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在幾支原子筆拍賣結束後,鍾安並沒有立即進行下一件物品的拍賣。閱讀
而是有些肅然的站在台上。
漸漸的在場之人,也感覺到了這種氣氛,也變得安靜下來。
鍾安只管等到在場最後一人的聲音安靜下去。
然後這才上前一步,拍拍手,很快,兩個旗袍女子就各自捧著一個用紅布遮蓋住的物件走了上來。
一樓的光線開始全部照在了那兩塊紅布上。
鍾安這次並沒有長篇大論,而是走到兩個旗袍女子一旁,雙手各自掀起一塊紅布微微一撩。
伴隨著兩道微微泛著金色的寶光,
現場猛然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只見兩頭玻璃製成的金牛突然出現在兩個旗袍女子的托盤之中。
兩頭金牛仿佛出自一個模子一般,
淡淡的金色琉璃金牛,怒氣衝天,仰天長嘯,健壯的肌肉清晰可見,有力而威武。
加上玻璃本就反光,在現場唯一的光線下,兩頭金牛更顯得晶瑩剔透,寶光肆意。
如此精美的東西,加上全身宛如一體沒有絲毫雜質的材質。
瞬間整個一品樓的所有人,目光都變得呆滯起來。,死死盯著旗袍女子手裡的金牛。
鍾安很滿意現場的氣氛,看著一個個富商眼睛珠子都快紅了,這才道:
「應一品樓開業之時諸位的要求,此乃此次拍賣會我家主人特意為諸位準備的物件,此物材質乃是玻璃,也就是諸位此番的目的,這兩頭牛也全部由玻璃製成,低價一萬錢,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一千錢!」
三樓,夏平所在的包間,由於二樓遮擋的視線問題,三樓無法看清一樓,所以這次拍賣會並沒有利用起來。
此時夏平原本正趴在三樓的欄杆上,正想著鍾安會如何介紹這玻璃製成的金牛時,
突然聽見鍾安短短兩句就將玻璃一筆帶過,嘴角頓時抽了抽,感覺一陣蛋疼。
這金牛可是花了他不少心思,才讓剛剛建成的玻璃作坊的人製作出來的。
畢竟玻璃雖然不值錢,但是這手工藝可不便宜。
就這兩個金牛就花了十多個人,不下一個星期的功夫,單單是各種吹廢掉的垃圾,就形成了一大堆。
原本他還想著用這東西來狠狠賺上這些富商一筆。
因為香水的出現,他也忘了給鍾安交代什麼。
此時聽到鍾安,就這麼直接乾巴巴的開始拍賣了。
夏平立即有些蛋疼了。
畢竟鍾安也是第一次舉辦拍賣會,把握不住也是正常,他也不能怪人家。
稍稍猶豫,夏平就招手將趙高叫到了面前,耳語了幾句,然後叮囑道:
「老高,這金牛的價值在於其寓意,想讓這些富商掏錢,就得撓到他們心頭的痒痒肉上,你等會兒就按照我說的去做,這金牛的價格必須提上來!」
「喏」
趙高聽完,恭聲應是,然後轉身離開。
此時場下的拍賣會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
兩頭金牛,第一頭已經被人叫到了五萬錢了,這基本已經和第一顆賣出去的玻璃球差不多一個價了。
慢慢的叫價聲音已經慢了下來,三樓的欄杆處,夏平看不到具體情況,只是聽著這些已經沒有激情的聲音,就憋的難受。
「喵的,我費勁吧啦的好不容易弄出來這麼個東西,難不成連一顆系統里一個躺平值一顆的玻璃球都比不上?」
夏平心裡罵罵咧咧,心裡有種嗶了*一樣的感覺!
