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重重的拍了一下那多寶的肩膀「你能明白過來就好了!咱們大清要什麼樣的皇帝?要屬於我們滿人的皇帝,不是忠於漢人的皇帝!」
「載淳已經被肖樂天洗了腦,他還真以為滿漢一家了?他居然真的真心顧念漢人的利益了?為了這個國居然開始侵害咱們八旗的利益,這就是造反!」
「他給我潑髒水,說我謀反,其實天底下最大的叛逆,就是他!他已經背叛了祖宗家法,背叛了東陵、西陵還有盛京埋的列祖列宗!」
「那多寶你要記住……我們才是正朔,我們才是大清朝的忠臣,我們做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撥亂反正!」
「你們這些家族裡,庶子已經被洗腦了,所以才會跟著那昏君一起胡鬧,如果我不出手救你們的家族,你們全都得跟著一起陪葬!」
「你要好好想想啊,真有一天咱們旗人反了他載淳,到時候你們這些家族是不是第一個遭到屠戮的?」
「你的父母爺奶,你的兄弟姐妹,你的媳婦小妾,奴才丫鬟大大小小那是多少人?就算你們家族此刻已經破落了,每家也少不了三四十口子人吧?」
「你就真的忍心他們都上刑場?就真的忍心……」奕眼淚突然流了出來「就真忍心,你的家人最後落得我王府一樣……」
「男男女女……死的死,賣的賣……養了好些年的丫鬟,生生被送到了青樓啊!」
咣當一聲,奕一拳砸在碗筷架子上,噼里啪啦摔碎了好幾隻粗瓷大碗!
那多寶趕緊膝行幾步抱著王爺的腿「主子!主子啊……奴才懂的,奴才明白……發賣那一天奴才也去了,可是奴才實在家業太小,搶不過那些有錢人……」
「我還有其他忠誠於主子的兄弟們,湊錢救……嗚嗚嗚……也就給主子救回三個丫鬟回來,我們無能啊!」
那多寶抱著恭親王的腿就哭「王爺您為了咱們大清的千秋萬代,可是破家嘍!您受大委屈了……」
「爺您別著急,有咱們翻盤的一天,等到咱們再回到京師……恭王府里所有流散出去的男男女女都要救回來!」
「這段時間,所有欺負咱們人的,到時候一個個剝皮點天燈!」
「好好好……有心就好,你總算明白這個道理了!跟我干,其實就是救你們自己的家族啊!」
「載淳!你小子記著……你以為你現在占儘先機?呵呵,你的倒行逆施已經讓八旗徹底割裂了,火山就在你屁股下面頂著呢!」
二人緩和了一下情緒,那多寶緊跟著匯報導「還有一個重要的情報,咱們在保定府的那一條線……動了!」
「一切都跟王爺預測的一樣,賭對了!這伊思哈果然不甘心流落民間,他居然改名換姓叫做什麼伊二哈,還娶媳婦了,帶著媳婦和老丈人一起去的保定府!」
「哦?有意思……你說來聽聽……」
保定府里洋貨鋪這條線一旦啟動,那掌柜的必定會向自己知道的上線匯報情況,而他的上線再往上線匯報!
這都是單線聯繫,洋貨鋪掌柜只能接觸自己上一層的線,而更上一層的他也不知道,就這樣也不知道傳達了幾層,最終匯總到了那多寶的耳朵里!
那多寶趁著這個機會趕緊把伊思哈的傳奇逃亡經歷給說了一遍,搶媳婦那一幕聽的奕都笑了起來!
「這麼說,伊思哈已經見到楊智和李拓了?」
「沒錯,主子您分析的一點都不差……五爺那一派終於接納伊思哈了,根本就沒有向朝廷匯報!」
「哈哈,真是笑話啊……五王爺當時去昏君哪裡告的狀,讓伊思哈倒了血霉,可是真等到伊思哈詐死瞞名後,他惇親王卻又保護隱藏了伊思哈……」
「主子您說……這惇親王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哈哈哈……」鬼子六開懷大笑了起來「什麼藥?還不是我愛新覺羅家一輩子都離不開的迷魂藥嗎?」
「我是真沒有想到啊,一個伊思哈我就是當一個試探的小卒,稍微這麼用一用,就試探出五哥的真心實意了!」
「我其實不在乎伊思哈的死活,當時殺了兩個老兵,救伊思哈也沒有多大的念想……其實不過就是一步試探的閒棋而已!」
「可是沒想到,這閒棋居然真點到劫眼上了!」
「五哥表面上告狀,背後又偷偷藏匿,拉攏楊智和李拓……他這是要扶持自己的勢力啊!」
「他遠沒有自己演的那麼憨厚,他已經不想當江湖俠王了,他早就膩歪了在市井裡廝混了!」
「他這是趁亂積蓄勢力,也要當這大清朝里的一霸啊!」
至此,恭親王在伊思哈身上下的毒算是徹底發作了,表明上看鬼子六是給自己收了一個不敢保證忠誠度的暗線間諜!
但是他真正的意圖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他要用伊思哈這條狗,去試探一下自己五哥的心思!
你惇親王奕誴如果直接殺了伊思哈,那說明你是鐵了心跟載淳混了。
如果你殺了伊思哈還把鬼子六給供出去,那就說明之前兄弟情義也是假的。
如果你惇親王不殺伊思哈但是也不收留,而是放他去民間,饒他一條狗命,這說明你還是過去那個俠王本色,你沒有什麼野心!
但是!如果你惇親王不殺、不放、不告發……卻自己收下了伊思哈這條狗,那你不是有野心是什麼?
鬼子六!不虧是執掌大清帝國多年的總理王大臣,再爛的局面他也能撕開一個破局的口子!
一條狗都能把它骨頭裡的利用價值都給榨乾,這種人果然是精明似鬼一樣!
真不愧是鬼子六的外號!
那多寶琢磨了一下前前後後,突然低聲說道「難道五爺也想往紫禁城裡沖一衝?」
「呵呵呵……哎……愛新覺羅家的人,誰不想那個寶座呢?這就是家族裡的宿命啊!其實五哥也是可憐!」
「小小年紀,皇阿瑪不喜歡他,成天見面就是呵斥懲罰,十幾歲就給過繼出去了……我們在圓明園常住的時候,他只能跟客人一樣的偶爾來一兩趟!」
「他從小就吃了不少苦……眼下可能也是有一份不甘心,想要彌補的心思!但是你說他真的要造反?」
「我還是不太相信,對了,你的身份沒有暴露給保定那條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