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紅粉佳人,白骨骷髏

  雄雞報曉,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凌亂的衣衫散落在榻下,兩雙鞋履東倒西歪地扔在牆角。

  陳慶兩天一夜未睡,卻半點困意都沒有,瞪大了眼睛失神地望著房頂的橫樑。

  嬴詩曼,大秦的公主,始皇帝的女兒就躺在他的身邊。

  她的眼角還殘留著乾涸的淚漬,如同一朵經歷風吹雨打後嬌柔的花朵,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陳慶轉過頭來,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張精緻絕倫的俏臉,忍不住想發笑。

  一提出去練技術這件事你就生氣,還又踢又打的,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在精通吻、搔、 flirt、坤大活好的專業練習生面前,很快就兵敗如山倒。

  「唔……」

  或許是察覺了他飽含侵略性的目光,嬴詩曼嚶嚀一聲,幽幽醒轉。

  「啊~!」

  她下意識抓緊了被子,驚慌地往後退去。

  下一刻,她又想起自己的身份與往日截然不同。

  「大清早的,你盯著我幹什麼?」

  嬴詩曼剛才抬腿的時候,隱隱的痛楚傳來,頓時沒好氣地說。

  「我在想……」

  陳慶貼進了她:「世事無絕對。強扭的瓜它也甜,不光甜,還解渴。」

  「你!」

  嬴詩曼頓時惱羞成怒:「什麼叫強扭的瓜?陳慶,你……」

  「叫夫君。」

  陳慶伸手搭在她另一側的腦後,往自己的懷裡拉。

  「放開我。」

  嬴詩曼掙扎片刻,還是被他強拽進自己的懷抱。

  她氣鼓鼓的瞪大美眸,撅著嘴以示抗議。

  「陳慶,我問你一件事。」

  「你說吧。」

  「那個……你有沒有……」

  贏詩曼支支吾吾的:「以前我記得你看到我眼睛都會放光,那時候你是不是……」

  ???

  陳慶低頭詫異地看著她。

  公元前兩百多年就有這個了?

  「夫人,你若是昨夜問這個問題,我一定會告訴你,是!」

  「但是現在嘛……」

  陳慶拖長了尾音,賣了個關子。

  「現在怎麼了?」

  嬴詩曼好奇地問道。

  「現在我已經無欲無求,身心俱空。」

  「你若真想問,明天再來吧。」

  陳慶慢悠悠地說道。

  嗖!

