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已經成了法國此刻最後的救命稻草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普魯士壓根就沒有海軍,那幾艘沿海防禦用的破船要是能稱得上海軍的話,英國的皇家艦隊估計能改名成宇宙艦隊了。
法國海軍戰勝普魯士的近海防禦艦隊,這是毫無懸念的,唯一的懸念就是看法國人是不是敢在普魯士海岸線上搶灘登陸,還有就是他敢不敢炮轟普魯士的財源之地,漢堡自由市!
這是兩個重要信號,一旦法國做了,那麼結果有好有壞,好的一面是會極大的激勵法國的軍民士氣。
但是也有壞的一面,如果法國真的這麼做了,尤其是炮轟漢堡自由市……因為漢堡從中世紀以來都是以自由貿易著稱的自由市。
這裡是很多國家公認的不戰之地,雖沒有正是宣布中立,但也沒人會轟炸這個自由貿易區。
一旦法國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這種屠戮平民的慘劇,那麼普魯士國內的民族情緒就會徹底狂化,到時候戰火很有可能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世人都在看法國海軍的行動,甚至歐洲的金融市場也在觀望法國海軍,他們正焦急的等待消息,好判斷未來各種金融產品的走勢。
現在英國的大資本家們正重倉持有普魯士的金融產品,他們就等法國海軍開炮呢,只要炮火一響,那麼戰局也就確定了,到時候所有倉口就會全力拋售。
直接把普魯士的金融產品打到萬劫不復的地步!
左手打壓普魯士,而右手就會迅速在法國金融產品上抄底,一上一下這錢賺的絕對爽快!
身在阿姆斯特丹的芳官這幾天也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立不安,英國大資本的提前下場搶籌讓她到現在還空倉一半,這些大資本根本就不是芳官能撬得動的。
如果就這點倉位熬到戰爭結束,那麼一億英鎊的目標是根本無法達成的,這是芳官焦慮的主要原因。
但是隨著市場上各種小道消息的滿天飛,芳官更聽到了很多關於海戰的傳聞,這下她更坐不住了。
如果真的發生海戰慘敗,英國資本全力砸盤的情況,那麼可不是一億英鎊的目標無法達成了,恐怕連本金都得虧光!
難道非要逼芳官全部拋售嗎?她肯定不敢,因為肖樂天壓根沒有給她授權!
還有更深的一層原因,那就是項英送來的密信了,這讓芳官一下子就陷入到了華族內部的權利爭奪中來了。
項英居然能拿出三百萬英鎊的巨款,這在當時的世界是什麼概念?這可是大清國眼下一年四分之一的國庫收入啊,項英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掏出來了。
這背後有什麼東西在支持他?芳官都不敢想這個問題。
更可怕的是項英居然告訴他逢低吸納的機會還有呢,讓芳官放心等待……這是什麼意思?項英究竟要幹什麼?
一個不好的預感浮現了出來,饒是芳官膽子大她也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壓力,此刻她就覺得自己深陷一條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胡同里,什麼都看不見但是卻能感覺到黑暗中有鬼影在潛伏。
「項英啊,你可別敢傻事啊!蔡璧暇啊,你得勸勸你男人,可別讓他發瘋啊!」
芳官猜對了,此刻的項英還有他那一群衝鋒隊員們已經徹底瘋了,他們居然在大海上,在致遠號兵艦上開了一次殺氣騰騰的備戰總動員。
漢堡外海,黑爾戈蘭灣的漆黑大海上,夜空繁星點點,大海波濤洶湧,遠方黑爾戈蘭島上的燈塔正在旋轉,光柱在夜空中轉動照射四方。
蔡璧暇一臉驚恐的看著項英,她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今天夜裡項英居然在甲板上召集了致遠號全體成員,四百多海軍官兵全部列席。
海風烈烈作響,波濤鼓盪著拍打在鐵甲上,項英雙腿如同生根了一樣牢牢的釘在了甲板之上!
他目光炯炯掃視著戰艦上的每一個人,目光深邃的能夠看透人心!
足足過了一刻鐘他洪亮的聲音才響了起來「致遠號的戰士們!今天我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送給你們,你們想聽哪一個?」
四周鴉雀無聲,紀律嚴明的海軍官兵靜靜的等待著。
「好,都不說話是不是?那我就說了,先說好消息吧!」
「兄弟們,根據可靠情報,法國海軍主力艦隊已經向漢堡外海開來了!之前我們的情報有誤,這次法國人氣勢洶洶,帶出了他們的絕對主力陣容!」
「旗艦光榮號,攜姊妹艦沃邦號和塞西爾號,這三艘鐵甲戰列艦為艦隊的核心主力,並攜帶女妖號、克斯摩號等六艘鐵甲巡洋艦為僕從,正率先向我們殺了過來!」
「不僅如此,在這支先鋒艦隊之後,還有二十五艘巡洋艦和護衛艦所組成的特混艦隊,保護著三十艘商船改裝的運兵船緊隨其後!」
「兄弟們,法國不敢說海軍傾巢出動,但是最先進的鐵甲戰艦可全都派出來了!」
「請問這是不是好消息!」
一句話點燃了在場士兵的狂熱之情,新生的華族海軍真是銳氣逼人的時候,一聽說有仗可打根本就不在乎敵人有多強大。
四百多士兵興奮的高呼「干他娘的!戰鬥到底!」
項英看著士兵的歡呼點了點頭「說完好消息了,那我就得說一說壞消息了……」
「壞消息就是……元首並沒有授權我們決戰,甚至元首的命令是讓我們的保存實力,消極避戰!也就是說面對敵人咄咄逼人的攻勢,我們恐怕要認慫了……」
「夠了!別說了……」蔡璧暇在一旁再也聽不下去了「項英你要幹什麼?煽動士兵違抗軍令嗎?致遠號對我華族海軍的意義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這是我海軍的根基,是起源之點!」
「致遠號一旦出事,我們海軍發展的事業就會遭到沉重打擊,你是不是要發瘋啊!」
項英搖了搖頭「我沒有瘋……我只知道海軍的宿命就是深藍大洋,哪怕死也不能老死在船塢里!」
「血戰中沉沒大洋,才是海軍的宿命!」
「你膽怯了?之前你不是也渴望和法國艦隊來一場遭遇戰嗎?」
「我說的是遭遇戰!」蔡璧暇急的眼眶都轉淚花了「如果是遭遇戰,我們為了自保還可以開戰,這不算違反軍令!」
「現在你要的是主動出擊!我絕不允許你發瘋,一艘致遠號就想和一支法國艦隊對抗嗎?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你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