這時,鍾安也感覺到了一些不對。
這金牛被第一件拿出來,就是因為金牛在這次拍賣會的檔次不低。
為的就是一鳴驚人,雖然一開始確實讓人驚艷了一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當價格叫到了五萬後,就開始慢了下來。
此時最高價已經是五萬七千錢了。
鍾安看著叫價的那個富商,臉上雖然依舊淡定,但是心裡已經急了起來。
這可是玻璃的第一次拍賣,如果價格低了,以後再想賣出高價可不容易了。
「五萬七千錢,第一次!」半天沒人加價,鍾安開始喊了起來。
二樓,王賁所在的包廂,管家看看一臉淡然的王賁,又看看逛下,泛著金色寶光的玻璃金牛,張了張嘴問道:
「家主不叫價嗎?」
「不急,不過是一頭金牛,只是好看些罷了,這不是還有另一頭嘛!」王賁撇撇嘴道。
只是他話剛落,就見二樓一處包廂內,一個帶著幾分嘶啞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好個一品樓?某原本以為一品樓也是個雅致之處,這主人家也應該有些眼光才是,卻不想如今卻是讓寶物蒙塵,兩頭牛?」
「前些日老夫夜觀天象,發現斗宿,牛宿之間有紫氣上沖於天,後經探索,此乃寶物之精上徹於天,原本以為乃是至寶出世之徵兆,此番方才發覺,原來卻是寶物蒙塵之怨氣,氣沖斗牛,乃牛氣沖天之志,凡得此物者,放置堂間,以香火供奉,必然勢若星漢,其人也定然沖天而起!」
二樓那聲音響起,在場所有人齊齊一靜。
就在在場所有人還沒從這番莫名其妙的話里,回過神來時,就又聽到那聲音開口道:
「既然一品樓不識得寶物,十萬錢,此物老夫要了!」
隨著那話語落下,現場也是微微一靜。
二樓,王賁正在想著等下要不要把第二件拍下來時。
聽到這聲音,眼睛微微一轉,就對一旁的管家道:
「好一個牛氣沖天,十萬錢就想拿走?簡直放肆,叫價,一千兩金子!!!」
管家微微一愣,有些沒明白,自家這主子,剛才不還說不要嘛?
不過他還是點點頭,立即就對外面大聲道:
「某家主人出一千兩金子!」
一千兩金子,差不多是十六萬前,
然而管家話剛落,那嘶啞的聲音就再次響了起來。:
「二十萬錢!!!」
現場的人愣了下,然後突然一片譁然:
「是通武侯府上的管家,沒想到通武侯也叫價了?」
「這金牛居然叫做牛氣沖天?只要放置在堂間,以香火供奉,就能沖天而起?此言當真如此?」
「沒看到通武侯都開口了嗎?都叫到二十萬錢了嗎?還能有假?」
「是極,某先前就覺得那金牛不一般,其勢威武,仰天而嘯,原來是寶物蒙塵,所以呈氣沖斗牛之勢!」
「如此說來,豈不是只要得到此物,便可以讓人如同至寶一般,牛氣沖天?」
這些人一陣議論,然後立即就有人開口喊了起來:
「某出二十一萬錢!」
…………
…………
鍾安有些懵,二樓那聲音他怎麼可能聽不出來,不正是趙高的聲音嗎?
雖然故作嘶啞,但是這些天和趙高經常相處,鍾安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也正因為聽出來了,他才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這時,突然一個護衛小跑了上來,然後在鍾安耳邊低語了幾句。
鍾安聽到那護衛的話,微微一怔。
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見那護衛腳下好像打滑了一樣,然後下一刻就直接猛的向著其中一個旗袍女子端著的金牛倒了過去。
「啪………」
護衛的手打在托盤上,托盤翻轉,
「咔嚓!」
現場原本因為那突然出現的聲音還在懵逼時。
就聽到了一陣清脆的碎裂聲。
然後就看見那個剛剛跟鍾安耳語了幾句什麼的護衛。
此時正一臉大寫的「無辜」「呆呆」的看著碎了一地的金牛。
現場猛的一靜,半響後一道宛如還在夢裡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
「碎了?這好好的,怎麼就碎了?」
「某沒看錯吧?這護衛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就摔倒了?」
「二十萬錢啊?這護衛某都想殺了他了!」
「這下完了,某這次帶了兩千兩金子,原本還想著,此物有兩件,等會兒也有些希望,哎………」
也就在眾人議論紛紛,那護衛一臉「驚恐」,鍾安一臉「懵逼」時。
