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床榻上,扶蘇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一聲咳嗽打斷了嬴政的沉思。
「扶蘇,你感覺如何?」
嬴政坐到扶蘇床邊,看著自己的兒子輕聲問道。
「父皇……」
扶蘇感覺自己的喉嚨十分乾澀,同時也有些詫異於嬴政此時的表情和語氣。
在他的印象中,嬴政素來是沉穩堅毅的模樣,但此刻他的眉頭卻隱藏著一抹化不開的愁緒。
扶蘇掙扎著想要起身行禮,但是卻被嬴政給按住了。
「好好躺著,夏無且和孟瑾一會兒就到了!」
父愛如山,嬴政有很多想說的話,可是到了嗓子眼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終只能起身去親自給扶蘇倒了一杯熱水。
「父皇!」
扶蘇的眼眶有些濕潤,他不知道嬴政到底怎麼了,但他卻能感受到嬴政那說不出來的疼愛。
畢竟扶蘇自己也是當了父親的人了,自然能夠明白身為父親對待親生兒子的這種感情。
「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朝中的事情你暫時無需理會了!」
嬴政拍了拍扶蘇的肩膀,這時內侍也傳來了夏無且和孟瑾抵達的消息。
嬴政連忙將兩人召見了進來,隨即開始對扶蘇進行診斷。
經過夏無且和孟瑾先後的把脈之後,扶蘇的病因也被診斷了出來。
「陛下應該是這段時間勞累過度,再加上沾染了風寒,再加上身體有些虛弱了,才導致的風寒昏迷,等會兒我會給陛下打一針退燒針,然後再開個藥方來調養一段時間身體就無礙了。」
夏無且和孟瑾商議一番之後,最終給出了自己的治療方案。
先打一針退燒針,將病情穩定下來,然後再用中醫藥方慢慢調理,這樣是目前來說最為有效的辦法了。
「好,這幾日就讓扶蘇好生休養吧,朝中的政務暫時由寡人處理!」
嬴政點點頭,隨即對仲仇交代了一句,然後便離開了扶蘇的寢宮。
來到御書房內,嬴政一眼就看見了放在桌案上的一堆奏摺。
這些奏摺扶蘇已經處理過了,不過嬴政還是重新翻看了一遍,並且加上了一些自己的意見,還對一些決定做出了優化。
這些事情嬴政早就輕車熟路了,很快就搞定了。
忙完這些事情之後,嬴政稍作猶豫,拿來了一張空白的信紙,寫了一封信,隨即將章邯喚了過來。
「將這封信儘快送到徹兒手中!」
章邯現在也已經處於半隱退的狀態了,他的少府職位早就交了出去,現在就是嬴政的貼身護衛頭子。
接過信封的章邯也不多問,點點頭便出去送信了。
……
彼時,遠在南郡的趙徹,已經帶著許岩等人開始對修建大壩的地址進行考察了。
「大壩的修建,勢必會導致上游的生態以及居住環境受到影響,所以還是需要先將上游的黔首們給遷走。」
大壩事關重大,修建成功之後,上游是肯定不能住人的,之前在這裡的縣城鄉鎮也都得全部拆除掉,對於當地的黔首,肯定也要想辦法讓他們搬走。
這才是修建大壩的準備工作,難度其實已經不算小了,畢竟這裡的黔首們很多人都是在這裡從小長大的,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讓他們背井離鄉的離開此地,談何容易?
不過這種事情倒是用不著許岩考慮,當地的縣衙自然要配合工作。
事關當地黔首們的遷移工作,作為當地的官府,自然是十分重視的。
不過趙徹暫時還沒將此事通知下去,畢竟現在扶蘇才是大秦的皇帝,修建大壩,事關重大,自然最好是等到聖旨抵達之後再說。
否則的話,趙徹雖然依舊貴為冠軍侯,但在朝中並無任何職務,若是過度干涉地方政務的話,只怕是扶蘇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局面,又會因此而產生什麼動盪。
不過,即便是趙徹並沒有吩咐任何事情,南郡的郡守在得知趙徹到來的消息之後,也是十分的激動。
南郡本來在大秦都算是比較貧困的郡城了,但南郡卻是大秦第一個發展起來的。
這一切,都是因為幾年前的那一場洪災,要不是趙徹提出了以工代賑的辦法,再加上獻出土豆耕種於南郡的話,只怕是南郡必然要傷亡慘重。
南郡上一任的郡守,就是因為災情過於嚴重,最終引咎投了江,後來才讓他上位的,半道出家還拿到了這麼大的一個功勞。
以及那些南郡的百姓們,也是因為趙徹才免去了那年的災難,甚至一步步富庶了起來。
整個南郡上下,對於趙徹自然是十分感激的,得知他到來的消息之後,郡守二話沒說就帶著人前去拜見了。
不過那幾天趙徹正帶著許岩等人在各地進行實地考察,南郡郡守只能暫時按下心中的激動,一直等到了今天。
「郡守大人!郡守大人!」
南郡郡守正在辦公的時候,忽然外面的郡丞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甚至連門都顧不得敲便闖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慌慌張張的?」
南郡郡守抬起頭瞪了一眼郡丞,自己這扇門本來時間就長了,有些腐朽,被郡丞這麼忽然闖進來,立馬發出了一道咔嚓的脆響,也不知道是哪裡斷了。
「郡守大人,好事啊,冠軍侯回來了,而且他還主動來了我們郡守府,現在已經進了郡城了!」
「什麼?」
聽到這個消息,南郡郡守瞬間跳了起來。
「怎麼不早說,趕緊召集所有人,隨本官一同去迎接我南郡的大恩人!」
南郡郡守二話不說,手中的事情也不管了,直接朝著外面衝出去。
結果剛走了一半,南郡郡守又折返了回來,然後在自己書房內的落地鏡面前,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這才平復了下激動的心情帶著郡丞走出去。
不用南郡郡守吩咐,郡守府的人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早就自發的聚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