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典的計劃安排中可沒有肖樂天什麼事兒,本來卑斯麥是給肖樂天準備了發言的時間的,甚至希望肖樂天也站在德皇的身邊,讓他和路德維希二世等人站在一起。
但是肖樂天可不會摻合這個熱鬧,因為在肖樂天的戰略中,普魯士王國是可以緊密合作的,但是一旦升級到德意志帝國,那麼在外交上就得重新安排戰略計劃了。
普魯士王國不過就是一個歐洲地緣小國,他並不是可以和英國分庭抗禮的對手,在英國人的眼裡普魯士和華族的聯合,完全是不入流的小混混聯合起來打法蘭西悶棍罷了。
但是當普魯士升級成德意志帝國,那麼多德意志民族邦國都聯合在一起後,這就是一個可以影響整個世界格局的重要國家了。
小混混已經升級到和英國一起瓜分地盤的老大,這性質可就徹底變了!
跟著普魯士王國可以占便宜,但是跟著德意志帝國混風險就大了,雖說風險越大收益越大但是治大國不能總靠冒險啊!
在外人眼裡肖樂天好像是一個超級大賭徒,總是把全部賭注都押上去血拼,但是只有肖樂天自己心裡明白,自己其實是一個非常保守的投資者。
之前和普魯士王國的所有合作,其實都是有九成以上的成功把握的,因為肖樂天明白歷史的走向!
有九成的把握還不押重注嗎?所以對於外人來說,元首賭性好像很大!
但是德意志帝國的未來命運可就堪憂嘍!卑斯麥執政的後期幾乎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外交平衡和調和社會矛盾上,眼下在法國鬧的很兇的工人運動,最後卻傳染到了德意志帝國,而且規模大了數十倍。
更要命的是卑斯麥後繼無人,眼前這個十二歲的小娃娃,上台之後很快就把所有的帝國遺產都給敗光了!
所以和德意志帝國的外交關係,一定要調整,眼下應該逐漸保持距離,而不能再繼續加深合作了。
當然了經濟和科學技術方面的合作還是要加強的,軍事政治的聯盟關係未來一定會解除。
正是因為考慮的遠,所以肖樂天才不願意在這場慶典上出風頭從而刺激其他歐洲列強,但是沒想到威廉一世還是沒放過他,一輪祝酒之後直接奔他就走來了。
「親愛的肖,你是上帝眷顧的男人!你有一雙上帝之眼,你總能在迷霧中窺探到未來!你的天賦讓我無比的嫉妒……」
威廉一世笑著舉起了酒杯,肖樂天趕緊開玩笑道「是的,我選擇了普魯士,借到了最強勁的東風,我這眼力自然不錯……陛下您在誇獎我嗎?我更覺得是陛下您在自誇!」
「強大的德意志才是最值得自豪的,為德意志乾杯!」
威廉一世聽出來肖樂天話里的迴避和推脫,但是這位帝王今天是太興奮了居然沒有想太多,還僅僅是因為肖樂天謙虛。
一杯酒過後,他拍著肖樂天的肩膀笑道「我並不是恭維你和開玩笑,你的戰略判斷力確實是讓人佩服,我說你有一雙上帝之眼一點都不為過!」
「選擇普魯士當盟友是你明智的決定,但是你讓人瞠目的可不僅如此,你對沙俄、西班牙包括英國的種種手腕,都讓人嘆為觀止!」
「包括正在威廉港大修的致遠號,更是神來一筆,我真不知道您怎麼就那麼篤定那種設計風格的正確呢……」
話題有點尷尬了,卑斯麥一看就知道皇帝陛下這是喝多了,雖然只喝了四五杯香檳,但是今天是他的加冕大典,他已經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親愛的陛下!閱兵儀式就要開始了,數萬禁衛軍等候您的檢閱,和元首有什麼話可以回頭慢慢聊!」卑斯麥趕緊過來解圍,這才讓肖樂天擺脫了尷尬。
凡爾賽宮外的花園已經都剷平成為了草地,一個個方陣整齊劃一的排列著等待著皇帝陛下的檢閱,當威廉一世出現在二樓的陽台上之時,現場頓時山呼海嘯一樣的萬歲呼聲。
威廉一世和他的儲君、皇孫共同享受著此刻的榮光,而群臣則在其背後的大廳內品著美酒享受著快樂時光。
肖樂天走到角落裡看著窗外整齊的軍陣久久不語,不一會卑斯麥卻走了過來,幾名首相的秘書悄悄走過來站位,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給兩位大佬隔絕出了一個密談的空間。
「剛剛得到的情報,布朗基派出了密使前往波爾多,而且城內的國民自衛隊也都有收縮防線的跡象……」
「肖……是不是你說了什麼?我一定要提醒您,千萬別跟這些人走的太近,這是歐洲的大忌諱,親近了他們你也就得罪了全歐的資本家!」
肖樂天微微一笑並不驚訝「我知道你會有這樣的猜測,畢竟我和公社那幫人做了不少的交易……但是也僅限於交易而已,一個必敗的組織我會往他們身上投資嗎?」
「那就好,我只是提醒你一句,那是一個火坑千萬別往裡跳!」
卑斯麥看了一眼威廉一世低聲說道「布朗基這個時候派人去波爾多,你猜是為什麼?」
「這還看不出來嗎?時局對他們太不利了,布朗基他們這是要低頭了,只是要妥協啊!」
「這個時候低頭妥協?」卑斯麥輕蔑的笑了笑「連法國大主教都綁架了,和特羅胥爆發了那麼多長戰爭,現在選擇投降?」
「到時候公社所有的指揮官都會被投入監獄,都會被槍斃的!」
肖樂天一口乾了杯中的香檳「投入監獄我相信,但是全都槍斃我看不可能!殺人很簡單,但是平息爭端很難……」
「殺了布朗基,那幾十萬工人的憤怒怎麼平息?新政府還想有安寧的日子嗎?所以我覺得,會審判會判刑,但是全槍斃?不太可能……」
卑斯麥眼睛眨了眨若有所思但什麼都沒說就轉移了話題「剛剛陛下向您敬酒,我發現您好像有點躲閃,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肖樂天抬頭看著卑斯麥淡淡的說道「剛剛加冕儀式上,眾人狂熱,鐵血首相您卻眼神中流露出了憂慮,不知道這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