  嬴詩曼一下子坐了起來,恨得咬牙切齒。

  「我怎嫁了你這等人!」

  「拿假話哄哄我都不會嗎?」

  陳慶的眼神突然之間有了波瀾。

  二八少女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

  嬴詩曼在後世頂多不過高中生的年紀,渾身都散發著青春動人的氣息。

  欺霜賽雪的肌膚上,還殘留著他昨夜作惡的痕跡。

  一雙倒扣玉碗般的美茹,顫顫巍巍的盪人心魄。

  「詩曼,我對你一片真心,蒼天可鑑,日月可明。

  山無陵,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乃敢與君絕!」

  陳慶乾咽了口吐沫,肉麻的情話張口就來。

  嬴詩曼察覺不對,飛快地低頭看了一眼。

  「你這惡賊!」

  她勃然大怒,飛起一腳把陳慶踢出了被窩。

  洞房花燭後的第一個清早,就在兩人的吵吵鬧鬧中度過。

  陳慶自己穿好的衣衫,叮囑嬴詩曼在家休養,隨即準備出門。

  「夫君。」

  「我還沒來得及問呢。」

  「昨天一整日你去哪裡了?」

  嬴詩曼臉上紅霞未退,剛才又被他占去不少便宜。

  「昨天……」

  陳慶的腳步頓住,只猶豫了短短片刻:「我去咸陽宮覲見陛下,然後殺了趙高,又奉詔殺了胡亥。」

  「什麼?!」

  「你說殺誰?」

  嬴詩曼激動地抱著被子,挪動膝蓋湊到床榻邊沿。

  陳慶沒有說話,返身走到她的身前。

  「後世考古的時候,曾經挖掘出一個秦朝的古墓。」

  「棺中的女性屍骨非常凌亂,四肢骨骸上殘留著清晰的劈砍痕跡。」

  「而她的頭骨上,坑坑窪窪全部都是箭簇射擊留下的缺口。」

  「在墓中發現了一塊令牌,上面撰寫的名字叫做『陽滋』。」

  陳慶說到這裡,嬴詩曼悚然而驚。

  「我沒記錯的話,陽滋是你的乳名吧?」

  「鄭妃好像無意間這樣叫過你。」

  他居高臨下,看著嬴詩曼禁不住的發抖,語氣平緩地說:「與你的墓葬一起的,還有諸位公子和公主,皆是如此慘狀。」

  不是每個人都像始皇帝一樣擁有超乎尋常的心性。

  若非萬不得已,陳慶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原本悲慘的結局。

  他將胡亥篡位後的作為娓娓道來,長嘆了口氣:「你既然嫁與我,就是我陳慶的人。」

  「我不會允許這種慘劇發生。」

  「胡亥非殺不可!」

  嬴詩曼呆滯了許久,才勉強打起精神:「那你放他……」

  「婦人之仁就不必說了!」

  陳慶扶著她嬌弱的雙肩,目光決絕:「不光是你,我還要改變大秦的命運!」

  「不知道是歷史的慣性,還是我的崛起影響到了太多人的利益。」

  「總之目前阻力越來越大了。」

  「無數人都欲將我除之而後快。」

  「你想我死,還是他們死?」

  陳慶問出了一個無法迴避,沉重得無以復加的問題。

  嬴詩曼神情惶惑,黯然地垂下頭去。

  「如今你我夫妻一體,榮辱與共。」

  「有些話原本不想說的,你過後就忘了吧。」

  「就這樣,我出門了。」

  陳慶拍了拍她的肩頭,大步向外走去。

  「夫君!」

  嬴詩曼突然叫住了他,爾後柔聲道:「早點回來。」

  「嗯。」

  陳慶點點頭,出了門就罵了一句「媽的!」。

  兩千年後的冢中枯骨,昨晚還和他顛鸞倒鳳。

  不去想還好,一想起來總覺得怪怪的。

  特麼的,日都日了,還能咋地?

  「大捷!」

  「大捷!」

  「殿下……」

  一名侍者欣喜若狂,手持捷報高喊著往宜春宮的方向跑去。

  「慢著。」

  陳慶突然伸手,攔在對方的前面。

  「陳少府。」

  侍者惱怒的表情一閃而逝,飛快堆起諂媚的笑臉。

  扶蘇向來善待下人,第一個傳回捷報的定然賞賜不菲。

  他得到消息後,一刻都不敢耽擱,被人攔了路自然不高興。

  可如果是陳慶的話,那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捷報上如何說的?」

  陳慶隨口問了一句。

  「回稟陳少府,北軍打了一場漂亮的大勝仗!」

  侍者眉飛色舞地說:「匈奴蠻子組織了十萬大軍入寇,卻被蒙恬將軍提前獲知了消息。」

  「他提前派人從後路包抄,將這伙匈奴一網打盡,俘獲了七八萬人!」

  「光是部族首領就抓了十好幾個!」

  陳慶興奮地喝道:「好!」

  侍者小心翼翼地說:「陳少府,小的去殿下那裡報信了。」

  「你去吧。」

  陳慶隨口打發走對方,心裡已經開始盤算這七八萬人該怎麼用了。

  工業化的初級階段,說是血肉磨盤也不過分。

  別說七八萬,就算翻個十倍填進去都聽不到什麼聲響。

  「咦……」

  陳慶忽然覺得有些奇怪。

  匈奴素知秦軍強大,想來行事一定會小心謹慎,怎麼會被蒙恬提前獲知了消息呢?

  好像有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