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8 格萊斯頓逼宮

  英國是歐洲最早擺脫封建社會的國家之一,君主立憲制已經深入人心,此刻全世界的政客們誰都不如這些英國政客們更懂得什麼叫民心。

  別看中國的文人在幾千年前就已經懂得民心如水的道理了,口號喊的震天響但是畢竟他們都是從科舉那條路上拼殺出來的政客,骨子裡依然還是君權的附庸。

  只有英國人,這些親自靠選票拼殺出來的基層政客們,他們對民意的了解是任何一個國家的政治家都無法比擬的。

  格萊斯頓也好,班傑明也罷他們都是從最基層的宣傳戰中殺出來的,他們親自和民眾接觸過,了解每一個階層民眾的訴求,更知道絕大多數的民眾都是盲從的,他們只是情緒的奴隸而已。

  像格萊斯頓這樣的政客,懂得如何向公眾進行演講,知道應該如何點燃民眾的情緒,怎樣進行承諾,怎樣擺出一副親民的姿態出來。

  很多時候選票這種東西都是從民眾的情緒中來的,只要你能得到他們的愛戴,這種情緒就能影響一屆大選。

  都是經驗啊,全都是從實戰中來的經驗,每一筆宣傳經費怎麼用,怎麼樣效果才會最好,而倒追後又會有什麼樣的結果,這些都是經驗。

  正因為格萊斯頓這些人太懂民眾的情緒了,所以他們才更加對肖樂天的這種宣傳戰產生了極深的忌憚。

  格萊斯頓乘坐馬車很快就趕到了白金漢宮,經過衛兵的通報後愛德華親王在花園裡親自請財政大臣吃早餐。

  格萊斯頓哪裡有心情吃東西啊,隨便喝了兩口咖啡就言歸正傳了。

  「這是多麼可怕的一個男人啊!天知道他怎麼相出這樣一連串的組合拳,把東方文化包括他自己推廣到了如此極致!」

  「不說整個歐洲了,就昨天這一場盛大的入城儀式,肖樂天在倫敦就能一下子圈走五十萬民眾的愛戴,今天這場報紙輪番轟炸一整天至少還能圈走一百萬民眾的愛戴……」

  「這樣的宣傳一旦持續三個月以上,同治帝和肖樂天的名頭就會在英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歐洲也會有一半的民眾知道他的名字!」

  「太可怕了!這種超級強大的知名度已經是一種武器了,有了這樣的知名度保護自己,很多陰招根本就用不出來的……」

  「別的不說了,就之前班傑明所用的封閉報紙的招數,此刻就絕對不能用了!誰要是敢用權力禁止歐洲的報紙報導東方使節團的新聞,那些求知若渴的民眾就會罵死他!」

  「而且隨著中國人自己宣傳自己,他們就會有選擇的向歐洲民眾灌輸一個文明、有禮、和平的假象出來,就好比昨天的那些山水畫,就連很多政府官員都痴迷進去了……」

  「更別說民眾了,普通民眾那個能經受住這樣的視覺衝突!」

  「第一印象一旦形成,就很難再改變了,等到以後我們和中國人交惡,再想宣傳他們點負面形象可就難了!」

  愛德華親王看著焦慮的格萊斯頓就有點想笑,他咳嗦了兩聲問道「我親愛的老朋友,我有點不明白了,這些話如果是班傑明來說我倒是能理解,怎麼你第一個跳出來了……」

  格萊斯頓眉頭緊鎖「親王殿下,請您嚴肅一些!我和班傑明是有矛盾,但那只不過是治國理念上的衝突,我們內心對帝國的熱愛是一樣的,我們絕對希望日不落的輝煌將永遠持續下去……」

  「我反對班傑明,並不是因為我喜歡這些中國人,我只是討厭他們現在所推行的國政而已!我是為了英國戰鬥,而不是為了個人的私利!」

  親王不敢嘲笑了,趕緊坐正了身體帶著歉意眼神說道「對不起,親愛的老友,我實在是太失態了!好吧言歸正傳,你需要我做什麼……」

  格萊斯頓焦慮但說道「我需要親王您能夠穩住班傑明,不要過分的去刺激這些中國人了……昨天的事情您還沒有看明白嗎?肖樂天就是一個彈簧,你給他的壓力越大他的反彈力也就越大……」

  「班傑明企圖剝奪肖樂天的發言機會,可是最後呢?肖樂天不僅得到了發言機會,甚至還主導了整個儀式的節奏……」

  「沙俄和法國特使,那兩個蠢貨在班傑明的鼓動下跳出來鬧事,可是最後怎麼樣?肖樂天一連串的反擊,甚至把沙俄士兵吃人的黑幕都給掀開了!」

  「一盤渡渡鳥,都能做出那麼大的文章出來,可見這個人見縫插針的本事有多大了!」

  「我能感覺到,肖樂天原本計劃中是沒有這些言辭激烈的反擊的,他在一開始被班傑明剝奪了發言機會後,也沒有太大的反抗,這說明他是給咱們留著談判的餘地的,元首壓根就沒想和咱們鬧僵了!」

  「但是肖樂天的退縮不是軟弱,當你挑戰到他的底線後,這個人的反擊會讓你手足無措!」

  格萊斯頓拍了拍桌子上的報紙「看見了嗎?僅僅一晚上的時間,法國和沙俄特使已經成了整個倫敦城民眾的笑柄了,我都替他倆臉紅……」

  「既然我們是搞外交,那麼就請遵守一點外交禮節,不要把臉皮撕碎,很多事情關上門來在會議室爭吵,而不要弄的連民眾都知道了,這只能讓民眾嘲笑我們的政府都是白痴!」

  「親王,在班傑明沒有被彈劾下台之前,請您看好了他,別這麼丟人了!他下台可以去休息了,恐怕繼任者要給他擦屁股了!」

  「言盡於此,如果班傑明把局勢鬧的一塌糊塗,我可不會給他收拾殘局!告辭了……」格萊斯頓說完扭頭就走,丟下親王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風中凌亂。

  愛德華王儲咽了一口唾沫心有餘悸的說道「勢如水火啊!這兩人已經爭到這個地步了嗎?不過想一想還是格拉斯頓說的有道理,畢竟是千年未有的外交盛會,不能太過失態啊!」

  「來人,準備馬車,我去唐寧街,我要見一見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