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祿愣住了,他沒想到過來敲竹槓打秋風居然還打探出一個商機?
這次來火化場,唯一的目的就是讓光緒帝的攝像師們多拍點照片,把同治帝大軍失敗的慘狀給多記錄一下。
有了這樣的記錄,後面就好跟朝廷打宣傳戰了。但是在照相的同時,摟草打兔子欺負欺負這些扶桑鬼子,也不是不可以。
能訛詐一點也不嫌少啊!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無意之舉,讓他開啟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這島津大郎居然有這麼好的銷贓渠道?
超出琉璃廠三倍的價格?他是不是在騙我?就算騙了也沒關係,只要能超過琉璃廠一倍我也認了啊!
繳獲這東西,說白了就是明搶,沒本兒的買賣啊!
但是榮祿深知談判不能一下子就點頭,一定要想辦法敲詐一下「呵呵……島津君啊,你可太狡猾了……」
「一分錢不花就想讓我不找麻煩?你這是空手套白狼啊,先答應我好好的,然後完成了你的任務,扭頭就不認帳了,你這是緩兵之計……」
「哈哈……榮將軍這麼說可就不是做大事兒的樣子了!做生意要承擔風險的,你可以選擇信我,也可以選擇不信我啊!」
「也許你會受騙,但是也許你會收穫到這一大筆源源不斷的財富……路在你腳下,你自己去選啊!」
榮祿一愣「呵呵……既然我知道華族那邊的商機了,我幹嘛不自己找商人去干,非要從你這裡做呢?我丟掉你,一樣也能找別人……」
「沒錯!榮將軍當然可以找商人去做,找別人幹這種事都行……但是你好像忘記了,華族軍方勢力之強大……」
「我們也許不會幫你成事兒,但是敗了你的事情的本事還是很多的,您要不要賭一賭?」
「你……」榮祿一下子被懟的啞口無言。
榮祿內心狂跳,他確實是動心了,島津大郎如此篤定的態度讓他動搖了,三倍的利潤啊,這得多少錢。
島津大郎知道有門,故意再撒了一把魚餌,慢條斯理的說道「您是不知道華族那些博物館有多奇怪……很多人都有非常古怪的癖好!」
「我們的羅火將軍也搞了一個博物館,占地面積居然比元首的博物館還要大,大的琉球島都沒有地方裝了,最後在北方工業區批了一大塊地……」
「將軍就收藏一種東西,各種雕刻……石頭的,磚頭的,青銅的……都是那種笨重的大傢伙!」
「昨晚打仗的時候,路過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莊,村口就有一個高大的牌樓,也不知道寫的是什麼,反正雕刻特別精美……」
「我就想啊……這座石刻牌樓要是拆了然後再移到將軍的博物館裡,一定是一件非常好的收藏!比埃及那邊弄的什麼鷹頭人雕像要漂亮的多!」
「啊?牌樓也有人要?」榮祿這下可繃不住了眼睛裡都是貪婪的光「破牌樓還有人要?」
「當然了……那一座牌樓只要品相完整沒有缺損的,怎麼也得值個七八萬兩銀子吧!還有很多古建築,要是能把整個建築都轉移過去,那就得幾十萬兩銀子……」
榮祿眼睛裡都能噴火了,一聽說這玩意都能賣錢,他一下發現了一個巨大的金礦!
「嗯……我暫且相信你說的話,但是我也有疑問了,都說華族軍方軍紀嚴明,你們的繳獲都是後勤部門還有軍議會統一分發……」
「現在卻變出一臉貪婪的嘴臉,你就不怕這件事讓肖樂天知道了?」
島津大郎搖了搖頭「不不不……您沒有弄明白我的意思,我說了我就是牽線搭橋,具體的事情有別人去辦!」
「能在元首眼皮底下做這種走私文物古董的生意,那都不是一般人能幹的,沒有根基誰敢摸這門生意……」
榮祿咬著牙說道「你總得給我一個定心丸吧?你讓我相信你,你得告訴我背後勢力究竟是誰!」
「讓我安心,我就跟你合作!」
島津大郎臉色古怪了起來,他居然扭扭捏捏不敢開口了,這榮祿急眼了「你總得說點什麼吧?這不是幾十萬的生意,這是未來幾百萬的生意,甚至能到千萬……」
「我也得讓我手下人放心啊!」
「嗯……好吧……你有沒有聽說過伊藤博文?草薙僧你聽說過沒有……」
「啊!」榮祿大叫一聲「他們?你是說……這生意背後有二夫人還有太#子……」
「噓……噤聲……」島津大郎嚇的臉都白了。
榮祿臉也白了「這就難怪了,這就難怪了……要是太子的勢力,辦這點小生意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啊!」
榮祿就跟見了鬼一樣,臉色來回的變幻,好半天他突然笑了吧羊脂白玉的鼻煙壺塞到了島津大郎的手裡。
「兄弟!這是哥哥的見面禮……以後你放心,這筆生意無論做的有多大,都有你一成的乾股……」
榮祿左右打量沒有人,突然諂媚的笑道「這個……兄弟能不能給哥哥搭個橋……若是我這輩子有幸,能夠給華族太#子磕個頭,那真是我三生有幸了!」
「我還年輕,還能幹……太子將來在大清國有什麼差遣,我把命豁上去,只求搭個橋啊!」
島津大郎捏著鼻煙壺傻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談一場走私生意,最後居然引發出榮祿秘密向福隱兒太#子效忠這麼大的反轉劇情。
「你……你不是忠於恭親王嗎……」
「哈哈……當然,當然,我當然忠誠於陛下……但是良禽擇木而棲,人要給自己多找一條後路啊!」
「如今傻子都能看出來是元首這邊勢力最大……說實話,以前元首就是卡的太嚴了,不肯接受我們的投誠……」
「實在沒轍了,我們只能向太#子效忠……秘密的,秘密的……表面上我還是大清國的忠臣,但是我也得有個退身步啊!」
「兄弟您可憐可憐哥哥我……被流放到西安多年,跟沿海這邊都斷了聯繫,所以沒有人脈門路啊!」
「和則雙贏,你我都有利……還請兄弟多幫忙,您是扶桑貴族出身,島津家的直系,您搭橋最方便了……」
夜風中,冤魂在火焰和飛灰中掙扎嚎哭,他們看著眼前這黑幕一樣的交易,心有不甘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我們就這樣白死了嗎?我們的犧牲到底成就了什麼?我們這麼多人命劫灰,在這些人的眼裡不過就是生意和遊戲?
夜深了,榮祿帶著攝像師們回到了中軍大帳向光緒大帝復命,眯著眼的光緒大帝低聲說道「聽說你去打秋風了?有什麼收穫沒有?」
榮祿心咯噔一下,但是臉色還不敢有任何的變化,他知道有一絲破綻他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