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山村

  一道身影飄在水面上,任憑河水沖刷。

  隨波逐流,到哪裡算哪裡。

  河邊,幾道倩影浣紗,有說有笑,臉上洋溢著笑容。

  「啊……人。」

  突然,其中一個浣紗姑娘驚叫出聲,其他人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水中央正有一個人,隨河水漂流,生死不知。

  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難怪她們一驚一乍的。

  「他飄過來了。」

  在她們害怕的聲音中,那個人正隨著河水飄到了她們面前。

  這時看得清對方的樣子,還算清秀。

  「不會死了吧。」

  其中一個抄起一根枯樹枝,在他身上戳了戳,見沒有什麼動靜,才說他是不是死了。

  「沒有,他還有氣。」一個姑娘靠近過去,用手放在那人的鼻子下面,感受著呼吸聲,確認了這個人還沒死。

  「那我們怎麼辦?把他背回去?」

  「是啊是啊,這個人的穿著太奇怪了,我沒看見過,他是從哪裡來的?」

  「這樣吧,帶他去我家吧,我爹是醫師,應該能救他。」

  「綰綰,這會不會太危險了。」

  「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

  最終她們幾人合力,把這個人,帶到了一個與世隔絕的村落里,此時裊裊炊煙,從屋頂上冒出來。

  村落並不大,也就百來戶人家,村落三面環山,僅有一條路,通往河邊,而村落的房前屋後,有著大量的梯田,牛羊成群。

  儼然一處世外桃源,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生活。

  這一日,一個意外,打破了這裡的寧靜。

  那幾個姑娘,在河邊撿到了一個人,還把人帶進了村子裡來,他們世代定居於此,從未見過有外人出現,頓時引來眾人圍觀。

  「石大夫,他怎麼樣了?」

  這位石大夫,正是綰綰的老爹,也是這村里唯一的大夫,大家有什麼毛病,都會去找他看,這麼多年以來,都是如此。

  「沒什麼大礙,而且他的身體很奇怪,在迅速自愈,就算沒有我插手,他也能夠醒來。」石大夫說道。

  「石大夫出手,肯定沒事。」

  「那我們要怎麼安頓他?不會給我們帶來危險吧。」

  這才是他們最擔心的事情,如果因為這個人的到來,給眾人帶來大麻煩,他們可不願意看到。

  「要不就留在石大夫家裡?」

  「你想害死石大夫不成?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發病。」

  「大家別爭了,就讓他留在我這裡吧。」石大夫說道。

  大家所擔心的事情,他何嘗不知道?

  可醫者仁心,一個患者出現在他面前,豈有不救之理?而且也不能一棒子打死,不能因為有所懷疑,就把人拒之門外。

  「石大夫,要是有什麼事,你第一時間通知我們,我們立刻就來。」

  他們說完,一個個便離開了,又不是沒事做,還有那麼多田地,等著去耕耘。

  「綰綰,你去煮一碗藥湯來。」石志遠說道。

  石志遠,是他的名字,一般來說,大家更願意稱呼他為石大夫。

  而那個浣紗姑娘,名為石綰綰,約摸十八歲左右,出落得亭亭玉立。

  村,名為山村,往古來今,這裡的人,都是這麼稱呼村子的,具體來源,無法考究。

  一共也就百來戶人家,大約有四五百人的樣子。

  人口一直無法上去,差不多就持平在這個數字左右,最多不會達到六百,最少不低於四百,這裡有著獨特的生活氣息。

  伴日出而作,與落日同眠。

  沒有移山填海的大修士,更不知修行為何物。

  用牧牛耕種,用長弓狩獵,用漁網捕魚,非常古老的手藝了。

  就連醫術,也是通過嘗百草的方式,慢慢的理解了藥理,經過歲月的沉澱,變成了石家的家傳醫術,就算普及開來,也沒人能學會。

  這裡的人,他們祖先,掌握什麼樣的技藝,到了他們這一代,依舊如此。

  外面的河水,不知流向,他們最遠的地方,就是在這個村子周圍的這幾座山,除此之外,就是綿綿不絕的溪流了,溪流之外,被迷霧籠罩,被他們稱之為詛咒之地,一旦進入其中,將再也出不來了。

  那些自然老死的,歸宿就是迷霧群山。

  從生於自然,到歸於自然,是他們的生活方式。

  不知不覺,自從那個人來到這裡開始,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也沒有聽到要醒來的意思,農忙時節到了,每個人都忙碌起來,幾乎忘記了那個人的存在。

  倒是村裡的幾個小姑娘,經常往那邊走去。

  不為別的,就為了如意郎君。

  這一年,山村適齡青年不少,但男人比女人少,自然就還有一些,沒有找到自己的意中人。

  當然也有未婚的青年,他們也在挑選自己的意中人。

  其中追求者最多的,莫過於石綰綰了,不僅是因為她出眾的長相,還有她醫學世家的身份,引得大部分青年折腰。

  這天。

  「小女還小,此事改日再說。」石志遠說道。

  又一個上門提親的人,被拒之門外了,哪怕帶來了豐厚的聘禮,依舊被無情的趕走。

  「好吧,石大夫,那我下次再來。」

  像這樣的情況,半個月以來,已經有好幾例了。

  「爹爹,你直接就告訴他們,我不成親就好了嘛,老是麻煩人家跑來跑去的。」石綰綰說道。

  總不能因為自己,而耽誤了人家吧。

  這樣自己心裡過意不去。

  「綰綰啊,姑娘家遲早要嫁人的,要是我出面了,以後誰還敢來提親,你想一輩子一個人嗎?」石志遠說道。

  確實,他聲明一下,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決定著這些青年男女歸宿的一個重要標準,說不準就不准,可一旦他說了,基本上就只能孤獨終老了。

  「可是……」

  「別可是了,快去把藥曬乾,另外去看一下他,按理來說,該醒過來了才是。」石志遠說道。

  他嘴裡的那個他,自然就是那個昏迷的少年了,要不是還有生命氣息存在,光憑昏睡半個月這個症狀,就能夠嚇死人,什麼病半個月了還不能醒來啊,除非是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