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的大雨被大西洋的海風捲成了一道道的鞭子人們眼瞅著半空中白浪嗖嗖的抽打在水兵們的身上
沒有任何人穿雨衣所有軍官和士兵都脫掉了軍服上衣項英、林震等人帶頭在風雨中揭開了主炮上的防水苫布
「脫掉軍服……所有人都脫掉軍服不能讓任何人猜出我們的身份……金三順馬上把艦首像用苫布擋住……」
「瞭望手……給你十分鐘必須確定對方船隻的國籍」
「輪機組增加火力……鍋爐加壓……彈藥小組準備炮彈……」
項英林震他們一個個光著膀子在甲板上跑來跑去命令聲刺破雨簾致遠號已經和後面的飛剪船脫離了隊列如同古代兩軍交戰之前一騎當千的武將一樣衝出軍陣直奔遠方的目標
凱文已經快瘋了他追在項英的身後大吼道「不……不能這樣我們的任務是安全的回國不是挑起戰爭你這是亂命……」
「對方只不過是商船你難道要屠殺平民嗎這太不道德了」
項英完全無視凱文的勸阻「我才是艦長我才是這裡的指揮官剛剛瞭望手不是說了嗎他好像看見了法國的國旗在飄揚……那是我們的敵人當年仗著戰艦犀利對琉球不宣而戰的不就是他們嗎」
「這是報仇這就叫風水輪流轉……」
凱文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夠了你這個瘋子……瞭望手只不過說是可能他並不確定……就算確定了你也不能開火肖丞相不是和法國簽署停戰協議了嗎你們怎麼能隨意違背協議呢」
林震被凱爾煩的不要不要的他抓住凱文的胳膊吼道「閉嘴你就是一個搞技術的不要摻合到政治和戰爭中好不好記錄下火炮所有的數據才是你應該幹的事情……」
「你說我們不道德英法火燒北京的時候有沒有道德法國人炮轟那霸的時候有沒有道德不宣而戰、靠欺騙讓陸軍搶攤登陸這些事情不都是他們法國人幹的嗎」
「我們不過就是有樣學樣……戰爭就是國力的消耗今天炸沉他們兩艘船我們就消耗了敵人的一點實力……我們現在就是大海上的孤狼幽靈你們普魯士人學著點早晚有一天你們也會走跟我們一樣的路」
「你丫的願意讓英法把普魯士的海軍扣在近海我們中國人不願意……」
天空中突然電光一閃一道驚天的巨雷轟鳴在大海上瞭望手瘋狂的喊了起來「我看見了……我看見法國的旗幟了奶奶的真的是法國的船……而且還帶著皇族的徽章」
「太爽了這是拿破崙三世的船至少也屬於宮廷的財產……兄弟們備戰」
凱文被推開後背撞在鐵板上雨水順著他的頭髮往下流眼前的一切都很恍惚這些東方小伙子簡直膽大包天完全顛覆了他對亞洲人的印象
聰明、堅強、果敢這都不用說了事到臨頭需放膽這群人對機會有一種狂熱的渴求不僅如此他們還有一種鼓動的能量在釋放當軍官赤身沖入暴雨中之後那些普魯士的士兵們也都瘋狂了
斯蒂文從凱文身邊跑過他停下了腳步冷冷的說道「副艦長先生您難道忘記了耶拿的恥辱難道您忘記了為了掩護我們離開北歐我們的艦隊被英法重重包圍在多佛爾海峽」
「恥辱啊那都是普魯士的恥辱恥辱就要用血來洗刷既然和法國人必有一戰那我們就把炮聲提前一點此刻就是國戰」
凱文一拳砸在鋼板上「上帝啊請寬恕我的罪行為了祖國下地獄又有何妨」
「艦長大人我提議用開花彈……不要浪費寶貴的穿甲彈對方只不過是木質風帆運輸艦開花彈足夠了……」
此刻的北大西洋就如同開了鍋一樣天空中閃電如龍一樣穿行雷聲滾滾如潮致遠號鐵甲戰艦就如同中世紀大西洋上的傳說怪獸一樣撞角閃爍著寒光直奔獵物而去
在風雨中掙扎的兩艘帆船果然屬於法國皇室從加勒比海裝載了大量貴金屬還有北美珍貴獸皮的帆船還有哈瓦那頂級的雪茄和朗姆酒這種奢侈品巴黎的貴族們有多少買多少
船長在艙室里喝著烈酒計算著這次交易會賺多少錢雖然船上九成貨物都屬於宮廷但是作為老資格的船長了捎帶一些私貨根本就沒人管
咣的一聲巨響艦長室被大副撞開了「怪……怪獸船長您去看看……北方出現了一艘幽靈船……不不不那就是一隻深海怪獸」
大副跟隨船長橫渡過無數次大西洋從來沒有這樣驚慌失措過船長衝上甲板抬手擋在眉毛處向北方眺望
「上帝啊那不是怪獸……是一條船一條我們誰都沒見過的戰艦……馬上發燈光信號表明我們的身份……」
「戰艦這是什麼戰艦為什麼沒有桅杆難道是純靠蒸汽動力的上帝啊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古怪的戰艦……」大副已經快崩潰了
燈光信號一遍又一遍的向致遠號發去「我們是法蘭西宮廷財產雨燕號和巴黎人號……這是法皇拿破崙三世的財產……請減速避免發生衝撞危險……請亮明您的身份……」
燈光信號一遍又一遍的向致遠號傳遞過去但是對方沒有一絲回應風雨中黑洞洞的炮口殺氣騰騰的對準了他們
致遠號艦首兩門210毫米口徑的雙聯裝火炮在這個時代完全是逆天的存在如果不是致遠號本身為鋼鐵船體靠過去木結構外面覆蓋鋼板的工藝完全承受不了他的強大後坐力
膛線旋轉著從炮口通向炮尾兩枚開花彈已經裝填完畢項英和林震躲在半封閉的炮台內滿眼仇恨的盯著遠方的燈光信號
「你丫的不說是拿破崙三世的財產還好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你們的身份了還想活嗎那霸港無辜冤死的鄉親啊別著急我們給你們先討點利息……」
「報告艦長……敵艦距離四公里……已經進入有效射程……請指示」
「鍋爐加壓航速提高到13節……兩公里處再開火……老子我要首發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