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陳府令誤入忍者村,眾鄉賢各施影分身

  轟——

  田舟帶人調試好火炮後,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❻➈ŜⒽ𝕦𝐗.𝒸σ𝓶 ♠😺

  實心鐵彈疾速射出,在水面上炸起兩丈多高的水花,波瀾久久未能平息。

  圍觀的百姓膽戰心驚,忍不住想跪伏在地叩首求饒。

  河婆怔怔地盯著炮彈入水處,被火炮駭人聽聞的威力嚇得愣在原地。

  「給這老婆子腿上綁幾塊石頭,否則我怕她沉不下去,見不著河伯大人。」

  陳慶輕描淡寫地說道。

  「大人……」

  河婆頓時慌了神。

  對方分明是想要她的命!

  「不能如此,待我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之後,河伯爺定然會現身。」

  「您給老身一點時間。」

  河婆哀求道。

  「本官替你通傳了,還做什麼法事?」

  「這就去吧。」

  「別耽誤大傢伙的時間。」

  「怎麼,不想去?」

  「不要緊,本官送你一程。」

  陳慶指著高地的最頂端:「在那裡豎好木架,把這老婆子綁上去。」

  「大人吶!」

  「您不能如此呀!」

  河婆悽厲地大叫著,被侍衛拖走。

  亭長、里長還有族老駭地面無人色,若不是周圍有士兵把守,早就奪路而逃了。

  為了打造水車,附近堆積了許多石頭和木料。

  沒多久,河婆就被十字形綑紮得嚴嚴實實,高高地豎在祭台的外沿。

  「田舟,開炮。」

  陳慶淡淡地說道。

  「諾。」

  田舟親自調校的炮口,臨點火的時候卻遲遲下不去手。

  河婆劇烈地扭動掙扎著,嘴裡塞著麻布,支支吾吾的喊不出話來,但目光中卻流露出強烈的求生欲。

  「你不點我來點。」

  陳慶多過他手上的火把,毫不猶豫地懟在火繩上。

  他退後幾步,看著火繩燒進了炮膛里。

  轟——

  一個黑點乍閃即逝。

  咔嚓。

  站在最高點的河婆以及碗口粗的木樁突然倒退著飛了出去。

  血肉像是爆炸一樣激射而出。

  河婆在凌空解體後,稀里嘩啦地灑落在河面上。

  噗噗噗的落水聲,如同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

  所有人都禁不住打了個激靈,再次望向陳慶的目光,已經充滿了驚惶和畏懼。

  「好膽!」

  「當著本官的面,也敢耍詐!」

  陳慶轉過頭來,怒不可遏地說:「那老婆子好像使了一招分身術,趁本官不備遁逃了。」

  「哪位再去請一請河伯?」

  亭長差點被嚇破了膽。

  「大人,小的有罪!」

  「那河婆靠著裝神弄鬼愚弄百姓,小的一時財迷心竅,才會與她媾和在一起。」

  「不過小的除了貪一點財物,真的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呀!」

  亭長跪在地上,回頭指著大小王村的族老:「他們才是河婆的幫凶!」

  「此二人與河婆勾搭成奸,敗壞倫常。」

  「還借著河伯的旨意,在村中欺男霸女,巧取豪奪。」

  「甚至逼死過人命!」

  「請大人明察!」

  里長見勢不妙,也跪在地上,把罪責全部推到了河婆與兩名族老身上。

  圍觀的百姓陡然喧譁起來。

  兩名族老聽到身後的議論聲,頓時如坐針氈,額頭的冷汗涔涔而下。

  「大人,冤枉啊!」

  一名相貌滄桑的老者哭喊著越眾而出,顫顫巍巍地指著求饒的『鄉賢』:「我家女兒就是被他們給害死的!」

  周圍的人看清喊冤者的樣貌,不約而同露出憐憫的神情。

  「你來說說,他們是如何害了你的女兒?」

  陳慶招了招手,示意對方上前。

  「我女兒……」

  老者雙眼含淚,哽咽著說:「前年秋收之後,小女去城中賣糧。沒成想竟被一富家惡少看上,回鄉的途中被強擄了去。」

  「小的千方打聽,方才得知下落。」

  「原本不想把事情鬧大,壞了我女兒的名節,故此低三下四前去討人。」

  「沒想到那惡少蠻橫無理,將我夫婦二人毆傷,趕出門去。」

  「小的去衙門那裡告狀,衙役呵斥一番,叫我寫了訴狀再來。」

  「萬般無奈之下,小的只得備上薄禮,去找本地的里長、亭長幫忙。」

  「誰知道,過了一段時日他們……」

  老者氣得渾身發抖:「那河婆竟說,我女兒命中該有此劫。是小女被孤魂野鬼迷了心竅,以美色勾引那惡少。」

  「亭長、里長皆是這般說辭,還威逼小的不得再去城裡告狀。」

  「我女兒……只過了不足一月,就被逼得投井自盡!」

  「小的去收斂屍首,才知道女兒渾身上下沒一塊好的地方,是被活生生打死的呀!」

  「嗚嗚嗚……」

  「那河婆在鄉里到處散播謠言,說我平日不敬河伯,故而才有此難。」

  「還說我女兒鬼迷心竅,攀附權貴,落得如此下場是罪有應得。」

  「蒼天無眼啊!」

  「焉能顛倒黑白,叫小的無處伸冤!」

  老者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叩頭:「求大人給小的做主。」

  陳慶長舒了口氣,心情黯然地搖了搖頭。

  「命中該有此劫?」

  「罪有應得?」

  「你們連個吏員都算不上,狗一樣的東西,在這鄉野間反倒是隻手遮天了!」

  亭長等人驚駭欲絕,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來人,送他們去請河伯。」

  陳慶語氣低沉地吩咐。

  「大人,饒命!」

  「饒命啊!小的知錯了!」

  「請大人將吾等交由內史府治罪,我等願意認罰。」

  亭長、里長、兩名族老驚恐地喊叫起來。

  陳慶的目光中沒有一絲憐憫,看著侍衛重新豎起木樁,將他們捆了上去。

  「田師兄……」

  「下官自己來吧。」

  田舟終於知道河婆等人是何等貨色,心腸再沒有一絲軟弱。

  他也是逃過荒、要過飯的人,知道小小的里長、亭長在黔首百姓眼裡是多麼威嚴不可冒犯。

  若是做起惡來,逼死個把人再簡單不過。

  只是沒想到在咸陽左近,竟然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轟——

  轟——

  轟——

  火炮轟鳴,血肉漫天飛舞,將整個祭台染紅了一大片,獻血泊泊流淌而下。

  上千名村民望著這血腥而震撼的一幕,久久呆立無聲。

  「這就叫——陳府令誤入忍者村,眾鄉賢各施影分身。」

  陳慶調侃了一句,內心沒有半點波瀾。

  以這河伯廟為紐帶,底層官吏、村中族老已經結成了緊密的利益結合體。

  若是留他們下來,以後還不知道要做多少惡事。

  「咦?」

  「莫非這鄉野之間人人都會遁法?」

  陳慶裝模作樣地打量了一番祭台上的滿地碎屍。

  「來人,去取兩桶米田共來。」

  「本官破了這妖法!」

  他轉頭看向田舟:「把炮口調轉過來,對準河伯廟。」

  「本官乃皇家內府令,代表皇家威嚴。」

  「河伯老賊左請不來,右請不來,杵在那裡瞧熱鬧,當本官是好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