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 ➅➈SħǗЖ.𝓬𝓞ϻ 🐟☠
陳慶還在埋頭睡覺的時候,扶蘇已經派人來通傳,讓他一起去派發煤炭和燈油。
「知道啦。」
「本官一會兒就到。」
陳慶不耐煩地打發走使者,拖著疲憊的身子起床。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那一吻的後遺症,昨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中不斷浮現起熱巴羞羞怯怯的樣子。
我要是夜襲她,大概半推半就的便能遂了心意吧?
可陳慶又不想做那沒品的事情。
盜亦有道,綁匪還知道善待人質呢。
莎車國是大秦在西域的跳板,日後征伐歐羅巴的橋頭堡。
娜扎和熱巴這對姐妹花可不能出了一點差錯。
「奇怪,今天早上怎麼沒人來了?」
陳慶一邊洗漱,一邊暗自納悶。
以往每天清早,相里菱和熱巴總是爭搶著過來服侍他洗漱。
現在這個時候,卻一個人都沒見著。
「不對勁啊,阿菱已經知道賜婚的事情了。」
「難道是覺得做妾不滿意?」
陳慶不禁開始胡思亂想。
他哪裡知曉,相里菱正是因為清楚婚期將近,所以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陳慶乃是九卿之尊。
她雖然是做妾,可也不能如以往那般拋頭露面。
每天就獨坐在房中,羞喜交加地等著陳慶上門娶她。
不多時,扶蘇派人來催了第二次。
陳慶顧不得多想,匆匆出了家門。
熱巴在門縫裡瞧見他離去的背影,方才舒了口氣。
她心裡糾結又惆悵。
娜扎臨走的時候,她為了讓妹妹安心,曾經發過毒誓,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陳慶沾染自己的身子。
昨天已經算破了戒。
熱巴生怕再見了面,陳慶一時把持不住,而她也難以堅持本心。
到時候如何與妹妹交代?
——
男女私情暫且放在一邊。
今天陳慶這位人民企業家裝束整齊,與扶蘇同乘一輛馬車,即將首次在咸陽百姓面前登台亮相。
二十多輛重載馬車緩緩跟隨在後面,時不時有細碎的煤渣從擋板的縫隙中灑落下來,一路走來的街面上多了條長長的黑色軌跡。
「先生,不知道我訂製的條例是否嚴苛了些?」
「會不會有家中貧苦者,領不到煤炭?」
扶蘇的心情有些緊張,不放心地說道。
始皇帝曾經遷了六國十二萬富戶充實咸陽,作為此時世界上最繁華的都城,咸陽城中的窮苦百姓其實比例並不多。
免費的煤炭和燈油自然不是人人可以領的。
扶蘇定下的條例包括『家中有男丁服徭役未歸者』『老弱孤寡者』『身有殘疾無法勞作者』『退役兵丁』等等。
「殿下儘管放心。」
「大不了回頭再讓人貼一張告示,若家境確實貧寒,卻未發放煤炭的,可以來宜春宮說明情由,咱們補發了就是。」
陳慶爽快地說道。
「也對。」
扶蘇笑著點點頭:「又要勞煩先生破財了。」
陳慶深深地望了對方一眼。
你這個老好人,實在是仗義過頭了。
卓天祿、程稷壟斷私營冶鐵,承擔的稅賦高達四成!
這可不是後世,還有什麼退稅、減免、扶持一類的優惠政策。
朝廷拿走的是打制好的成品,可不管你成本多少,生意是虧是賺。
反正只要你做出東西來了,先得交了國家的四成,剩下的才是你自己的。
相比之下,陳慶的煤礦繳納的稅賦就要低得多。
按照大秦五年發展規劃,第一年產出的煤炭就有一億斤,這還是最保守的估計。
而刨除咸陽城的富戶,每年發放的煤炭差不多在兩千萬斤。
稅賦只有兩成!
等再過幾年煤炭的產量上來,怕是連一成都用不了。
陳慶發的還是劣煤,連洗都沒洗過。
反正又不是不能用,總比凍死要強吧?
