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9 梯也爾的表演

  至此,法國的抵抗勢力開始土崩瓦解,法蘭西的力量被徹底拆分而無法形成合力。

  法皇在色當投降了,巴贊在梅斯城投降了,巴黎的保皇黨在圍城戰剛開始的時候就逃出城投降了。

  整個法蘭西的保皇黨蠢蠢欲動,在全國各地進行串聯,在教廷的配合下,這些保皇黨鄉紳們確實控制了絕大多數的農民。

  整個國家唯一的希望就在巴黎和奧爾良了,南方兵團正不斷的積蓄力量,而巴黎則陷入嚴重的內耗之中。

  到最後內耗變成了內戰,特羅胥將軍已經徹底寒心也知道自己回天無力,為了避免巴黎徹底落入公社那群無產階級的手裡,他選擇了和普魯士進行談判,他決定要投降了,當然是有條件投降。

  從那一天開始,特羅胥將軍坐鎮波旁宮指揮城內的戰鬥,也不圖擴大戰果,只是要求守住眼下能控制的區域。

  尤其是波旁宮,還有大多數的議員,這些人代表了法蘭西的正朔,為了新政府的成立還是需要他們來進行投票選舉。

  而溫和派首領法夫爾議長則成為了談判的總代表,每天都秘密的往返於凡爾賽和巴黎之間,相互傳遞消息。

  戰爭詭異的進入了中場休息時間,巴黎城外變得異常的安靜祥和,普魯士的大炮已經停止了炮擊,那些士兵也放鬆了警惕,甚至法國人還能看到普魯士人在暖陽下大搖大擺的曬太陽。

  戰場休息了,外交戰場卻異常的活躍,逃到凡爾賽的梯也爾終於撕碎了他的面具,開始了攀登權利之巔的最後準備工作。

  離開了巴黎,梯也爾潛逃到凡爾賽,在這裡他和那些保皇黨勢力進行了艱苦的談判,身家頗豐的他召開了數不清的酒會,那些在拿破崙三世執政時期的權貴們,都成了他的座上賓。

  「先生們!請安靜,請安靜!時不我待,眼下法蘭西已經到了垂死的邊緣,所有人都很清楚,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停戰!」

  「國家的血已經快要流幹了,可是巴黎城還在內戰,奧爾良的對峙依然持續……我當然希望祖國最後獲得勝利!」

  「但是,諸位紳士們,您們覺得還有可能嗎?」

  氣氛變得非常沉重了起來,一名落魄的伯爵梗著脖子站起來「當然不可能了,這個國家除了皇帝陛下可以拯救之外,任何人都只能讓國家陷入內戰!」

  「之前,那些攻擊皇帝陛下的混蛋,總是說推倒了皇帝陛下就能變得多好多好……可是現在呢?沒有了陛下,國家依然是不停的戰敗,甚至還爆發了內戰!」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只有法皇統治的帝國,才能拯救法蘭西!事實勝於雄辯!」

  落魄伯爵的發言,獲得了在場人士的大聲附和,還別說這種言論在當時的法蘭西確實非常有市場。

  民眾大多沒有受到過教育,他們的思想沒有那麼深刻,他們只能看表象,只能簡單的進行一下對比,而且對比的時間軸還非常的短。

  法皇那時候雖然日子過得窮,但是還能活,而眼下巴黎城裡就快淪落到吃人肉了,你說誰好?

  法皇在的時候雖然也打敗仗了,但是至少國內沒有發生內戰,眼下呢?外戰輸,巴黎還要自相殘殺?

  比來比去,誰好誰壞那還不是一目了然嗎?有時候人們選擇一個政權,不是因為他有多完美,其實不過就是因為其他的選擇更爛而已。

  比較之中,那個不是最爛的選擇,自然也就成為了必然!

  保皇黨們現在就是揪著這一點不放,而身在卡塞爾的法皇一直遙控著國內的親信黨羽們進行宣傳造勢,還別說真有很多民眾相信保皇黨們的言論。

  梯也爾早就知道這些人要說什麼了,也不反駁反而笑著點了點頭「是的,是的!我很贊成您的言論……」

  「哎呦,梯也爾你也贊同嗎?那我們就應該聯名組織起來,迎接法皇回國重新執掌政權啊!」

  梯也爾接著點頭「是的,以我個人的感情,我是願意接受陛下的統治的,我很思念尊敬的陛下,但是……」

  「諸位先生,我們冷靜一點好不好?大家覺得陛下還有可能重新登基嗎?畢竟他是在色當投降了的啊!」

  「而且陛下的年紀還那麼大了,體力還能跟得上嗎?而且普魯士方面已經給我看了陛下的健康記錄……」

  梯也爾嘆息的搖了搖頭「陛下一直受到嚴重胃病的困擾,每天疼痛感都折磨的他睡不著覺……請問諸位,這樣的身體狀況,怎麼繼續執掌這個帝國?」

  一句話讓在場的保皇黨們都沉默了!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你們希望歐仁皇太子登基,但是太子年紀實在是太小了,不服眾啊!殘酷的政壇爭鬥,不是他這個年紀的孩子能夠左右的……」

  「也就是說,帝國復辟暫時看來,困難重重啊!」

  「那你說怎麼辦?」落魄的伯爵知道這些都是事實,口氣也軟了下來。

  這時候梯也爾眼中精光四射,用咄咄逼人的氣勢壓制著屋子裡的這些貴族資本家們!

  「怎麼辦?為今之計,只有為波拿巴家族復辟尋找過渡的契機,你們要做的就是扶持一個親近波拿巴家族的新政府出來!」

  「暫時選擇共和國體制,但是政府組成的人員則大量安置保皇黨的成員,耐心等待意圖東山再起!」

  「不要猶豫,機會就在你們的面前!我需要你們的支持,我需要你們控制的選票!」

  「把我推上去,也就是給波拿巴家族一個機會,你們現在也只有這一個選擇了!」

  「你?」眾人猶豫的問道。

  「沒有錯,就是我,而且你們別無選擇!」

  「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們!眼下國民議會已經有三分之二的右派議員選擇了支持我,我已經成為了票數最多的那個人!」

  「現在我需要你們所控制的選票,尤其是農村的選票,我必須要為我的執政再來一個雙保險!」

  梯也爾的開誠布公讓現場的人有點不適應,其中有人低聲的問道「你要的這麼大……我們又有什麼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