企及的知識和才能。
陳慶打拼了許久,才在大秦站穩了腳跟。
彼時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從事灰色產業的銅鐵鋪東家。
哪家士族腦子發了昏,把自家子侄送給他教導?
除非走秦墨相里奚那種下層路線。
收養流落街頭的孤兒,或者接納貧家子弟,從識字開始,一點點從頭教起。
然而陳慶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故此教育之事只能擱置。
「走吧,進去瞧瞧。」
站在學堂門口,陳慶心中感慨萬千。
院子裡有工匠在做最後的整修,看到他們一行人後,連忙過來開門。
韓夫人、金娘各自牽著自己的兒子、幼弟,亦步亦趨跟在後面。
韓信則留了下來,看管馬車順便牽著赤影去路邊吃草。
「教室在這裡。」
「這原本是李家的一處別院,後來被內務府收了回來,在原本的基礎上改建為學堂。」
陳慶抿嘴微笑:「如此想來,李斯對大秦還真是功德無量啊!」
韓夫人和金娘不由動容。
雖說成王敗寇,可是李斯一家剛被發配嶺南,陳慶就迫不及待將其別院挪作他用,實在是有點……
「那是玻璃嗎?」
羋瀅常年幽居深宮,對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心裡倒沒有太多的感觸。
她好奇的是教室後面還有一扇小門。
大概一人高的位置上開了個小窗,上面鑲嵌著一扇泛著灰綠色的玻璃。
「對呀。」
「小姨母,它可是個寶貝啊。」
陳慶招了招手,走到後門邊。
「你瞧,站在這裡就能把教室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方便又隱蔽。」
「誰沒有認真聽講,誰在調皮搗蛋,一目了然。」
「小姨母你一定善加利用,別辜負了我的苦心。」
他不自覺生出一股慌亂,背後陣陣發寒。
後窗一閃而逝的面孔,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至今依然記憶猶新。
「很貴吧?」
「孩童頑皮打碎了怎麼辦?」
羋瀅擔憂地問。
「玻璃再貴也不過是一件死物。」
「若是小姨母教導得當,將來他們會做出十萬、百萬、千萬塊玻璃,讓大秦家家戶戶都能用得起。」
「更何況讓他們從小接觸這些新事物,對開闊視野、拓展思路大有裨益。」
「打碎了我再遣人換上就是了,無甚大礙。」
陳慶的態度非常堅定。
既然有了玻璃,這樣先進的設計怎麼能不讓大秦子弟提前感受一下?
我當年可是吃足了它的苦頭啊!
便宜了你們,我這心裡不痛快。
「哦。」
羋瀅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韓夫人探頭朝著後窗內張望。
教室內擺放著整齊的桌椅,最前方還有一塊高台,牆上是方方正正一大塊黑漆平面。
與大秦此時的學堂迥然不同,但大致能猜出用途。
「小姨母,進來體驗一把?」
「你若是在學堂里任職,領一份皇家俸祿,那就要盡職盡責。」
陳慶朝著前門示意了下。
「嗯。」
「我……先試試也好。」
羋瀅不禁提起了心,神色緊張地跟了上去。
「叔叔,怎麼桌案做的這麼高?」
韓夫人伸手摸了一把散發著松香味的課桌。
料子說不上名貴,但十分堅固耐用,木工手藝也不錯,放在外面一個起碼能賣上百錢。
「嫂嫂不覺得跪坐、或者盤膝的姿勢累人嗎?」
「孩童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坐高凳才能長得高大筆挺。」
陳慶忽然心中明悟,為何白居易的詩里會有一句『王莽恭謙未篡時』了。
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提心弔膽,做任何事都要小心翼翼。
有些東西明知道它不合理,隨手就能拿出更好的,但是害怕被人發現自己的異常,只能視而不見,費盡心思也要融入當前的時代。
「怪不得叔叔長得如此高大。」
韓夫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又仰頭打量著陳慶的個子,含笑點頭。
「嫂嫂,金娘,你們過去坐。」
「羋老師,今天我們當你的學生。」
陳慶招呼著眾人落座,然後又揮手把羋瀅趕了出去。
眾人不知道他要搞什麼名堂,只覺得十分新奇有趣。
陳慶主動坐在前排,清了清嗓子:「快上課了,老師要來啦。」
羋瀅站在門外不禁好笑,可是心裡卻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她深吸了口氣,輕輕推開大門。
「起立。」
陳慶蹭地站了起來,差點把羋瀅嚇得奪路而逃。
金娘等人下意識隨著他站了起來,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老師好。」
陳慶一本正經地頷首行禮。
「老……老師好。」
「老師好!」
韓夫人、金娘磕磕巴巴地學著他問好,兩個孩童扯著嗓子,聲音格外響亮。
羋瀅渾身緊繃,心頭狂跳。
她好像被人敲了一錘,腦子裡嗡嗡作響,亂成一團。
「老師,你怎麼不問『同學們好』?」
陳慶玩味地看向她。
「哦,對。」
「那個……同學們好。」
羋瀅同樣頷首還禮,腳下輕飄飄地走到講台上。
陳慶看到她緊張得走路都順拐了,差點笑出聲來。
MMP的!
當年要是有這麼漂亮,這麼可愛,這麼惹人憐惜的老師,我特麼非得考上清北不可。
即使穿越到大秦,我也能手搓時光機再穿回去。
陳慶看她一直傻站著,還得扶著講桌才能站穩,忍不住開口戲謔:「羋老師,你的臉怎麼白了?」
「哦,我知道,是塗的脂粉。」
「咦,怎麼又紅了?」
「是不是第一次講課,高興壞了?」
羋瀅被他不斷地出言挑逗,不禁惱了。
「陳慶同學,你去門口站著。」
「等你想好了怎麼跟老師說話再進來。」
……
你這是跟誰學的呀?
我也沒教過你罰站這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