更何況,鐵器的加工成本要遠遠高於煤炭。
有時候他自己都忍不住想吐槽下扶蘇這個敗家子。
我說給咸陽貧苦百姓發放煤炭抵稅,你是真敢答應啊。
「太子殿下來了。」
「快,快跪下。」
「太子殿下給咱們發炭來了。」
一條偏僻的街巷內,亭長、里長、鄉老帶領著大批民眾翹首以盼。
遠遠地看到一架華麗的車輦和眾多運輸物資的馬車,連忙呼喝著讓百姓下跪。
「參見太子殿下!」
數百人的聲量匯聚成山呼海嘯的吶喊。
百姓跪在地上,神情熱切地盯著車輦上高貴優雅,溫潤如玉的太子殿下。
扶蘇賢名在外,他說要給大家發炭,那是一定會發的,絕不是誆騙百姓。
大秦朝也只有這位寬仁愛民的太子殿下會做出這等事情。
「免禮。」
「諸位鄉鄰快快起身。」
扶蘇露出和藹的笑意,走下馬車。
陳慶不由感慨,如果始皇帝駕崩後,咸陽城有扶蘇來主持,再給劉邦、項羽增加一倍的兵力,他們也休想攻打進來。
民心有時候一錢不值,有時候卻重於萬鈞。
扶蘇沒有先發放煤炭,而是命人在街邊搭起灶膛,然後用木柴引燃煤炭。
他不厭其煩地交代里長、鄉老,讓百姓用煤炭取暖的時候,一定記得設置好煙道,千萬不要緊閉門窗。
老百姓眼巴巴地望著灶膛里的煤炭,親眼看著它從黑黝黝的顏色,逐漸變成了通紅的炭火。
「燒起來了。」
「石涅真的能當炭用。」
「不知道有沒有木柴耐燒。」
「住口!太子殿下豈會戲耍我等,告示上都說了,煤炭可比木柴管用多了。」
民眾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都排好隊,拿好照身帖。」
「每家八百斤煤炭,一斤燈油。」
侍衛和里長、鄉老們一起過來維持秩序。
老百姓亂鬨鬨的,很快排成一條彎彎曲曲的長龍。
起初他們還有些不太敢信。
八百斤煤炭?
一斤燈油?
不要錢白給?
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可當馬車上煤炭嘩啦啦地卸下來,裝滿幾個大籮筐稱好重量後,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帶傢伙什了沒有?」
「燈油你怎麼裝?」
一名力士手裡拿著大勺,從陶瓮里舀了滿滿一勺的煤油出來。
見到身前的百姓手足無措的樣子,不耐煩地呵斥道。
「哦,小人這就回家去取。」
「速去速回,下一個。」
力士擺擺手,招呼其餘人上前。
「我也沒帶。」
「且先等我片刻,小人這就回來。」
「誰先替我排著隊,我回家取些家什。」
民眾一鬨而散,飛快地跑回自己家,然後又拖家帶口,攜帶著各種容器重新回來。
隊伍的規模一下子好似擴大了好幾倍。
「小人謝太子殿下大恩大德。」
「殿下長命百歲,千秋萬代。」
一個頭腦活絡的青年領了煤炭和燈油後,並未直接退去,而是跑到扶蘇面前,虔誠地跪在地上謝恩。
「快起來吧。」
「要謝也不該謝本宮。」
「發下來的煤炭是朝廷徵收的稅輸,負責採掘的是雷火司陳少府。」
「要謝就謝朝廷,謝陳少府。」
扶蘇謙虛地說道。
青年抬起頭,鄭重其事地朝著陳慶深深地作揖:「小民謝陳少府大恩。」
「無需客氣。」
「領了煤炭和燈油就回去吧。」
陳慶擺了擺手。
接下來領了物資的百姓也有樣學樣,每個人都跑到扶蘇和陳慶這裡謝恩。
不得不說,還挺有成就感的。
八百斤煤炭,一斤燈油,對他來說價值微不足道。
但是在百姓眼中,它們可是一筆厚重的饋贈。
「先生,你說咱們的大秦五年發展規劃能實現嗎?」
「百姓的日子會越來越好嗎?」
扶蘇心緒激昂,忍不住問道。
「那是當然!」
陳慶笑道:「我們兩個攜起手來,保管讓外族無一天寧日,讓大秦百姓安居樂業。」
他仰起頭,望著天空中洋洋灑灑的細雪,驚訝地說:「第二場雪了。」
「是呀。」
扶蘇不無擔憂地說:「想不到天氣冷得這麼快,煤炭必須早點發下去,省得百姓受凍。」
陳慶搖了搖頭:「看樣子這場雪會很大,北方的匈奴一定按捺不住了吧。」
「我的挖煤工人很快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