就見先前那道嘶啞的聲音仿佛嘆息一般響了起來:
「神物自晦,罷了,老夫便以所有家產換下這最後一件吧,三十萬錢!」
「三十萬錢!」
台上的鐘安回過神來,揮揮手,就讓那「驚恐」的護衛退了下去,然後立即就大聲道:
「三十萬錢一次,還有沒有更高價,剛剛二樓這位大人說了,這是神物,原本有兩件共存於世,然而神物自晦,如今整個天下,也只剩下僅此一件了,想出高價的,這是最後時刻,錯過這個機會,便再也不可能得到第二個了……」
鍾安話還沒說完,二樓一間包廂一道聲音就響了起來:
「兩千兩金子!」
鍾安心裡哆嗦了一下,立馬開口喊道:「兩千兩金子第一次………」
只不過沒人理他,他話還沒說完,就見一樓,前排的烏氏倮突然開口道:
「某出三千兩金子!」
嘩啦一下,原本嘈雜的一品樓立即安靜下來。
三千兩金子,換做秦半兩,那可是差不多快五十萬錢了。
即使在場的一個個都不怎麼差錢。
但是五十萬錢,也差不多是外在場大部分人的全部家產了。
只不過烏氏倮剛剛叫完價,另一邊,那個先前的金姓富商就淡淡開口道:
「烏兄不老實啊,此等神物,不說其他,如果拿去草原,想來換取數萬牛羊馬匹不在話下,烏兄卻只出三千兩金子,如此的話,此物不如交給在下吧,在下願出四千兩金子!」
金姓富商話落,場面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四千兩的金子,都已經可以圈養一支不小的軍隊了。
很多人都明白,接下來的局面,已經不是普通富商能參與進去的了。
畢竟四千兩金子,一般的富商可拿不出來。
而烏氏倮好像沒聽到金姓富商的話一般,又對台上的鐘安道:
「四千五百兩金子!」
「四千五………」
鍾安才開口念了個「四千五」的數字,一旁討了個沒趣的金姓富商,就道:
「我出五千兩金子!」
「五千五!」
「六千!」
………
一品樓安靜的可怕,此時不僅一樓沒了聲音,就連二樓也是安靜了下來。
整個現場就只剩下了烏氏倮和金姓富商兩人的聲音。
鍾安整個人感覺都有些麻了。
好多次,兩人叫完價,他都想敲下錘子了。
而在場的一些還有資格富商卻漸漸地回過味來。
這金牛剛剛鍾安可是已經說過了,這天下也只剩下僅此一件了。
沒人知道鍾安是不是在撒謊,但是在場的人卻明白。
自兩頭金牛中的一頭金牛摔的粉碎後。
只要一品樓背後的主人,不再出售此物,那麼無論這金牛是否還能再製作出來。
這個天下也只會有一頭金牛!
而且這個假設,也根本不用考慮,
這金牛可是在一品樓出售的,只要一品樓背後之人不是傻子,為了一品樓這個賺錢利器的名聲。
那麼從此以後,不管是否還有其他金牛,這金牛當今天下也只會出現一頭。
如果再出現什麼金牛,買下金牛的人或許會花下不少冤枉錢。
但是相比而言,一品樓的損失,就遠遠不止一頭金牛的價值了。
買下金牛之人,還可以再把金牛賣掉。
但是一品樓不僅會得罪拍下金牛之人以及其他參加拍賣會的人不說,就連一品樓的信譽也會損失掉。
這個年代,是極其講究誠信的,
商鞅徙木立信,
晉文公退避三舍,
曾子殺彘等等……
無一不說明了一個道理,人無信而不立!
沒有信譽的一品樓,或許可以靠著美食吸引眾人。
但絕對不會讓人再向以往一樣趨之如騖。
想明白過來的人,自然不相信能打造出一品樓這種地方存在的人,會看不出這個道理?
這些富商一個個跟人精似的,見到了其中利益,一個個立即開始四下打量,隨時準備著上陣搏殺。
三樓,夏平聽到那一聲聲節節攀升的價格,也終於長長鬆了一口氣。
這金牛終歸是不負他的期待,開門見紅,既牛氣沖天!
趙高這時候完成了任務,也回到了夏平身邊。
夏平見此就笑著打趣道:
「老高,怎麼樣?一口數十萬的加價,是個什麼感受?」
趙高聞言心裡哭笑不得,立即拱拱手道:
「回公子,小人此刻還覺得心裡在打著哆嗦,當時聽到通武侯開口一千兩金子,差點都就此打住了!」
趙高心裡十分佩服夏平的辦法。
原本已經差不多提到了最高價的金牛,但是就在夏平簡簡單單的兩個操作下。
卻是輕易就把價格翻了十多倍都不止。
「通武侯王賁嗎?」
夏平咂咂嘴,想到歷史上這位傳奇人物,突然有種下去見上一見的衝動。
畢竟這位大佬父子兩人可是一個比一個流弊。
大秦一統,就這父子兩人,六個國家,就足足滅了五個。
可以說秦滅六國,完全是依仗了王家父子,政哥在琅琊勒石記功時,王翦更是名列功臣榜第一!
來到這個時代,夏平心裡不想見見這位傳奇父子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