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1 春日山的一家子

  等待肖樂天和載淳的是一艘快速飛剪船,這是華族海軍的一艘訓練艦,平日裡並不執行戰鬥任務,嶄新的船體,潔白的船帆,年輕的水兵一個個器宇軒昂,看見肖樂天之後興奮的不行。

  當飛剪船離開海參崴之後,載淳卻發現航行的方向並不是南方而是一路向東而去,迷惑的載淳問師傅「我們要去扶桑?這個時候去扶桑?」

  肖樂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是我們去扶桑,而是我去扶桑……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必須要去解決,回頭會有海船來接我,你就坐這艘船直接去那霸……」

  載淳眨巴眨巴迷惑的眼睛「我……我能不能也去看看,好久沒去扶桑了,說實話他們哪裡的料理還真的別有一番風味……」

  載淳哪裡是想吃日本料理啊,他就是心中起了疑惑,他想跟著師傅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這次肖樂天卻拒絕了他。

  「那霸有的是料理店,想吃就去吧,這次在扶桑我不過逗留一兩天……有一些事情,必須我親自解決,好了就這樣吧,你去休息我也累了……」

  載淳還想說什麼但是這次海參崴的禁閉讓他學會了規矩,而且他從師傅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一絲溫情又夾雜一絲狠戾,而且長時間凝望大海一言不發。

  不敢再跟師傅耍賴了,載淳退回到自己的艙室內,看著中情局發來的最新情報,有京師的,有江南的,還有歐洲的,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都沒有出門。

  等到月色東升,載淳準備去餐廳用餐之時,他才發現大海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並行過來一艘日本関船,兩船相聚不足不足兩米,肖樂天和他的衛隊成員們連踏板都沒有用,直接用繩索盪了過去。

  「師傅?」載淳驚呼了一聲,心中暗道到底去扶桑有什麼事情啊?居然著急到用繩索盪過船去?連踏板和擺渡船都不用了?

  站在関船甲板上的肖樂天衝著載淳擺了擺手「去那霸吧!好好休養幾天,這次遠東之行你也累的夠嗆,最多一周我們在丞相府見……」

  擺擺手肖樂天走入関船的船艙內,大海上依然有無數勇敢的丞相衛隊士兵,攥緊繩索從空中蕩來蕩去,如靈猴般跳上了甲板。

  師徒二人在大海上分道揚鑣,載淳一路向南,肖樂天一路向東,僅僅一夜的功夫,當他睡醒之後,眼前已經出現了西北日本的海岸,這裡就是扶桑的越後地區了,戰國時期上杉家的領地。

  肖樂天此刻已經換上了一身普通的西洋便裝,大大的禮帽壓住了臉,身後還有一領過膝的披風,這種西式裝扮在亞洲沿海地區已經很常見了,帶著這樣的偽裝上岸會引起民眾的注意,但也不會引起騷亂。

  剩下的丞相衛隊也開始換裝,在扶桑中情局分部的幫助下,這群人搖身一變成了一隊很普通的華族商人,一批接受了西式觀念的新派人物。

  「丞相,對面就是直江津港,夫人的居所就在春日山城的遺址附近,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本事直江津一名巨商的居所,後被我們所買下並擴建……」

  肖樂天此刻掩飾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動,福隱兒都已經滿月了,可是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居然沒有來看看,真是罪過啊!

  「讓碼頭讓開水路,我們先停泊,我等不及了……」肖樂天霸道的下令,很快碼頭上得到消息的中情局官員和當地官員開始行動,大海上那些捕魚捉蟹的小船被呵斥驅趕,破舊的日式商船也紛紛躲避。

  高大的関船好不講理的闖了進來,差點撞翻了好幾艘漁船,那些驚恐的漁民敢怒不敢言,船上那些人的服飾已經暴露了身份,這些華族商人權勢極大,在扶桑基本上就是橫著走。

  清國的來的商人,大多都是穿長袍馬褂帶著辮子,只有華族的商人們都是短頭髮西式服裝,這些人在任何大名的領地都是貴客,扶桑的法律根本管不到他們。

  哪怕這些人在扶桑犯下了刑事罪案,最後審問和處罰也得華族的法庭來進行,這些有錢的大老爺們在扶桑全都是超國民待遇。

  當肖樂天一行人跳上破舊的碼頭之後,扶桑民眾更印證了自己的推測,就看正中那名帽子蓋臉的男人吧,那一條天鵝絨的披風,領口居然是黃金鑲嵌紅寶石的金龍卡扣,將披風左右勾在一起,就沖那大小和光澤都不是一般大名可以享用的寶貝。

  再看看周圍保鏢身上的氣勢,所有碼頭上的野武士沒有一個敢上前的,那些自命不凡殺人越貨的野武士們,臉上都露出了恐懼的表情,他們最能感受到那股殺氣。

  「都小心點啊,這兩天別惹事,少喝酒……你看他們背的槍了嗎?好像是最新的毛瑟步槍,現在也就江戶的將軍幕府內有一點,剩下的人見都沒見過……」

  此刻的春日山上,迎著大海的正廳一面推拉門全部打開,調養了一個多月的虎妞滿面紅光抱著福隱兒,望著日本海的波光,她知道老爺馬上就要到了。

  「福隱兒……看看大海啊……快看海上有那麼多的船啊!你猜那一艘是爹爹的船?」

  「啊!呀呀……」好像聽懂了母親的話一樣,虎頭虎腦的福隱兒望著大海死盯都不眨眼。

  不一會的功夫,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在木地板上響起,一名身穿和服的侍女正小步快跑而來,潔白的襪子在裙子下擺前後閃現,看的門口的護衛都偷偷咽口水。

  「夫人……虎夫人殿下……丞相……丞相大人已經策馬入山門了,現在已經繞過了春日山城遺址,馬上就要到了……」

  侍女跑的滿臉通紅,扶著立柱呼哧呼哧的喘粗氣,而虎妞整個人好像被點了一樣,已經有八個多月沒有見過自家男人了,此刻就要見面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情。

  「哇……啊……啊……」可能福隱兒也感受到了父親的氣息,突然扯著脖子大哭了起來,記得虎妞一個勁的哄「乖乖啊,別哭了,笑著看爹爹啊!別哭了……」

  可是怎麼勸也不好使,最後急的直接解開了懷,把偌大的紫葡萄塞到了兒子的嘴裡,吃到了奶,福隱兒總算是笑了,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來。

  而就在此刻,一個熟悉的身影閃現在推拉門外,丟掉帽子的肖樂天就那麼呆呆的看著母子二人,整個人如泥塑一樣。