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公子牽掛,下臣一定銘記於心!」
兩人轉頭對趙徹抱拳。
看著兩人即將離開的背影,一滴雨被微風吹起,送到了趙徹臉上。
此情此景,趙徹心頭忽然浮現了一首詩。
「今日就借花獻佛,借首詩來為你二人送別!」
聽到趙徹的聲音,李斯和趙戍都止住了身形。
趙徹的詩才在大秦是公認的,無數人都以擁有趙徹的詩經為榮,他更是被那些愛好詩詞的文人士子冠以詩仙之名。
雖然趙徹每次都說這些詩並非他所作,但那些詩人又不在這個時代,因此那些士子文人們,自然將趙徹當做了崇拜的偶像。
畢竟若不是他,那些千古名句,他們此生也不會有機會聽得到。
而能得到趙徹專門為其所做的詩,那更是無上的殊榮,即便以李斯的城府也不由得臉色漲紅,完全是激動所至。
「這首詩原本是一位詩人送他的至交好友所作,今日我就借用一下,以此來送別你們!」
趙徹在吟詩之前,再次強調了一下這首詩的來歷。
不過李斯和趙戍並不在意,反正他們只知道這是趙徹專門為他們做的詩。
「咸陽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不得不說,眼前的這一幕,和詩中原本的情景,仿佛是跨越了兩個時空重疊在了一起。
這首詩原本是王維寫給自己的好友元二的。
巧的是,王維詩中的渭城,正是現在的咸陽,到了漢代之後才改的名,因此趙徹在這裡又改了過來。
而元二也是同樣從咸陽通過玉門關以南的陽關前往西域就任,雖然地點有些許不同,但路線卻是差不多。
而李斯和趙戍聽到這首詩後,更是感動無比。
哪怕趙戍對於詩詞的了解不深,遠比不上李斯,但他也聽的出來,這首詩的意義非凡。
尤其是最後兩句,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說的不正是他們兩人嗎?
「多謝公子贈詩,下臣謹記在心!」
李斯也沒想到,自己一個法家士子,有朝一日會被儒家的詩詞而深深觸動。
其實,詩詞不過是一種抒發情感的手段,有學識的士子文人可以做事。
大字不識一個的黔首,也有他們送別的方式。
李斯通過這首詩,感受到了趙徹的情緒,才會如此感動。
「徹哥兒,雨大了,天氣也冷了,您回去吧,我這就走了!」
趙戍擦了擦眼睛,旋即和李斯深深朝著趙徹拱手。
趙徹也同樣對兩人拱手,此刻他不是冠軍侯,李斯和趙戍也不是他的下臣,而是三位至交好友。
李斯和趙戍起身,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車夫揚起馬鞭,啪的在雨中打出一聲響。
馬兒緩緩抬起蹄子,帶著馬車漸漸的消失在了雨幕當中。
「回去吧!」
趙徹看著馬車遠去,也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對雨化田吩咐了一聲。
……
接下來的幾天,倒是沒什麼波瀾,趙徹除了每天去廣寒宮內看看徐福那些人的情況,以及孟瑾他們的研究之外,就是忙著幫嬴政改造寢宮和製造汽車的事情了。
扶蘇在得知廣寒宮的居住條件甚至讓嬴政都不想回來了之後,也特意去那邊看了一圈。
結果扶蘇這麼一去,差點也就不想回來了。
好在大秦的行政改革已經在緩慢的進行當中了,因此扶蘇每天要處理的事務也沒有以前那麼多那麼凌亂和繁重了。
但是,身為大秦皇帝的他,肯定還是不能貪圖享樂。
於是,沒等扶蘇晚上留宿廣寒宮,就被趙徹帶人給抓了回來。
被抓回來的扶蘇,顯然一臉的不爽,於是當天晚上就有人倒霉了。
「你怎麼這麼蠢?這麼簡單的問題都處理不了,以後怎麼繼承大秦的江山?」
「從今天開始,每日的功課量給我加一倍,大秦學宮下學之後,再找你爺爺親自輔導你!」
「兩年之後,你從大秦學宮畢業了,朕就將你立為大秦的儲君,要是到時候你沒有這個能力,以後就別喊我爹了!」
……
扶蘇將自己不能留在廣寒宮好好享受幾天的事情,全部怪罪到了子嬰頭上。
嬴政憑什麼能享受,那還不是因為他把皇位扔給了自己?
自己也想跟嬴政一樣,天天躲在廣寒宮裡打電動吃零食的話,那就得依靠子嬰了。
可憐的子嬰完全不知道,自己每天辛辛苦苦上著課,好不容易下了學還得做很多功課。
功課做完,剛打算休息一會兒時候,就被扶蘇派人給喊了過來,然後就是一頓無緣無故的臭罵。
子嬰欲哭無淚,卻是半點不敢頂撞扶蘇的話。
「行了行了滾蛋,看著你就來氣!」
扶蘇一甩袖子將子嬰給趕了出去。
在扶蘇看來,子嬰比起自己那個時候簡直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為了當上儲君,甚至被嬴政貶去上郡駐守了那麼多年的邊疆。
而且直到他回來之後才知道,原來當初自己差點就被趙高聯合著李斯和胡亥給逼死了。
而子嬰作為扶蘇的長子,未來的大秦儲君,他不僅能夠接收到最好的教育,而且還有一個鼎盛輝煌的大秦等著他去接手。
甚至,等到大秦新的行政改革體系實行下去之後,子嬰都不用像自己和嬴政那麼辛苦了。
作為大秦的皇帝,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剩下的那些操心事情,全部由首輔大臣去操心。
就這樣,若是子嬰還不能儘快的成長起來,接過這份大權,那扶蘇生氣也是理所應當的。
當然,他只是恨鐵不成鋼所以才這麼憤怒的,絕對不是為了儘快讓子嬰接過皇位,然後自己好去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