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個局要如何破?這個問題戈登都犯了愁,這那裡是他的境界可以參透的局啊,戈登只明白表明的混亂,但是如何破卻完全不知道。
「哎,你們中國人講究一陰一陽,這套理論我非常有興趣,很明顯眼下就是陰陽生死局,困擾東亞的局勢!」
「陛下的生死,決定了朝廷的未來,這是明面上的生死局,也是陽局,而大海里失蹤的元首,他的生死決定了華族的未來,而神秘失蹤就是陰局……」
「表面上看,我們現在的問題關鍵就是陛下的生死問題,是陽局主導一切,但是我很清楚,元首生死的陰局才是一切問題的關鍵!」
「元首在,陛下的性命就無憂,因為元首不會讓陛下出問題的,對不對?」
「而且說句不該說的話吧……」戈登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作為一個英國人是不應該這樣說的……」
「因為作為一名英國人,我天生的就應該認為元首該死的,可是我卻對元首充滿了好奇以及莫名的好感,我內心是希望元首能活的……」
二毛嘆了口氣笑道「我能理解這種複雜的情緒,其實在歐羅巴擁有這樣情緒的人很多,這也就是元首的魅力了,乾爹太神秘了……」
戈登苦笑道「是啊,這該死的神秘感,太吸引人了……言歸正傳,元首這個生死的陰局,最終能夠決定東亞的命運!」
「我說句不客氣的話吧,元首如果真的不在了……華族最好還是投降吧,他們是無法戰勝我們英國的,你們真的不知道差距有多大!」
「甚至我可以不客氣的說,就算元首親自坐鎮,勝負概率也是五五之間,也是充滿了賭性的,日不落帝國疊加工業革命的力量,海權和工業霸權集中在一起,你們真的能戰勝嗎?」
戈登搖了搖頭「元首在,他可能有逼平的手段,元首不在……剩下的人必輸無疑!」
「看看你們現在吧,連藥都送不過來了……」戈登看著二毛低聲說道「華族內部反清的力量這麼強大嗎?他們是不是把藥給攔住了……不用瞞我,我們早就有過推演的,這種局面並不意外……」
二毛此刻滿嘴都是苦的,讓戈登一個洋鬼子這樣說,太丟人了,但是卻無法反駁。
就在這時候,樓上傳來太監急促的聲音「總管大人,戈登爵爺……快上樓,陛下叫您二位呢!」
不敢猶豫,二人一路小跑上樓,進屋就是撲面而來的熱浪,屋子裡居然點了三個炭火盆,秋天屋子裡燒的比冬天還要旺。
貼身的太監和宮女熱的都冒大汗了,但是誰都不敢端走一個,因為同治帝冷的直打擺子,全身被棉被包裹,靠在床榻上。
二人剛想行禮,載淳就搖了搖頭「坐下……別……別弄那麼多虛的……坐下陪我……說話……」
載淳的臉上包裹了一層白紗布,看起來就跟尚泰王從埃及挖出來的木乃伊一樣,二毛知道同治帝現在臉上已經開始破瘡了,膿血一直都在流。
眼下的同治帝的病情已經到了晚期,如果盤尼西林送不上來,同治帝必死無疑。
「朕今天……突然精神很好……剛剛額娘來鬧……我也聽見了……」
「二毛不用……不用攔我……朕想說兩句……有些話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參湯……給朕參湯……」
虛弱的載淳喝了幾口百年老參吊的藥湯,這野山參果然力量夠足,很快眼神就又亮起來了。
「有些話朕想說,戈登在也挺好的,有洋人也有清國人,未來都可以相互驗證一下……」
「朕總要給後人留下點回答啊……我不能讓後人亂猜,我想說說我自己……」
「陛下……」屋子裡的人都帶出哭聲了,但是載淳搖了搖頭。
「你們別這樣,不就是死嗎?朕已經想明白了,朕不是那種養在深宮裡的廢物,朕去見過這個世界,也看過普法戰爭是什麼樣,朕都見過……」
「誰還能不死呢?看開了,真的看開了……遺憾肯定是有的,但是又能怎麼樣呢?」
「朕……真的後悔啊!朕後悔的是,對師傅起了二心,我現在這一切,其實都是咎由自取……」
二毛又餵了載淳兩口參湯,同治帝的力氣又恢復了一些。
「我那額娘雖然蠻橫,但是有一點卻讓人佩服,她真的很純粹,思想是始終如一的,她永遠都是在追逐權力!」
「額娘知道自己要什麼,也不會更改了,所以活的純粹啊……但是我不行,我走到今天敗就敗在思想左右搖擺上了……」
「你們知道嗎?當年在那霸新兵營里,朕完成了新兵畢業訓練之後,元首賜槍成軍,之後是有過一段密談的……」
「朕不想把這個秘密隱瞞下去,因為師傅現在也生死不明……朕不想讓後代人迷惑,我要有個交代啊……」
載淳的眼神開始游離了起來,好像看見了1867年夏天的那個自己。
「戈登……你要仔細的聽一聽,作為一個英國人你更要記住這些話……因為這曾經是我們應對你們的最終戰略……」
戈登楞了一下,他內心湧現出一股不好的預兆,同治帝要把當初和肖樂天一起構想的對抗英國戰略,告訴自己這個英國人。
難道陛下快要到日子了?這是要不留遺憾,不留秘密了?他要給世界看見一種可能,一種可以戰勝英國的可能嗎?
沒錯,載淳內心就是這麼想的,眼下的載淳已經預料到自己必敗了,因為面對病魔他已經無能為力了。
剛剛慈禧在樓下大鬧一場,讓他知道了神仙藥已經很難送過來了,他起了必死之心。
自己要死了,師傅生死不知,亞洲真假兩條龍,都出現了墜落的跡象,如果亞洲陰陽兩條龍都死了。
那麼亞洲將不會再有希望了,英國誰都擋不住的。
總不能留下一堆罵名吧?總不能讓後代人一點希望都看不到吧?載淳不想讓自己,主要是不想讓師傅背這樣的罵名。
所以他要說出來,說很多的秘密。
「怪我……怪朕啊……如果不是我左右橫跳,不聽師傅的戰略……亞洲局勢又何至於此啊!」
「我對不起師傅……師傅啊……」
載淳眼淚滾滾而流,打濕了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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