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她只是挨了一頓打,卻保全了名節呀

  啪!啪!啪!啪!

  陳慶扯著嬴元曼,正反手一連串的大耳光,打得她面目全非,花容失色,一張精心保養的面孔瞬間就腫得像是豬頭一樣。

  公主府的守衛怔怔地愣在原地,腦海中空白一片,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

  「這下你該滿足了吧!」

  「既然想討打,我就成全你!」

  陳慶掄著胳膊,不顧嬴元曼的反抗,劈頭蓋臉地朝她頭臉上招呼。

  「來人,護駕!」

  「你們都死了嗎?」

  嬴元曼一開始被打蒙了,等回過神來,立即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呼喊。

  護衛們悚然而驚,下意識拔出了刀劍。

  「且慢!」

  「黑冰台王邢,奉命保護陳府令。」

  「爾等再敢動一下,休怪我無情!」

  車夫一手拿著令牌,一手端著精鐵短弩,神情緊張地威喝道。

  鋒銳的箭頭在護衛身上來回尋梭,手指牢牢地按壓在扳機上。

  誰都看得出來,此人沒有半點玩笑之意。

  若是妄動的話,他真的會放箭。

  「公主殿下乃是金枝玉葉,我等豈能坐視不理。」

  「快讓陳府令住手,否則刀劍不長眼!」

  頭領焦急地說著,不停給王刑打眼色。

  ……

  車夫不禁啞然無語,無奈地看著陳慶薅著嬴元曼一頓好打。

  「咳咳。」

  「家主快住手。」

  「趙統領來了!」

  陳慶手下一頓,嬴元曼趁著這個機會,奮力掙脫了他的鉗制,連滾帶爬躲進了車廂里。

  「快走!」

  「去咸陽宮,找我父皇。」

  她嘶啞著嗓子朝外面喊了一聲,躲在最裡面的角落瑟瑟發抖。

  護衛們一擁而上,把馬車團團圍住,警惕地盯著陳慶,迅速牽著馬韁急匆匆地離去。

  望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陳慶依舊覺得余怒未消。

  「家主,您打的可是當朝公主。」

  車夫湊過來小心翼翼地說。

  「怎麼?」

  「我打不得她?」

  「再來一次,我還是要打!」

  陳慶惡狠狠地說。

  車夫垂下頭不再言語。

  反正他是黑冰台的人,就算陳慶獲罪也株連不到他的身上。

  在咸陽宮外毆打當朝公主,只怕……

  他輕輕嘆氣,替對方感到不值。

  「走,進宮。」

  陳慶一甩大袖,快步走向馬車。

  ——

  始皇帝的兒女三十多個,母親自然不可能都是鄭妃。

  扶蘇和嬴詩曼是同母所出,感情甚篤。

  要不然也不會撮合她嫁給自己。

  嬴元曼嘛……

  不知道母妃是哪個,大概是不得寵的。

  李斯一家如今已經失勢,也無法作為她的依仗。

  陳慶捧著木盒,腦海里盤算個不停。

  等聽到偏殿裡傳來扶蘇的聲音,他就知道這把妥了。

  「我與先生昨夜飲酒到午時,大概是他宿醉未醒,一時迷糊才犯下大錯。」

  「皇姐安心養傷,等他來了,我定然讓他向你賠禮道歉。」

  扶蘇湊在旁邊噓寒問暖,好言安慰。

  御醫正在替嬴元曼敷藥。

  她的一張臉已經腫脹變形,嘴裡嘶嘶吸著涼氣。

  「扶蘇,你還偏幫他說話!」

  「我差點被他打死,只是賠禮道歉就行了嗎?」

  「父皇……您一定要幫我主持公道啊!」

  嬴元曼轉過身去,跪在地上苦苦哀嚎。

  嬴政臉色鐵青。

  他的女兒就算有什麼過錯,也自有家法管教。

  陳慶竟敢動手毆打當朝公主!

  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內務府陳府令來了。」

  侍者邁著碎步,進殿通傳了一聲。

  「宣他進來!」

  嬴政氣急敗壞地喊道。

  陳慶理清了思路,深吸一口氣端著木盒走進偏殿。

  扶蘇關切地打了個眼色,提醒他一定謹言慎行,千萬別再惹惱了始皇帝。

  「父皇,他來了。」

  嬴元曼慌慌張張地躲到了嬴政身後,縮著身體瑟瑟發抖。

  「陳卿,你好大的本事呀!」

  砰!

  嬴政重重地拍了下桌案,怒喝道:「毆打皇家子嗣,你長了幾個腦袋?」

  「既欲尋死,為何不來此?」

  「寡人這就成全了你!」

  陳慶的臉色古井無波,等始皇帝咆哮完,才作揖行禮:「回稟陛下,微臣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

  嬴政的眉頭緊緊皺起,音量又大了幾分:「你還有苦衷?!」

  饒是如此緊張的關頭,扶蘇也差點被逗笑了。

  先生一向強言擅辯,應該能想到合適的對策吧。

  「微臣確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陳慶深深垂首:「今日入宮覲見時,不巧遇到樂平公主的儀駕。」

  「公主殿下大概是對本官心懷不滿,故此指責微臣意圖不軌。」

  嬴元曼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扯著嗓子喊道:「你就是意圖不軌!光天化日之下你都敢打我,若是無人的僻靜處,你能幹出什麼來我都不敢想!」

  「父皇,陳慶罪無可恕,謀逆之心不死!」

  鄭妃輕輕開口:「先聽聽他說什麼吧,都是自家人,豈能不教而誅。」

  嬴元曼緩緩轉過頭去,目光無奈又憤恨。

  鄭妃目不斜視,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

  「陳慶,即使你二人有過節,也不能動手打人吧?」

  畢竟是親女婿,她自然有意回護。

  嬴政重重地嘆了口氣,模樣嚴厲地盯著陳慶:「說來聽聽。」

  「詩曼嫁於我為妻,樂平公主乃是我妻姐。」

  「大庭廣眾之下,在咸陽宮外她高聲斥責我有不軌之心,若是傳揚出去……民間必然謠言四起。」

  「三人成虎,到時候百姓添油加醋,不知道會編排成什麼樣子。」

  「微臣一時心急,才先下手為強。」

  陳慶小心地打量著始皇帝的臉色變化。

  果然一說宮闈之亂,嬴政立刻嚴肅起來。

  「樂平公主只是挨了區區一頓打,卻得以保全個人名節,皇家也不至於顏面掃地。」

  「微臣認為——值得。」

  「當然,微臣毆打皇家子嗣,確實有忤逆犯上之嫌。」

  「請陛下嚴加處置。」

  嬴政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他不由責怪地看了眼嬴元曼。

  你喊什麼不好,指責陳慶對你意圖不軌。

  幸虧他有急智,要不然讓天下人如何作想?

  「父皇……」

  嬴元曼委屈得說不出話來,嘴唇囁嚅著差點哭出來。

  難道他打我還打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